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样的顺序来作为始对于练道来说是相当一件困扰的事。
不如说,不一样的顺序所表示的意义不径相庭,也就意味着想要表达的时间有所差池。
如果是顺叙,所表示的时间就是一般发展,换言之就像人生一样的慢慢循规蹈矩渐入,大多是如此。毕竟人生可没有从中间开始的说法。
将其中的一个时间提在一开始——插叙,或许能够引起一部分人的对于剧情的好奇。不过,也在向别人表明所述说的事已经发生了或者已经发生到某一时间的程度。
最后是倒叙的话就更直接明了的陈诉已经是发生过的时间。
但是对于练道来说,眼前的少女并不是用以上简简单单的方法就能够说得清楚的,也不是写个万八千百个字的说明就能解决。
更为准确的是,不能用单纯的文字就能完成的任务。
练道第一次感觉到文学的无力。
——抱歉了,国语老师。看来所谓的文学看来也不是万能的啊。
没有将双手呈十字做出道歉,练道默默的在心里歉意。
但是更多的目光则是集中在了少女的身上。
躲在树下的练道,透过昏沉的月光注意到学校的高围墙上有一个少女。
不是那种从天而降的奇怪美少女,也不是在执行什么神秘任务的少女。
看起来仅仅只是一个美少女而已,不,从刚开始就在不断胡言乱语的中二美少女更合适。
练道不明所以的挠了头,有些不能接受眼前的事情。
风吹了动练道头上的树叶。
「翻滚吧!多多娘!」
配合着时间,站在风中的少女竖起细腻的食指指着前方的『空气』一手叉腰的伫立着。气流的摆动,让少女的裙摆稍稍的浮动着,似乎能若隐若现的看见被称为杀必死的绝对领域。
但是很可惜,借着昏暗的夜光依然无法看见。
——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翻滚吧!多多娘!」
少女再次用着稚嫩又略带些娇气的声线倾吐出的同时,练道因为脑内奇怪的想法而不断的通过晃动大脑试图甩掉奇怪的想法。
但是的确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声音』。
不是少女的「翻滚吧!多多娘!」,而是更加难以让人察觉的声音。
练道将听力扩到了极致,竭力的寻找着声音,并且也用目光搜寻着四周。身体也不由得绷紧,连手里也攥出了些汗滴。
究竟是什么呢?
搜寻未果,练道不是有毅力的人很快就放弃了自认为很傻的举动,将视线再次放在了高围墙上。
——人?消失了?
「唉!?」
感到不可思议的练道离开了树干,朝着少女消失的地方跑了过去。长时间蹲立,身体一下子疼了起来,忍着短暂的痛楚。练道再一次确认了一遍高墙。
「错觉吗?」
练道不得不如此认为,即便之前是如此真实的感受到少女的存在。但是眼前消失的人影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相信曾有一个『人』站在高墙上。
练道近一步靠近了高墙,因为月光和高墙缘故使得视线并不是十分清晰,像蒙上了一层纱布一样。
有些老旧的高墙因为长时间没有人管理,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一下子沾满了练道的手。
冰凉的触感使得练道浑身不自在,夏季风不合时宜的吹拂,不断的刺激着练道的皮肤,另一只手也缓缓地搭向高墙。
练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只是直觉如此告诉他。
『放上去,把手放上去。』
没有下意识的去抵抗,只在一瞬间产生了照它所说的做的想法。
但是下一瞬间,被充满元气的声音打破了。
「少年哟!咱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练道一跳,脑中的『放上去,把手放上去。』也被驱散,只是发愣的坐在了地上,屁股一个劲的疼痛。
「疼疼. . . !」
练道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了过去,一个颠簸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怎么说,看起来像是摔得很疼的样子。
逐渐地不断靠近,练道得以清楚的看见了眼前的人。
灰扑扑的手揉着纤细胳膊,浅蓝色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肩上,同样是浅蓝色的双眸映射在练道的眼睛里。散发出一股不可思议的目光,让人不能将视线给移开。沾满灰尘的白色衬衫很不自然的皱在了一起,连蓝色迷你裙也是如此,然而却没有丝毫的不雅反而透着一种稚嫩的诱惑力。
浅蓝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十分闪烁,不禁让练道误以为是来自妖精的瞳孔充满了奇幻色彩。
练道下意识的挪动着身体,不断接近的少女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接近于生物的本能,是以『带着某种敬畏的远远瞻仰』挪动躯体,但也包括了避免接触的因素。
也就是说眼前的少女毫无疑问是一个美少女。
练道再次微微抬起了头,微不可查的望着眼前的少女,夏季的夜晚第一次让练道感到格外的寒冷,隐隐约约有瑟瑟发抖的趋势。
坐在地上,因此看起来变得矮小,视线也再次变成了仰视。
少女突然笑了起来,不是那种破声大笑而是和大和抚子一样的微微唇笑,稍稍浮起的酒窝增添了几分甜美的错觉。
练道出神了,极其自然地沉醉于属于大自然的微笑,没有一点做作的成分。就像是用时间酝酿出的酒香,醇香而稀有。
——好美
自然的眨了下眼睛,没有完全从沉迷中脱离出来,少女的颜容无法从脑中消去。
月光之下,沉默了。
「翻滚吧!多多娘!」
皎洁的雪齿显露了出来,嘴型也在变化着。
练道彻底听清楚了,之前没能听出来的『声音』。
不,准确的说并不是『声音』。
无法去形容,无法去表述,不能用『声音』去概括,但确实是用听的方式。
练道用目光毫无阻碍的注视着少女。
「这是. . . . . . .」
「翻滚吧!多多娘!」
故意装作听不见练道的话,少女依旧第四次重复之前的话。
『声音』
又听见了,就像是在交谈。显然交谈并不包括练道。
是少女和『声音』的交谈。
疑惑的练道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时间只好呆呆的坐在地上,任由冰凉的温度席卷全身。
「翻滚吧!多多娘!」
第五次,练道在脑海里已经将少女重复数遍的六个字记牢了,估计忘记是不可能。
——真是
练道忘记了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的学校里,更忘记了少女是什么时候被自己发现的。
夸张点,差点就可以忘记自己住在那里了的程度。
——真的
没有去纠结眼前的问题,练道起身站了起来,瞬间结束了冰凉的折磨。
无法吸引少女的注意力,少女依旧面朝着自己,但是练道却异常清楚那不是在注视自己。
——『声音』
没错,少女在注视着『声音』。
之前一开始就在注视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声音』。
即便现在只有两个人,而且距离还不远,但是。
——存在『第三人』
如果是最初还不是很确信,那么现在练道是十分明确。
——『第三人』
朝着少女扑了过去,连自己也不明白这样做的原因。
——只是
一下子撞到了少女,练道向后退了几步,立刻又扶起了被自己撞倒在地的少女。
做出了类似于犯罪宣言的动作,练道霎时哑口无言了。似乎对于自己的行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所谓青春的冲动?!
「啪!——」
飞快蹿红的脸一下子胖了起来,第一反应不是婴儿肥般的手飞了过来,而是自己的青春冲动行径被反击。
练道居然出奇的红起了脸,至少看起来和个红丹丹的富士苹果差不多。
「变态!色狼!」
意识到自己处于的情形,少女快速的远离了练道,双目分明的表示敢过来就杀了你的敌意。
——自找的吧?
练道揉了揉脸颊,看起来浮肿的脸部显得有些恶心,加上月光的作用。真像一个变态被发现后的惨状。
——喂喂!!这不是我的本意啊!
「抱歉!是我的错!」
总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练道,试图通过像平时看见的类似情景里借鉴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
然而练道并不确信这有任何作用。
「别过来!人渣!变态!」
只是单纯的加剧了少女的不安和愤怒,少女眼神里更加充满了敌意。
——不科学啊!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练道将双手举了起来,高过头顶。似乎想让少女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样. . .可以了吧?」
试探性的话语,练道做出了尽可能让少女确认自己无害的动作。
接着——
「咚——!」
意识到朝着自己面门飞来的拳头时,倒在地上的练道已是处于昏迷的状态。
——不带这样的吧!
事实证明,任何时候冷静下来的不一定要是自己,而应该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不过,至少让别人冷静下来是一件比让自己冷静下来还要可怕的事情。
综上所述,与其让别人冷静还不如自己冷静比较好。
「疼——疼!」
说起来练道没有比任何人都出色的才,简单说就是能力。
不不!当然不是什么奇怪的战斗力啦!即便有,也只是个不足五的渣了。
不过,练道也幻想过外挂级别的能力,然后喜闻乐见的(你懂的笑)。
但是,这一切都基于虚幻的基石。能沉浸在里面的恐怕也只有『地狱的业火杀灭!』这样的中二少年少女。
虽说不知道中二少年少女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绝对和『绑架』自己的少女有关系。
练道试图用力挣扎了一下,绑紧的身子很显然无法动弹。
十几分钟前的少女拿着一根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木棍戳着练道的鼻子,好像很喜欢这样做。
沉默了半响。
「给咱打工哦!」
戳着鼻子,少女想了想之后左右的来回走动。
「唉?」
「作为试图侵犯少女的犯罪嫌疑人来说,这是已经很轻的惩罚了!」
少女再一次蹲了下来,用着木棍狠狠的戳了下练道的鼻子。
「那是. . .」
始终无法说出口,练道露出无奈的神色。从被绑着开始就已经没有权利决定任何事,何况自己显然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为自己辩护。
「很好!看来已经有了觉悟了哟!」
少女误以为有明确认错态度,措意认为已经明白了。
「那个…」
「别磨磨唧唧的了!」
「嗯. . .嗯!」
被吓了一跳,反而更顺利的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啦!」
少女蹦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拿着树枝的手插在腰间,极其不礼貌的用食指指着练道。
然后,第一次面朝着练道透着深深的自信与英气,不是对着『声音』。
「为咱打工吧!少年!成为咱的多多良吧!」
「哎!?」
作为一个普通的少年练道幻想过。
是的,无法否认。
即不是人口中的幸运者,也不是所谓的缔造传说的人。
单纯的听着少女的话。
练道松了松被绑紧的身体,仔细的回想着记忆。无论如何也无法搜寻到,像是在刻意逃避。
吞了吞口水,练道正视着眼前让人难以捉摸的少女。
极其矛盾地缓缓的沉重回了一句。
「即…即便…」
颤抖,不断的颤抖。
「我…我是……」
始终还是无法说出来
——关于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