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人!”
秦鹿迅速望了一眼窗外,大约四五十人,皆是金人的骑士装束,第一波箭雨过后,金人骑士开始将箭上火。
秦鹿向着楼下爆发出一声怒吼!
“她们要烧掉客栈!得跑!”
生死关头就没有什么忌讳了,即使之前两个人看不对眼,现在都是摒弃前嫌,一块面对共同的敌人。
和平的时候内斗的你死我活,但关键时刻还是会一致对外,这就是宋人。
“那有个领头的!必须杀了她!我……”
“我来!”
秦鹿瞳孔猛缩,锁定被围在中心的金人将领,此时第二波箭雨飞射而来。
右手臂弩的触发拉环套在手指上,将背上的开鞘长刀移到腰间,左手轻轻掏出一根铁纤反握其中,翻滚躲过流矢,躺下时拉住水桶,一桶清水把全身浸透,这样能避免不必要的烧伤。
火箭射穿房屋,浓烟滚滚,楼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很明显,天甲信不过秦鹿,一定要秦鹿出手,她们才可能行动。
秦鹿正苦恼如何杀出重围,眼见着金人骑兵已经换刀,正准备守株待兔,再拖下去,不是被烧死,就是烧个半死逃出去被一刀毙命!
鼻翼耸动,秦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手指沾了一点尝了尝,没跑了!是烈酒!
楼下的天甲,天乙和太甲仍然按兵不动,她们信不过秦鹿,在过十个呼吸,如果秦鹿不出手,她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客栈外集结的金人谨慎的盯着客栈,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客栈正是让她们守株待兔的最好方式,没有比这还轻松的了,只要等着被烟毒熏个半死的人踉踉跄跄的逃出来,然后就像杀兔子一样,刀子捅进去转两圈,肠子和内脏就会被搅个稀巴烂,然后吐出一口鲜血。
人就死的这么简单,没有什么难的。
金人伍长松了一口气,她严格按照大将军完颜宗碧的吩咐来的,谨慎再谨慎,能不损耗就杀光就不损耗。
小火慢慢转成大火,眼见着就要吞噬了整座客栈,伍长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忽然,一道黑影自客栈飞出,出现在她的视野上空,她骤然一惊,手立刻把住弯刀,眯着眼睛盯着头顶的物体。
一道寒光射穿黑影,铁纤击穿了酒坛,酒坛中的液体瞬间将伍长浸了个响透。
这里面不光有烈酒,还有秦鹿随身携带的火油。
一支不起眼的弩箭从隐秘的角落飞了出来,携带一丝火焰,射中了伍长。
伍长还没有从液体的惊吓之中缓过神来,紧接着大腿一痛,一支弩箭插在了她的腿上。
弩箭穿的不深,只是堪堪破皮,但是整根箭矢却都燃烧着火焰。
“这是什么?”
大脑空白一瞬间,随后火苗接触到火油与烈酒,瞬间将伍长点燃!
惨叫与呼喊瞬间响起,客栈内的天甲惊呆的看着身上火焰呼啸的伍长,犹然于梦中惊醒:“太甲!上!”
两道身影裹挟的沉闷的杀意猛然碰撞金人的队伍,秦鹿贴紧一名最近的金人,肘击华盖,掌穿天突,随后一拳打在膻中穴,收势之后一刀斩出!一脚紧接其后,尚未气绝的金人身残体破,被秦鹿踢飞,撞向身边的同伴。
被撞的金人一个踉跄,接着小腿一痛,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秦鹿又出一刀!这一刀直接砍断被撞金人的右小腿!
金人惨叫一声,随后戛然而止,秦鹿出一刀,直接对穿了金人的喉咙。
刀背撞开斩过来的弯刀,随后反斩而去,抓住破绽!一刀斜穿进肋下!一击毙命!
转瞬之间,秦鹿已然连杀三人!快,准,狠,干净利落,这就是秦鹿的刀!
一张满是箭矢的桌子被扔出来,砸中想要偷袭秦鹿的金人,随后一道身影出现在秦鹿身边,下盘扎稳,默然出手一拳被击中的金人口吐鲜血踉跄的倒下。
横练的人,在大多数时候,双手就是其最强大的武器。
一爪捏碎刀刃,随后前迈虎步,双手悠然后运,两臂横扫!白猿震月!
太甲的武功丝毫不输秦鹿,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还是稳压秦鹿一头。
一杆大枪带来的杀意与血气突如其来的弥漫了整个战场,这枪吓得秦鹿头皮发麻。
明明这枪杀气四溢,明明显眼的如同夜里明灯,但是这杆大枪穿杀过来时,秦鹿根本感知不到也看不到。
恐怖,可怖。
天甲的枪很普通,对,在秦鹿的眼里就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枪,不同于函馨一出手就霸气侧漏,每一枪都好像要夺人性命一般。
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枪,但是与天甲对敌的金人就如同自己往抢上撞一样。
扎稳马步,双手管锁枪杆,随后一枪刺出,这一枪,必要带走一条性命。
一道飞索拉住全身着火的伍长,拖着脖子被拽到角落,不一会,平甲和下甲一块出来支援。
等到最后一个金人死不瞑目,秦鹿他们只是有些疲惫,索性没有受伤,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秦鹿开始就能成功刺杀金人伍长,让金人大乱阵脚之后,自然就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天甲正在安慰惊魂未定的天乙,太甲则是不动声色的看了秦鹿一眼,下甲还是那副模样,而平甲本就和秦鹿差不多都是杀手这类的亡命之徒。似乎平甲更自来熟一些,才休息一会,平甲就跟秦鹿混了个脸熟。
秦鹿的实用主义总是让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与目光,就像现在这样,秦鹿居然在遍地横尸的战场上安安静静的烤肉,从废墟里翻出吊锅,有条不紊的给自己煮上一锅糙米粥。
“你在干什么?”
天甲发誓,她绝对不知道秦鹿哪里掏出了的肉,这肉是哪里来的?!
“烤肉,吃饭,很饿,一会还有仗要打。”
接头地点就是这里,按照这四十骑兵随随便便就杀来的风格,这趟活计绝对不是什么好活,肯定异常凶险,到底是接谁?怎么会这么危险?
现在的秦鹿已经从一个正经的读书人变成了一个读书的江湖人,他不是没有自己的势力,这大半年他苦心经营,他手下的势力就连刘珍知道后都有些忌惮,不能随意差事秦鹿了。
不得不说,秦鹿在经营与心机这一块,简直是天才,就算刘珍再忌惮秦鹿的手段,也不得不赞叹一句佩服,仅仅靠几件小事就能拖的朝堂上的大人们焦急不已。
秦鹿这个人,是天生的奸种!如果让他做自己的位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篡位这种事,他都敢策划!
这是刘珍暗查出秦鹿的一切之后,心有余悸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