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阁内,一名青衣白袍的男孩手握狼豪笔,头正、身直、臂开、足安。五指握笔,端正的在黄纸上描下一横,表情随和,神态悠然。
“小弟,还在画符啊?”男孩背后传来一句爽朗的声音。
“父亲教我画符必须一笔一划,一撇一捺,不可着急,这样画下的墨箓才有用,我发现我练得还挺好的啊~”少年嘴角微微上扬,将笔架在砚台上,拿起自己的“杰作”向他展示一翻。
黑袍男子捧过黄符,扫视了一眼,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当即说道:“笨!画符用的是咒文,才不会讲究这么多呢。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父亲只是想让你练书法,让你文静平和一点而已,你还真傻乎乎的写了一上午?”
岂有此理!我被耍了?!
少年脸色不悦,问:“隶书?”
“呀~现在才发现?不过这字写的还真端正啊!送我了。”黑袍男人故意把黄纸举得很高,似乎在“欣赏”着。
“哥哥喜欢就拿去好了!哼!”少年娇哼。一挥手,笔砚被扫下石桌。
黑袍男人掩嘴轻笑,“你要是真的想学习符箓的话,也很快了。”
“……哦?此话当真?”少年反应迟钝了一秒。
男人将黄纸收进袍内,微微点头,“青湫马上要年满十二岁了,届时你丹田就会开始汇聚阳罡,真气循环于经脉,灵光直冲星辰,降妖世家血脉初显,到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学习符箓的。”
还有三日就是我的生辰了……
名为青湫的少年顿时喜上眉梢,“对啊!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谢谢子鸯哥哥提醒,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青湫从石凳上做起,准备离开荷花亭。
子鸯伸手拉住了青湫肉嘟嘟的小手,“慢着,哥给你带了小零食。”
青湫两眼放光,转过身四下打量,“哪呢?哪呢?”
“哈哈,在这呢~”子鸯咧嘴一笑,旋即从石桌底下抬起一副食盒,轻轻抽开盒盖,盒内放置了三个荷花模样的小食,外边呈五瓣,粉红色的。里边是黄粉色的、还有白粒作为点缀。
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发。
“荷花酥!我的最爱!”青湫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伸手就拿起一朵,塞入口中。
入口酥脆,满嘴油香,外表被油炸过,里边的豆糕甜得恰到好处,一口一个小满足。
荷花酥真的是既美观又美味,德艺双馨。
“你生日那天正好是饕餮宴,这是我的参赛作品,好吃吗?第一次做。”子鸯摸了摸少年的头,宠溺地看着青湫。
青湫两眼眯成缝,满足地用头蹭着子鸯的手,吃的满嘴都是,还不亦乐乎。
“全诸暨城就你做的最好吃啦!”
荷花亭中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
诸暨城内灯火通明,一片人声鼎沸。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此乃饕餮宴之夜。
守天楼中黑灯瞎火,一片昏天黑地。
“为什么?为什么?外面这么热闹,凭什么不让我出去?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呐!”青湫指着外面的街道。
当初答应好了的……
“不为什么!父亲说了今天必须守楼,一时之间跟你解释不清楚,总之……” 子鸯眉头紧锁,面露苦色,“饕餮宴之夜,妖气旺盛,欲有冲天之势,自妖诞世千百年来(人类所了解的历史),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少年面色复杂,“可…你的参赛作品……”
“与之相比,守天楼更为重要,不可混为一谈!如果守天楼失守……”子鸯话说一半,一股浑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如果守天楼失守的话,那么诛晋就会沦陷,天下大乱, 虽然不知道为何今日妖气如此旺盛,但可以肯定的是今日必有一劫。”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
这是一名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身穿紫袍,面目威严,目光坚毅,身上有发散着淡淡的阳罡气。
“父亲。”子鸯开口说道。
清湫也是赶紧收起小性子,恭敬的底下头,“爹爹……”
“子鸯,保护好你弟弟,我去会会那些老妖物。”
子鸯先是一怔,然后看了一眼青湫,道:“是!”
……
天空黑雾蒸腾,煞气缭绕,不见月光,妖气在诸暨大土摇摇发作,看不到的边际,隐约有着几位黑色怪影掠过天际,速度极快之下竟被拉成长条状接近着这座城市。
而诸暨之中,早有人查觉,突然冲出几道白光,长虹贯天,黑雾同整个天空被分割成数段,几道光点极速向诸暨边缘掠去。
而此时,城内正举行三年一度的饕餮宴,如火如荼……
据说饕餮宴一开始是为了庆祝百年前一位姓姜的道士斩杀了饕餮而举办的一场盛宴,在这场盛宴中,所有美食都能免费畅吃,同时,还会举行一场品食宴,每个人都能拿出自己做的美食去参赛,并且会评级,夺得魁首的人,不但能获得丰厚的奖品,据说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会格外的好运。
……
守天楼外的天空黑压压的,青湫只看了一眼窗外就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哥哥,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青湫颤颤的说。
此时面目柔和的青年也是眉头微蹙,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沉重感,身为降妖师,他也是知道今天的妖气有多重,甚至连温度都降下来不少。
子鸯在心中为父亲祈祷平安。但此时,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弟弟,他想了想,道:“不会有事的,别多想了。”
诸暨的边缘就是妖域,这些年一直风平浪静,该来的总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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