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干掉这个嘲笑自家女儿的老妈!!!”冷厉妹妹拔刀一字一顿说。
说时迟那时快,千惠拔刀就要砍!
这完全是要杀死一个人的挥刀,凌厉和强硬。实在想象不出如此娇小的女孩手握【雪女】细刀刃能迸发出强大蛮狠的力量。
要死了要死了!
谁挨了这一刀不得以后缺胳膊少腿啊。
刀锋所至便是背后呼呼大睡的亲妈,我本想着拔腿就跑,但攻击速度太快,一时间竟半步都没迈不出。
长刀闪电般扫过一个凌厉的圆弧,居然骤然间凝在半空中。
空气中满是金属蜂鸣的声音,那是【雪女】在急震。
妹妹眼里闪过巨大的惊讶不安。
老妈在半醉半醒的情况下抽出一把肋差,仅仅靠手腕一抖,就硬抗硬地打退太刀【雪女】。
估计现在妹妹心里悸动于老妈巨大的腕力和精准的操作力,这可是三尺三的太刀啊,用肋差对抗太刀,力道稍稍不到位就可能划伤自己啊。
而我吃惊在于老妈居然在套裙里藏了把肋差。她到底为了什么情况才准备一把小型太刀。我们家就没有个正常一点的女性吗!
老妈轻轻扔下肋差,又开始甜甜蜜蜜地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嘴唇微微颤动:“柊君,我……要……我要……我要”
妹妹回过神,向我投出鄙夷的目光,气得直接挥刀劈我!
饶了我吧!
我像被发现的耗子四下逃窜,妹妹架着刀紧跟我后面,几次差点让她得手。我们三就在庭园里玩起来老鹰抓小鸡的快乐游戏。
“柊君,我要……喝……河北……老……白干!”老妈操着京都腔在我耳边轻声细语。
后边的妹妹以为我俩在说什么不为人知的悄悄话,挥刀频率直线上升!
不远处传来一声没忍住的笑声,我沮丧地抬头看去,浅草已经回复正经专业女仆的姿势,安静又优雅等待闹剧的结束。
连平常不苟言笑的女仆都暗暗笑起我这个少爷,可见我现在有多滑稽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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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我把老妈抬回了家中,几经挫折将她放在真皮沙发中,手放整齐,脚抬起放好在沙发上,轻轻为她盖上毛毯。并且收回了她扔在在外面的肋差。
在这过程中,妹妹坐在餐桌上一直愤愤不平地瞪着我。
“看我没有用,还不如来帮忙。”我收拾着散落在客厅个个角落的酒水,不咸不淡地说。
妹妹远远地瞥了我一眼,哼哼几声扭开了头。我苦笑:还是跟孩子一样。
我在收拾家具的同时,浅草姐在东侧厨房重新温热已经准备好的饭菜。
不一会儿,丰盛的晚餐就端上餐桌,有妹妹喜欢的猪肘子和烤鸭,我为大家准备的三份浇柠檬汁的煎鹅肝以及鲱鱼卷,剩下是常见的三明治,奶油水果沙拉,开胃韩式辣白菜,新鲜黑椒澳洲牛排,白米饭等等。
其实,我也不太懂菜肴的搭配,因为我们家并不执着于日系菜这一种体系,我更喜欢德系和法系佳肴,妹妹偏爱中国料理,妈妈和爸爸习惯吃京都菜。
本来打算三个人一同共进晚餐,但老妈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拍拍脸也只发出“啊嗯啊嗯”的闷声,短时间确实醒不来了。
我和妹妹只要自己享用,我们也曾邀请浅草姐一起坐下来吃饭,但她好像更喜欢一个人用饭。我们就不好再勉强了。
我坐在妹妹对面,全程千惠没有看我一眼,如同泄愤横扫饭桌上的食物,即使嘴巴已经塞得像一只小松鼠也不放弃将猪肘子那盘拉到自己这边。
我则安静地吃着,细嚼慢咽,不时喝一杯果汁。用银叉叉起牛排慢条斯理地嚼着,暗暗注意妹妹的一举一动。
饭桌上的气氛过于尴尬。
我踌躇是否要为妹妹解释一番。虽然吃的多是好事,但像这样暴饮暴食,拼命啃猪肘子也是不对的。
唉,从小到大,我为这个长不大的妹妹操了多少心,以至于我都开始怀疑她是我的亲女儿。我也反省一些,我之前太喜欢她了,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所以我从未拒绝过她过分的要求,包括女装。
这样没用又偏偏溺爱妹妹的哥哥就容易培养出蛮不讲理刁钻的妹妹,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我唉声叹气地吃完了最后一片黑椒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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徬晚,月光透过书房的窗户,洒在木制地板。书架用缅甸硬木制作,在雪白的灯光下有着铁一样的光泽,书架上立着密密麻麻的牛皮封面的精装古籍,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小型图书馆。
我经常在父亲的书房里完成家庭作业,今天也不例外。我喜欢安静地思考问题,哲学,法律,历史,科学以及自己的情感问题。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可以通过计算得出的。”父亲常说的一句话。
完成作业后,我就开始思考今晚刚和我发生关系的月之森萌同学……额,表述有问题,应该是今晚我和月之森萌发生的关系……额,我和月之森萌的关系……
总体上是我和月之森发生的事故以及今后的对策。
她让我当她的狗?呵呵,好歹我也算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日本好青年。怎么甘心做一个小不点的舔狗?!不可能不可能!
不过我好像都舔了她的脚,她一个女孩会不会很吃亏啊。
不行不行,吃亏的是我好不好!我回家都疯狂漱口几十遍,刷牙三遍,还是忘不了她脚趾和黑丝袜的味道。
这件事对我的刺激太大了,十七年的人生和灵魂都被冲洗了一遍。
人原来可以这么屈辱和兴奋!
这一天,我回想起了,受月之森支配的恐惧,被囚禁在丝袜中的屈辱。
脑海里突然浮现月之森的形象。
她长得实在讨人爱,娇小可爱的身材,白净稚嫩的圆脸,银白秀发,长长的睫毛,一对很神气的水汪汪的翡翠眼睛,一笑起来眯成缝,一发脾气瞪得像小圆球。
如果不是性格太古怪,我还是很乐意跟这样可爱的小学姐好好相处的。
算了,明天我还是小心为好,她是艺术生,和我不在一个教学楼。可我和她莫名其妙的涩图还在她手里怎么办?逃不了啊啊!要不要应付她几天,伺机而动抢走她的手机?还是直接摊牌?不行,如果这些涩图散布在外,我就直接社会性死亡了。
啊啊啊,到底怎么办?!被一个小不点抓的死死!耻辱!果然好人没好报!
我觉得疲倦了,双肘支在花梨木书桌上,耷拉着脑袋,双手抓头。
静观其变,有机会再下手吧,先不要激怒她。我悻悻地想着,起身打算离开洗澡。
客厅里,千惠坐在老妈旁边的沙发上看书。她明显已经洗完澡了,头发有清爽洗发水的味道。
套着天蓝色的薄款短袖的睡衣蕾丝短裙,她架着柔美的小腿,边看边用手指按着太阳穴,仿佛在清点进入脑海的句子。
也就只是这时候,她才像一个文静美好的大小姐。妹妹在校的成绩很不错,这也是让我自豪和省心的一点。
我赞赏地看了一眼妹妹,转身去洗澡了。
一夜无语,唯有月亮西出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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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五点半就起床下楼,开始洗漱健身了。这是国中就养成的习惯,清晨清新的空气总是令人振奋。
先在客厅做咖啡,之后手拿马克杯进入厨房。奇怪的是,今天没有看到日常忙碌为我们准备早餐的浅草姐。
我正站在餐桌旁,就听见厨房传来的一阵娇呼:“柊君,稍微等一下,早饭马上就好了。”
这满满的京都叶(又称京都方言)还能有谁?老妈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说起方言来发音速度较慢而且多用长音,即使对自己的儿子也喜欢用敬语,不急不躁,自有一份高雅的气度。
一般老妈喝大醉就会说普通话,清醒的时候都是标准的京都腔。
老妈端着三碗味增汤的木盘从厨房款款走来。
惊讶从我眼里一闪而过,随即我又恢复平静。
“浅草姐呢?”
“今天我做早饭,让她休息了。”
老妈换下都市干练的OL白领制服,穿上宜家的便和服。是简约的落樱风,粉红樱花点缀着整个月夜底和服,棉质和服虽然由直线构成,穿插在身上呈直筒形,缺少对老妈曲线的显示,但极符合我老妈的庄重、安稳、宁静气质。昨晚披散肩上的秀发都整整齐齐地扎成发髻,被一支黑檀木簪挂起。
老妈笑脸盈盈想跟我打招呼,但看到我盯住她发呆,一点反应没有。
她不仅笑意更浓,还故作可爱地眨眨眼。
唉,这和年龄不相符的青春气息是怎么回事啊!有时她是贤惠温柔的母亲照料我们,有时是职场的白领丽人,有时又像纯真少女一样可爱俏皮。
真的是千年一遇的大和抚子,如此平凡的和服款式也能穿出高雅温婉的风格。
“我来帮忙吧。”我想缓解刚才的尴尬。
“好!柊君。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你们外公都赞赏不已的!”老妈得意洋洋的说道。
妹妹这时也睡眼朦胧地下楼,硬是被老妈的新形象给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