那是不知道多少亿年以前的记忆了。
那时我还只是只是一个孩子,年纪尚幼⋯⋯
一栋栋高楼大厦如同通天的利剑刺入苍穹。
从高空俯瞰,这一眼看不到边的钢铁丛林直到天边。
而在这文明极度鼎盛的国度的中心,一个亿万众生仰望的核心之地立着一座不朽的神殿⋯⋯
那是我曾经的家⋯⋯
⋯⋯
那天,天很蓝,风也很温柔,小河的流水流淌过皇家花庭的水车,扬起一片哗啦啦的响声,那声音如同银铃般让人觉着舒服,曾经的自己在宫外的绿野上放风筝,那是皇兄给她做的玩具,自己非常喜欢,每到天气不错的日子都会拿出来玩一玩。
“今天天气不错,”
我躺在世界树下,眯着眼看着晴朗蔚蓝的天空,感受着美好悠闲的时光。
“暖和,阳光也不刺眼,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就应该⋯⋯”
覆灭!
天空中突兀的破开了一个大洞,我所瞥见的那个从破碎的天空中露出了一个浩大的存在。
那是一个行星!
它如同生锈了一般通体棕红,除了山丘一般的球状凸起物以外并无其他特点⋯⋯当然,如果他从这里望去就会发现那些凸起并非山丘大小,而应该更为巨大。
它毫无生气地浮在那里,散发着压倒性的气息,犹如翻滚的闷雷⋯⋯
它突然开始移动⋯⋯
但是行星的表面怎么会移动?行星的表面突然开裂,散开几千英里,漏出地表下那苍白泛光的物质。
那苍白泛光的物质流入这边世界的天空中,不断翻腾,然后天空中形成一圈美丽得诡异的光圈,摄人心魂。
紧接着一个如同黄钟大吕,无比威严的声音响起。
“天音渐响,众生知否?乐为神奏,蝼蚁未解。然,大地聆之。沉没之城,无光之窟,黑暗之窖,诸神倾听。神解其意,褪去永眠,迎觉之刻。”
那个如同大道天音一般声音用不知名的语言宣判着,整段宣判共计13段59节89音。
紧接着在那“天体之音”结束后,那摄人心魂的光圈陡然扩张。
赤地万亿里,血天上光年。
一座座宏伟瑰丽的建筑不断崩塌,一条条鲜活动生命不断逝去,伟大的神级文明正在覆灭。
大地变成齑粉,天空正在粉碎。
那东西仅是存在于此,就使得伦戈米尼亚德文明所在的世界泡日月倒转,天崩地裂。
作为神级文明的伦戈米尼亚德在那锈色的行星面前甚至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被覆灭了。
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自己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东西就将自己赖以生活的国家,自己赖以生存的世界给毁灭了。
看着崩溃的世界,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或者说不知道自己与这个世界还有未来吗?
那苍白泛光的物质依旧势如破竹,摧枯拉朽的毁灭着这个世界泡中的一切,一切都在走向虚无。
但是,那苍白泛光的物质突然一滞!
“咚!咚!咚!咚!咚!咚!”
然后苍穹之上的那个锈色星球突然疯狂颤抖了起来,发出恐怖的嘶吼,仿佛是在恐惧着什么。
但是自己却感知不到那个锈色行星所畏惧着的存在,不过想来也是,自己在这个锈色行星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怎么可能察觉得到连眼前这个宛若神明的家伙都要畏惧的存在。
只怕被这个锈色行星畏惧着的存在真正出现的时候,自己怕是当场就会飞灰烟灭吧?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却无比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那个人影大概一米八左右,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与金色的双瞳,但看不清楚容貌,身体轮廓一片模糊,全身都释放着透明的光,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这个人影不知是何时出现在我身边的,但是那个这个人影身上却毫无威压,甚至莫名给我一种安定的感觉。
“呼啊啊啊啊啊!!!”
但是那个锈色的行星却发出响彻天地的尖叫,其下广阔的液态铁海洋形成一只血红色巨眼,并死死的注视着我这边,或者说凝视着我身边的这个人影。
或许是我真的太弱了,或许是那个锈色行星太强了,仅仅只是凝视就使得我周围的空间凝固了起来,无法运动,无法呼吸!
不过这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我身边的那个人影在那只血红色的巨眼凝视过来的时候主动向前走了一步。
仅是这一步,凝固的空间就被踏得粉碎!
仅是这一步,那毁天灭地的不知名物质被震得无影无踪!
仅是这一步,苍穹之上的血色巨眼就被惊得流下了血泪!
但这一步之下,却没有任何破坏这世界原有的东西,甚至弱小如我都依旧完好无损。
那个人影昂首看向天空中的锈色行星,身上多了一袭白底黑边的风衣遮掩住了自己的光芒,手中出现了一柄气息恐怖的霸王色单刃巨剑。
他一步一步的脚踏虚空,像是寻常无比的走台阶一般,走向天空,走向那个锈色的行星。
看着不断向着自己走近的人影,锈色行星不断颤抖,不断后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攀上了那只狰狞的巨眼。
然而祂没退多少就仿佛退到了墙根一般,再无法后退一丝一毫,反之那个发光的人影走得越来越快,接着直接在天空中跑了起来,直奔那苍穹之上的锈色世界。
那个锈色行星仿佛是做最后挣扎一般爆发出恐怖脉冲波,似太阳风暴,似次声波氢弹,似真空衰变,这些攻击换作其他时候可以轻易覆灭万千世界,但此时这个锈色行星却无比的无力,无力得就像伦戈米尼亚德文明在面对祂自己时一样。
此时那个发光的人影已经与锈色行星离得非常近了,他纵身一跃,从高空跳起,双手握剑,极其普通的将巨剑挥下。
锈色行星上的血红色巨眼直接涣散,巨大的身躯不断土崩瓦解,向着满目疮痍的大地坠落。
就算再怎么弱小,此时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仅仅只是存在就将伦戈米尼亚德文明毁灭殆尽的大恐怖⋯⋯
祂,死了!
毫无反抗能力的死了。
就像是一块鱼肉一般被轻而易举的被宰杀。
那个发光的人影从天空中落下,落在那个锈色行星的尸体上,然后一爪子捅进锈色行星的尸体里,搅腾了一会掏出了一个发着金光的血红色结晶。
端详了一会,手一翻将那个血红色的结晶收了起来,然后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直接消失了。
一切都来到那么突然,一切结束得也那么突然,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只要醒来,自己依旧是伦戈米尼亚德的公主,世界依旧那个和平的世界⋯⋯
但是,仍然在崩溃的世界与那无限将近死亡的心悸感,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眼前发生着的这一切的真实性。
⋯⋯
我跑出皇宫,意欲去了解外面的情况。
残亘断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遍地白骨,流血漂橹⋯⋯
荒凉的街道上,横七竖八的插着报废建筑骨架,无数报废的交通工具横亘街头,堵塞通道。
街边的店铺里无一活人,门破窗烂,玻璃碎裂成渣,锋利尖锐的棱角,仍在血色的夕阳下,闪烁着嗜血的幽光。
货架倒塌,杂物胡乱堆积,地上一片狼藉,货物凌乱的落在黑暗的角落里。
斑驳的墙壁上,布满喷溅的紫褐色干涸血迹和血色手印,成堆的死尸横卧在地,散发出阵阵恶臭。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远方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令人倍感惶恐不安。
无数的房屋,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硝烟弥漫着整个战场,空气中充满令人窒息的火药气味,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冲得人头昏脑涨。
空气中流动着莫名的恐怖气息。冷风阵阵吹过,尘灰裹挟着血腥味从地上席卷而起,和漫天的沙尘一起飘飞,令人视线愈发迷离,心充斥的是绝望与无助。
我本以为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绝望了,然而我错了⋯⋯
⋯⋯
位于世界中央的皇宫赫然塌陷,大地裂开了,一道宽数百米长数万米的裂缝。
我望见那个从那绵延万里的裂缝下渗涌上来的东西是一个不可思议而又畸形丑恶的庞然大物⋯⋯我或许可以称它硕大无朋⋯⋯生有触须⋯⋯长鼻⋯⋯章鱼样的眼睛⋯⋯半不定形的⋯⋯柔软⋯⋯部分生有鳞片部分满是皱纹⋯⋯啊!
任何我所说出的任何东西甚至都不足以暗示那个在黑暗混沌与无尽夜幕中诞下的禁忌子嗣所展现出的、令人嫌恶、污秽不洁、极其浩瀚无尽、非生物可以想象的恐怖、憎恨与邪恶。
那个东西让我想起了皇族世代相传的神话与预言。
“永远沉睡并非死去⋯⋯古老的神秘从未远去⋯⋯超越万古的神明一直长眠于此⋯⋯”
“审判之星漂流于宇宙,不断咏唱前兆的圣歌,它穿过无数星体的轨道,任何长眠于世界之下的恐怖存在都会被这曲歌唤醒,再次为世界带来毁灭⋯⋯”
“被止境之塔所镇压⋯⋯统御黑暗的停滞之神⋯⋯加塔诺托亚⋯⋯”
从之前陨灭万物的锈色行星,到现在这个不可名状的巨大不定形肉块,都不断应验着预言⋯⋯
如果预言没错的话,之前的锈色行星应该就是审判之星,毁灭之先驱,格赫罗斯。
而现在的这个巨大的肉块应该就是被止境之塔所镇压的停滞之神,加塔诺托亚。
但是那个斩杀了格赫罗斯的发光人影又是谁?
不过去想那个人影是谁已经没有意义了,加塔诺托亚已经苏醒,不管活人还是死人都变成一具具石像,尚存的一座座城池不断崩塌,一切都在化作破败尘土,飞灰烟灭。
我的身体也不断的在石化,意识也不断在涣散⋯⋯
“我,这是要死了吗?”
“我⋯⋯”
随后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在一片黑暗与虚无之中。
哗啦哗啦~~
淅淅沥沥⋯⋯
是下雨的声音。
为什么会下雨呢?
等等⋯⋯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艰难的睁开眼⋯⋯
然后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变得粉碎的天空,苍穹之上破了一个大洞,大洞的边缘是深蓝波纹,透过洞可以看见世界之外的模样⋯⋯
那是满天的繁星。
但此时我却莫名有种想法。
“如果我能活下去,那么高天之外的每一颗星星⋯⋯
都将成为我的敌人!”
而在那高天之下,一个炽金色的十字菱不断扩张,如同一只遮天的巨手支撑着不断坠落的苍天。
可即便有那如同神明一般的十字菱支撑着苍天,但是毁灭的法则与狂暴的混沌依旧会渗透进这个世界张狂肆虐。
整个世界都下着紫色的雨,但却没有一滴雨落在我上,也没有一丝法则的乱流能近得了我身边。
这时,我低下头,看向远方,那是一片荒芜冰凉的绝望大地,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伟大的文明,一个璀璨如太阳的文明,但它就如此脆弱的被毁灭得干干净净。
我的视角不断拉近,我看到了格赫罗斯的尸体依旧静置在那儿,但是我却在格赫罗斯的尸体旁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敢想象的存在⋯⋯
加塔诺托亚的尸体!
死相极其惨烈,要说格赫罗斯还有一具全尸的话,那么加塔诺托亚就是完全变成了一摊烂肉!
虽然加塔诺托亚本来长得就不可言语,但此时的这一摊烂肉却更让人难以想象,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才会变成这样的一摊“东西”。
而这时我才发现虽然外面是荒芜凄凉,但我却是在一片花海之中的。
白色的花朵随风摇曳,底下的绿草也翠意盎然,仿佛此处,仿佛置于这片花海之中便是超脱于世的理想乡,在摇摇欲坠的世界里的一缕希望一般,微小但又明亮。
在这片花海之中一切的负面情绪都不断的在消退,仿佛回到温暖的家一般令人安心。
“这是,塞西莉娅花?”
我随手拈起一朵花海中的白色小花,喃喃道。
“你,认得?”
一个悦耳的女声突然响起。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是被别人抱着的,身体是倒在别人的怀里,自己正被修长白皙的手臂撑着。
我努力凝视着托着自己的那个人,那个人的模样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人,比我过往人生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漂亮,气质更是超脱出尘,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
她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如同丝绸一般自然下垂,一双金色的眼眸如同两轮太阳一般璀璨剔透,一股凉薄意使得她精致的五官更加出尘。
她身着一袭紫衣紫裙,身后漂浮着和天空中的那个炽金色十字菱同样风格的羽翼。
“那个,是你救了我吗?”
我支起身,看着这个美到了极致的女人,我不由的问道。
“算不上,你已经死过了一次,然后被我复活了,不过现在的你已经算不得你自己了。”
那个白发金瞳的女人没有张口,但她的声音却能直接在我的灵魂里响起。
“啊,啊?”
我不明白她说的意思。
“你是一个新生的神灵,尽管你现在的记忆依旧是你生前的记忆,肉身依旧是生前的肉身,但你已经是另一个人,另一种物种了,明白吗?”
这次甚至没有声音,直接把概念植入了我的意识,我现在的身份,现在的物种,等等信息直接灌入了我的大脑。
“为什么,要制造我,我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在理解那些信息后,我已经充分的明白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直接改口,把“救”改成了“制造”。
在我问出这个问题后,那个女人眼中的光突然闪了一下,然后她盯着我的脸,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最后只是侃侃的回复了几个字。
“一时兴起。”
从她的反应我就已经知道绝对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但那就不是我能随便知道的了。
“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加塔诺托亚是您杀的吗?”
我开始询问起现在的情况。
“世界壁崩毁百分之八十以上,虽然以太锚点还在,但是填充世界泡的本源之力已经流失了超过百分之九十,现在就只能靠着终末死斑锚定世界壁,一旦我松手,这个世界泡就会立刻化作量子汤,消逝在量子之海中⋯⋯”
“至于那个⋯⋯”
那个女人看向远处加塔诺托亚的尸体。
“那个外神对于你很重要吗?”
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个外神如若一直睡着,对于这个世界泡或许是件好事,但祂醒了,还不知死活的跟我动手,所以我就顺手宰了。”
她说得何其轻松,就仿佛在说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日常小事。
“为什么加塔诺托亚的存在是好事?”
我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说加塔诺托亚的存在是好事。
“嗯,你不知道?”
她偏了偏头,看向我,仿佛是在疑惑我为什么不知道。
然后她素手一翻,异光闪过,她的手上漂浮起了两件东西。
其一是一块晶体,这样的东西她见过,这应该是和审判之星的那块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
其二是一支很像楔子的东西,我没见过,但这东西却仿佛刻入DNA一般熟悉。
“这些是?”
“那个外神的核心与之前镇压着祂的武器,这个世界的人好像叫这东西“止境之塔”,这两件东西一起构成了你生前生活的世界泡的以太锚点。”
她拿着止境之塔晃了晃。
“这大概是我在五百亿年前掷出的一把长枪,刚好把那个叫加塔诺托亚的外神砸晕在这。
因为这数百亿年来的岁月侵蚀,这东西已经没有能量了,然后还刚好格赫罗斯这一折腾,才让祂彻底醒了。
呵,不过倒也好在,这家伙再也不能鬼吼鬼叫了。”
她说着,笑着撇一眼格赫罗斯的尸体。
我的大脑基本已经宕机了,这个白发女人的话信息量太大了。
眼前的这个小楔子就是伦戈米尼亚德文明神话中的神器——止境之塔!在这个女人口中止境之塔是她于五百亿年前投掷出一件兵器!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个女人最起码有五百亿岁!而且止境之塔与加塔诺托亚是这个世界泡的以太锚点!
放在以前足以举世皆惊的秘辛,此刻就像是茶余饭后的闲聊一般被这个女人透露了出来。
“寻常世界泡直径不过星球大小,而这个世界泡却足足有数光年,多半是因为有一尊长眠的外神充当了以太锚点的缘故吧。”
“外神作为以太锚点的好处有很多,一方面外神震慑住了量子之海中的牛鬼蛇神,让祂们不敢来犯;二方面长眠的外神不会随便复苏,而作为以太锚点效果远超寻常建筑或者机制。”
“只可惜,你们偏偏遇上了格赫罗斯这个搅屎棍,才让加塔诺托亚彻底醒了,不然的话你们这个文明起码还能再续个几十万年。”
“你现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谁?”
来回思索了好一会,我才想出这么一个问题。
“Kia⋯⋯Kianna•Kaslana,我是“天理”的终焉律者,众生称我为终末之王。”
一直没有开口的她开口了,但是她想说什么,立刻就改口了⋯⋯
⋯⋯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存在,也不知道终焉律者与终末之王意味着什么。
但是我还是跟她走了,那年,我六岁。
我失去了我重要的家人,失去了我安居的国度,失去了我生活的世界,甚至失去了自己曾经的生命⋯⋯
我成为了她的养女,她将我抚养长大,她教我开天辟地,她教我弑神灭世,她教我万千真理⋯⋯
她待我很好,是她重新给了我一个家,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她给了我新的名字——
伦娅•卡斯兰娜。
我也很努力,我想要成为她的骄傲。
我很想看见她对我真心的笑,我想她的眼里能有我。
我跟随着她游走在各个世界,见过世间百态,经历过漫长的岁月。
她的脸上只有两种表情,假笑与淡漠。
在外,她是覆手灭世的终末之王,万物崩于前而不惊的淡漠;在内,她是一个会笨拙的做弑神料理的母亲,虽然她的笑容是装出来的,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关爱是真的。
不过她看着我的时候的目光总是很奇怪,仿佛是看着我就好像看到了她另一个重要的人。
还有的时候她会喝得个烂醉,然后一个人躲在一个角落像个小孩子一样念叨着一些名字。
“舰长⋯⋯芽衣⋯⋯姬子⋯⋯”
那些个名字当中独独“舰长”这个词重复的次数最多。
那个叫舰长的人应该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吧?不过我还是无法想象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作为终末之王的她这么在意。
终末之王是终焉律者,是虚数之树上亘古以来仅有四位至高律者之一,拥有着无限接近于灾神的实力。
只是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世上所有的神类皆说包括终焉律者在内的四位至高律者在荒古时代末期的超空之战中陨落,但在我身边的她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曾问过她原因,不过她只说这是一个秘密,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她不说,我也不多问了,她永远都有她的安排与打算,我听她的照做便好。
但是有一件事却成了我永远的心结⋯⋯
我至今仍未知道她究竟将我看作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