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邪力构成的血海之中无我的倒影,也没有一切无上伟力中任何造物的倒影,却独独那云冠光环的在这血海之中留下影子⋯⋯”
“而那云冠光环无法被把握,或者说至少在这无上伟力中无法被把握⋯⋯”
“在我创造宇宙的生生灭灭中,不变的是这个二元相对的世界,那么作为同样是世界之内的存在物,那么云冠光环为什么不变?”
“要么云冠光环是世界的一部分,同世界一道不变;要么云冠光环在世界内立于一处不受改变的地方⋯⋯”
“这两个答案其实都算不上合理,如果答案是前者,那么那个云冠光环便是这是世界的一处败笔,这种以一尘不变昭示其不可违抗的世界,为什么偏偏会有这么一个增加变数的存在物。”
“如果答案是后者,那么云冠光环便是成为世界不变的一处信标而存在,但是这样的做法反而是画蛇添足,反而暴露了云冠光环是这个世界的破绽。”
“所以无论答案是那种,云冠光环的存在都不合理⋯⋯”
“但是云冠光环是存在物,而非存在法,那么只要是存在物就都必须符合「存在即合理」的基础概念,无论多么不合理,但是祂存在,那么祂便是合理的。”
“既然如此,那么云冠光环的不合理必然是有着某种目的而存在的。”
“那么云冠光环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云冠光环真的立于一处不受改变的地方,那地方在哪?”
其实自己的心中对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早已有了明了。
“宇宙生生灭灭之后「沉没」于至高邪力的「血海」,「溶解」于无上伟力的「空间」⋯⋯自己最后要悟出的「差一线」。”
“残蚀己身后,得到的一幕幕记忆碎片⋯⋯那作为破局之法的「差一点」。”
“如今看透世界破绽后,我无法踏出的「差一步」。”
“那「差一线」、「差一点」、「差一步」,便是答案。”
“「差一点」是把握与当初希望之光同位的云冠光环,以此结束世界。”
“「差一步」是如何才能把握住云冠光环,或者说云冠光环所在的不变之处到底在哪?”
“「差一线」是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将会解答「差一步」的问题,从而完成「差一点」。”
我俯下身,抓起一捧血海的水,望着高挂苍穹的云冠光环,不禁苦笑着感叹道。
“做出这个世界的人一定个是老骗子了,好生会骗,若非往昔种种,只怕我永远也看不透,识不穿了呀。”
我一手按在“海面”上,深吸一口气,“空间”中那如同生命原始汤的气味灌入腔肺。
紧接着,我将身上的所有无上伟力逐出体外,用至高邪力完完全全的主掌身体,然后回想之前那些白字黑字杀人诛心的灵魂拷问。
抬起头,我原本蔚蓝色双眼再次变得血红,身上再次爆发出无边的戾气,我暴虐的意志翻动着整片血海。
随后在血海的表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紧接着那个漩涡越来越大,同时漩涡的边缘却在不断升高,越升越高。
最后那个漩涡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龙汲水,或者说龙卷风。
血海的血水被高高卷起,但伴随着高度不断升高,龙汲水变成龙卷风,血海的血红也变成了无上伟力的素色。
我凝视着眼前的龙汲水,这是验证那“差一线”的最后一步。
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理解出来的“差一线”是否正确,如果正确那么“差一步”就能踏出,“差一点”就能完成。
如果不正确,眼前的这个龙汲水便是自己的棺椁,我必死无疑。
“止步不前的苟活与未明生死的前进之间选什么,这样的选择我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答案向来只有一个,那便是⋯⋯”
我纵身一跃,涌进了龙汲水之中。
“呵,连这样的事都要踌躇不前的话,还谈什么颠覆一切,还说什么拯救所有人!”
仅仅只是瞬息之间,我的身影便没入了无上伟力与至高邪力构成的龙汲水之中。
⋯⋯
转瞬之后,堪比万神噬魂的疼痛骤然加身,无上伟力与至高邪力构成的时空乱流疯狂荡涤着我的身体,仿佛体内在连绵不断的爆发着一场又一场的大崩坏一般。
这样的痛苦无可忍受,但同时也最为直接且清楚的告诉我⋯⋯
我还活着。
我艰难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景象,则告诉我⋯⋯
我赌赢了。
此时我身处于一个玄色与素色的漩涡之中,这个漩涡毫无疑问便是之前无上伟力与至高邪力构成的龙汲水。
我极目眺望,看向漩涡的尽头,一个熟悉的东西闯入我的视野中。
那是一圈漆黑黯淡无光的圆环,圆环之外不断散发着不详的黑雾,即便我立于离那东西无比遥远的漩涡之底,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东西暴戾的灾厄气息。
虽然变了颜色,换了气息,我依旧认出了那东西就是我之前见到的云冠光环,或者说这东西才是真正的云冠光环。
我向着漩涡的尽头游去,尽头的景象不断的变清晰,最后我冲出了漩涡,来到了另一边。
冲出漩涡后,漩涡就仿佛失去了根基一般迅速涣散了,随后没一会儿就彻底平静了。
我看向周围,这是与原来的那一边截然相反的世界。
目之所及是一片血红的苍穹,天空中高挂的是一圈暴戾漆黑的雾冠影环,脚下的是一片如同明镜一般的金海。
这一边,至高邪力是“空间”,无上伟力是“金海”,而原本素净洁白的云冠光环也反转成了雾冠影环。
“二元相对的世界,是无上伟力与至高邪力,是这一边与另一边,是现在整个二元世界与当初的那个识海,是现在的雾冠影环与当初的希望之光。”
“所谓的「差一线」便是二元相对的推导思路,推导出这另一边世界的存在,推导出另一边世界的真实。”
“血海与金海都仅仅只是一道界限,世界可以是无上伟力主导,也可以是至高邪力主导,而应二元相对,云冠光环对应雾冠影环,雾冠影环对应希望之光,如果当初的希望之光代表无上伟力,那么现在的雾冠影环就代表至高邪力,所以无上伟力主导的一边不可能会有出路,出路便必然在这由至高邪力主导另一边。”
“之所以血海无法倒映出云冠光环之外的任何东西,是因为云冠光环压根不是被倒映,而是云冠光环本身就是一道影,水下的东西是无法倒映在水面之上的,反之水面之上的东西可以很随意投影在水中,而云冠光环便是雾冠影环在作为水下的那一边的投影。”
“这就是「差一线」所指代的意义。”
“现在「差一步」已经踏出,「差一线」已经证实⋯⋯”
“现在该完成那最后的「差一点」了。”
我一如当年那般向着天空伸手,世界也一如当年那般天与地的距离不断缩短,那雾冠影环向着自己靠近,只是这一次再没了此世之恶阻拦,因为这一次要把握的就作为此世之恶本身的至高邪力。
最后,一如当年那般我抓住了雾冠影环。
在我碰到雾冠影环的一瞬间,天地扭转,那个二元相对的世界确实结束了,但是我并却没有因为世界的结束而回到现实。
而是来到另一处别异的地方。
自己的脚下不再是无上伟力构成的金海或者至高邪力构成的血海,而是一方如同棋盘位格一般的地板;眼前不再是空荡荡的天空,而是一个比天高比地阔,形如钥匙孔一般的隧道。
“这里,是哪?”
我正疑惑着这里是哪?按理来说我把握了那个雾冠影环后,不就应该回到现实了吗?
嗒,嗒,嗒⋯⋯
啪!啪!啪!
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与一段从容的掌声。
我转身看向身后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人。
那个男人有着一头和自己很像的白发,不过发梢却是如同浓墨一般的黑色;那人和自己一样是异色瞳,不过自己一蓝一金,而他是一金一红;对方穿着一袭雪白的戎装,头上带着军官帽上有着一个烫金的“舰”字;而那个人气质不卑不亢,眉宇间带着自信,虽然看起来很年轻,那双眼却历遍沧桑。
这副样子自己是再熟悉不过了,毕竟自己与他初见之时,他便是这副装容。
“现在你应该已经想起了全部了吧?”
他微笑着开口问道。
我看着那无比熟悉面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是谁?”
我愣了愣,然后坚定的回答到。
“我就是琪安娜•卡斯兰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