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枪贯穿又一名想摘得函馨头颅的金人,等金人再次收兵时她脚下早就尸骨累累了,这样的武将让寒诗钟高兴,同时也让寒诗钟胆寒。
“你杀了这么多人,你不害怕吗?”
“我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呢?”
“每个人都是命,虽然我也觉得杀这些来犯的金狗怎么都痛快,但是人命在自己的手里流逝的太快了,快的不真实。”
寒诗钟轻轻的呡了一口茶,眼神迷茫的盯着眼前的火堆,在那升腾的气浪与烟雾中,掩盖的是看不清的未来。
“杀人真的很简单,你知道吗,刚才我俘虏了一队战俘,为首的女子竟然哭着求我饶她一命,她说家里还有丈夫儿女等着她,家里的老母还差这一季的军饷就能穿上冬衣了,我承认,在那一刻,我心软了。”
“那你之后怎么处理的?”
函馨开始有些轻视寒诗钟了,大战之中,妇人之仁,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这样的人是能当成出色的将领,尽管有些相悖,但在函馨的眼中,这并不合格,因为在前世,就是如此,不但让她惨死还害死了秦鹿。
这是函馨一生的执念,她的一面怨恨自己不争气,一面检讨自己,等到再见到秦鹿之后,她已经调整好了所有。
“还是把她押上了断头台,还是我亲手砍得头。”
这个话题有些压抑,不论是谁终结了一个人为之奋斗的梦想,都会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些荒唐,寒诗钟能下手,这是对金人狠,对自己更狠。
沉默了半晌,函馨给了一句评价。
“干得不错。”
寒诗钟自顾自的喝茶,没由头的问道:“还是那句话,你杀了那么多人,你不怕吗?”
函馨呆愣片刻,她略感意外。
她觉得寒诗钟是不是受到的刺激过多了?或者是需要自己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镇一镇侵袭扰民的恶鬼?她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这不重要,函馨不想计较,如果可以,她一点也不想管这些破事,如果不是秦鹿,她真的就是孑然一身,潇洒自然。
“呵。”
她嗤笑一声,随后说道:“敌人杀了我,她们不会害怕,她们甚至会高兴,高兴于她们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而非是害怕我半夜索命。”
函馨随后指了指苍天,大笑道:“就算是找我又如何,我杀她们是因为她们要杀我,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如果我被杀了之后,是绝不会去索命的,我丢不起这人。”
看了看天色,回答完寒诗钟的问题,觉得不晚了之后,匆忙的回去了。
她的理由是,秦鹿想她了。
她怎么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秦鹿现在压根不知道她是谁,只不过觉得很熟悉罢了。
秦鹿现在很迷茫,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明明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却让秦鹿一直感觉不对劲。
他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一大桌子可以说的上是还不错的佳肴,他真的吃饱了,但是眼前的女人却认为远远不够。
“我要出……”
“不要说傻话,伤了那么重,不修养两个月,就凭你现在休息的十五天,什么都抵不上,好好休息,前线有我。”
“嗯……”
秦鹿又一次被稳住了。
“对了……阿宠怎样了?”
话音刚落,扣门声传来:“秦鹿!我是藁宠,我来啦!我还带来一些麦子!”
秦鹿刚想出去见一见藁宠,谁知函馨一把抱住秦鹿,将他扔进屋子里,随后提着黑枪,神色不善,杀气腾腾的开门去了……
秦鹿见此情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函馨就平静的提着一袋麦子进屋了。
“她送你的。”
秦鹿拿起袋子细细的翻看。
麦粒很饱满,拿上一颗嚼在嘴里,一股子麦香味弥漫开来,这是好东西,饱满,味道好,是可以填肚子的东西,现在这年月,能有这一袋子饱满麦粒,实为不易。
秦鹿仔细的翻了翻袋子,发现上面没有什么血迹,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她怎么样?还有……你没对她做些什么吧?”
函馨很平静,即使秦鹿看不到她的双眼,但还是能感觉到从函馨身上传来的深深不甘与心痛。
“你能不能信任我……”
“我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的判断罢了。”
函馨默默地低下头,随后道:“什么都没做……,如果做了什么你大概会不开心,故此未曾动手……”
秦鹿也知道函馨不能动手,只是这种事,总要从当事人口中得知比较稳重。
看了看日头,觉得不早不晚,真是适合吃饭的时候。
函馨正兴冲冲的打算煮了麦子拿来吃,眼瞅着麦子就要被函馨祸害了,秦鹿不动声色的拿过麦子,然后淡淡的说道:“今天的饭,我来吧。”
函馨呆了呆,揉了揉眼睛眼睛,反复确认了秦鹿是真的去了厨房,她走在厨房门外,看了一眼秦鹿,又看了一眼麦子,随后淡然道,没关系。
秦鹿挠了挠头,看了看函馨,他的不好意思,这种小手段还是被识破了。
麦粒里藏纸片,他们秘密交流,终究是瞒不过函馨,某种意义上,函馨的战场纵横也包括传递信息,他们两个人传讯手段是在是不怎么高端。
函馨早就发现了,只不过她很享受和秦鹿演戏的每一天。
如果秦鹿什么都不知道,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一种幸福。
秦鹿大大方方的看完了讯息,随后顺手塞进嘴里吃掉,整个过程面不改色,函馨也不觉得奇怪。
销毁证据是基本的技能,虽然秦鹿做什么都不会让她失望,但是如果秦鹿不做,她难免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那些年历练出来的,还回去了?这绝对是一种悲哀,明明是经历生死的成长,如果就那么还了回去,太可惜了。
呼啦一声响,铁锅中的热油裹上青菜,一股烧熟了的菜香一下子就充斥着人的鼻腔。
最简单最朴素的做菜,眼前这再平常不过的场景险些让函馨哭出来,这是她心心念念,长久以来求之不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