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
一滴滴鲜血掉落在坚硬而冰冷的大地上,碎裂成无数个肉眼无法观察到的小血珠,向四周跳动。
血滴的正上方,一个披头散发,遍体鳞伤的少年正艰难地捂着自己肩膀的伤口,鲜血的来源正是此处。而少年那条几乎残废的胳膊,仍然紧握着手里通体纯黑的战刀。
“呼——呼——”
少年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满是血污的嘴里不断传出垂死挣扎般的喘息声,上下两排的牙齿结实地扣在一起,像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行了!凌天小儿,你早就已经仙元全无,油尽灯枯了。只要说出那女人的下落,我等便会就此收手,让你在苟活几年!”
少年正前方的空中,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老者双脚踏空,双目满是讥讽与嘲弄。
“凌天,你难道还没清醒过来吗?整个修仙界,比那个女人长得漂亮的仙子不是到处都有吗,以你天仙境的修为竟然还会对她动心。可叹,可叹啊。”
老者身边,一个背生双翼的银发孩童同样悬空而立,头部轻轻摇动,不知是在哀叹惋惜,还是在幸灾乐祸。
“师父,您还是乖乖投降比较好。如今您大势已去,完全就是在与整个修仙界为敌,若是再负隅顽抗,徒儿就算是有想给您收尸安葬的心恐怕也没发付之于行动了……当然,等您死后,我会替您好好照顾师姐的。”
老者与孩童的下方,一个相貌堂堂的蓝色长发青年缓缓向着少年一步步走着,到了大概只有百步距离的时候,才一边狞笑着一边说出最后一句话。
“呵……呵呵……本座花了足足八十年的时间,你们竟然还是不肯放过她吗?”少年仰起头颅,一双幽蓝色的眸子扫视着离他最近的几人,以及在远处的只能看到乌央央一片的大群修士。
“哈哈哈哈,凌天小儿,不是我们不肯!那女人的体质天理不容,是这整个修仙界都容不下她的存在。你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只能去怪这老天爷或者是这整个修仙界了!”
漆黑的苍穹之上,不断有雷光闪过,时而犹如一把利剑划开了整个夜空,但仅是光明了一刹那后就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听了老者的话,少年苦笑了一声,像是低声沉吟,又似是喃喃自语道:“天理不容吗……修仙本不就是逆天之举吗,既然如此,要是本座现在宰了你们这帮逆天而行的家伙的话,老天爷应该会站在本座这边了吧。”
少年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弧度,一双幽蓝的眸子逐渐变得血红,最后红得像是要马上滴出血来。
“你要干什么?”
银发孩童迅速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变化,明明是油尽灯枯之人,却还能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这让他不由得感到了危险。
锃!
少年手中的战刀突然脱手而出,自行飞到了空中,与老者孩童处在同一高度。
“是……是邪歌!这小子怎么可能会激活邪歌!他是想同归于尽吗!!!”
在老者看到黑色战刀的瞬间,登时被吓得魂不附体,逼出一身冷汗!
“切,就算他拿到了邪歌又如何。凌天,你现在连一丝仙元都运转不了,就算有玄天界第七神兵在手,你也已经是无计可施了。”
没有搭理银发孩童的话,少年的口中开始吐出一个个字符,等到最后一个音节结束,早已饥渴难耐的战刀瞬间释放出铺天盖地的黑气,笼罩住了这一方天地。
没有任何前奏,被黑气笼罩后的大地直接寸草不生,继续向着诸多修士们蔓延,离得最近的老者首当其冲,跟黑气撞了个满怀。随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一块玄色的残破衣角伴着丝丝仙元从中飞出。
这便是邪歌的恐怖,一曲断魂,一刀灭生。
“师……师父,好歹师徒一场,您快收了邪歌吧,我们保证今后再也不会追杀她了啊啊啊啊啊啊!”
蓝发青年早在黑气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被吓破了胆,不顾脸上的鼻涕泪水,下意识地就想跪在地上求饶。哪知黑气早就在地上好心地为他凝成了一个垫子,在他跪下的那一刻将其照单全收。
“已经晚了,邪歌所罩之处,方圆万里,千年无人可近。不过……不管怎么说,你总算是能活下来了,抱歉。”
少年带着淡淡的微笑,从容不迫地转过身去,黑气穿透了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停顿。
劈咔!
一声雷鸣,威震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