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啥人都要,不光是我们,就连匪,盗,也是来者不拒的。”
女人感叹一声,似乎是遗憾。
“现在是太平道黄巾军,说不得哪天就是黄巾贼了,还是坏人性命的黄巾贼来着。”
女人很有远见性,惜命也是人之常情,在太平道的言语蛊惑下,能够保持这样一份清醒已经很难得了。
女人试探的目光又一次扫了过来,尽管说的尽是实话,但是面对湘雨,还是有些胆怯。
即使她知道湘雨是一个无限接近于盲人的富家子弟。
女人的照顾很仔细,在湘雨静默休息的时候女人牢牢的看着家人。
床榻上的父女感染了风寒,肉眼可见的虚弱。
大汉的药并不多,而且这个时节,药也不好买。
只要是打仗了,什么东西都跟着涨价,粮价本就紧俏,皇符逸贞跟波才打起来之后,粮价只看涨头没有落头。
人没药不一定死,但是没有粮食是一定会饿死的,所以这一对父女重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女人和湘雨的互动也越来越少,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湘雨抓住空隙休息一会,儿女人还在继续照顾。
到了半夜,女人的孩子开始咳嗽,女人开始慌忙的寻找水。
她一转身,水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是湘雨端着水桶,把水桶递给了她。
女人急忙的道谢。
孩子的呼吸声慢慢的平稳了,女人的丈夫已经可以简单的和女人攀谈了,看着女人嘴角的微笑,看起来过几天这一家子就没有什么病人了。
湘雨又休息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蒙蒙亮,她看了一眼储存粮食的木桶,那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了。
女人一夜未眠,她看见湘雨种种怪异的行径,虽然她有很多好奇,但是她的精力和体力已经开始让她的大脑变慢了。
她疲劳的居然没发现湘雨连眼都没张开就知道她家的余粮见底。
“我去找点吃的吧,你好好休息一下。”
女人麻木的点了点头,默然的看着湘雨开门出去,直到湘雨的乌骓马出现在门口。
那匹雄壮的黑马,一下子让女人的精神清醒了起来。
湘雨骑着乌骓远去了,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西边应该是有林子的。
她煞气凝枪,乌骓马蹄飞扬,在凌晨的夜色下只能看见一点点淡淡的影子。
一双重瞳张开,在湘雨的眼中,周围的一切清晰无比,即使是两边景物在不断后退,湘雨也能精准度看清楚每一个她想要了解的东西。
正值深秋,明明应该是狩猎的好时候,但是湘雨还是小看了饥荒。
这次的饥荒主要是粮价和税收,干旱倒没有,但即使是如此,草地上也是秃了不少。
湘雨她可以拿秦鹿来保证,只要是出现在自己眼里的猎物,肯定能猎到。要是能让猎物跑了……不可能。
但现在的问题是,湘雨看不到任何的猎物。
这周围被吃的太干净了,湘雨甚至怀疑这里的野兽是不是都被吃绝户了。
没有兔子狐狸,那虎豹豺狼总该有吧?
拉倒吧,这饥荒年月,饿狼的眼睛还没有饿急了的人的眼睛绿。
人看见野兽那比野兽还野,都快饿死了,就是要跟野兽拼个你死我活。
从凌晨出发,到了卯时才回来。
湘雨这次的成果还过得去,两只兔子,还有一只狼。
兔子是湘雨一枪把一公一母对穿猎到的……至于狼嘛……。
湘雨下马把让乌骓也帮忙找猎物,谁知道可能是乌骓太雄壮了点,一只路过的狼以为能饱餐一顿,结果被乌骓给踢倒了,然后乌骓的蹄子跟雨点似的往狼身上踩。
是的,乌骓把狼给踢死了。
这狼要是知道乌骓这么猛,说不定拔腿就跑。
湘雨凭着自己的记忆和留下来的痕迹赶回村落,她耸动鼻翼皱着眉头盯着女人的家的方向。
双腿一夹马腹,乌骓心领神会。
原本就残破的房子经不住大火的焚烧,基本就半个时辰,烧的就不剩什么了。
女人的丈夫不知道哪里去了,女人只剩下一只右手。
她是趴着死的,右手拉着她女儿的尸体,似乎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她女儿和丈夫的病快好了,也就几天的事儿,到时候生活又会充满希望。
一片断壁残垣之下,湘雨的眼中除了这出惨剧以外并无其他。
青天白日之下,任何痕迹都会无比的明显,加之重瞳之能,湘雨总是能看见更多的东西。
“十几个人……没有马?”
一道血迹顺着一个方向划出,很显然,杀人者的装备不是那么的好,杀人也不是那么专业。
杀完人之后是要及时处理武器上的血液,不然及其容易损毁,就算是月霏的沥泉大枪,枪尖也是要进行清洁保养的。
杀完人的武器保养起来很简单,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是有油脂的,只要擦干净,然后保持武器的锋利的强度就可以。
也可以用彘皮(猪皮),或者是带油脂的都可以,擦到武器的金属部分,这样就算搁置也不会生锈,在这层保护武器的油消失之前,
杀了人的武器就像是开了光的护佑物,更加难生锈,而且寒光闪闪。
很显然,杀人者不是那么懂得保养武器,不保养武器的人会有好的武器吗?或者说会有值得保养的武器吗?
看起来,可能是流窜的盗匪。
乌骓的马蹄已经飞扬了起来,湘雨顺着痕迹的方向追过去。
几盏茶的时间,湘雨就追上了这一伙人,湘雨看到眼前的景象,怒意从生。
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出乎意料。
十几个女人,带走唯一个男人,还能干什么呢?
女人的丈夫的衣服被撕的干干净净,他的眼神犹若死水,身上明显有着许许多多被施虐的痕迹,或许是已经嘶哑了,他的表情虽然痛苦不堪,但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湘雨来的还算及时……不过要是早一点或许什么都不一样。
乌骓的存在感好像什么时候都很高,犹若幽天荧星,在众人之视中忽然出现一块不可忽视,且气势汹涌的黑。
湘雨没有任何废话,手中煞气凝聚,一杆漆黑长枪凭空凝聚而出。
“你……”
说话的人只发出一个声音,甚至是第一个字,她没有留下多少消息,直接被这杆黑枪洞穿了。
没人看清这杆黑枪到底是怎么穿透那人的,但是湘雨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开杀,一个不留。
一个衣着凌乱的女人已经窜到湘雨身边,一刀斜刺而来,直奔湘雨肋下。
湘雨身着黑甲,完全覆盖甲片的手抓住刀具,随后顺势从马上栽下,反手夺刃,全身的重量压在那个女人的身上,随后快速起身,左手执刀背右手执刀柄,骑在那个女人身上,直接割喉。
在极短的间隔,湘雨以极高的效率速杀两人。
剩余的人终于发现了湘雨似乎不是什么好像与之辈,眼里闪烁着危险且谨慎的光芒,呼啸着一拥而上。
“呼……省的我一个一个找……”
一团煞气猛然凝聚为一把长戟。
力拔山兮气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