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安良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关于时事的报纸,但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握着茶杯把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片刻之后,房间门被一脚踢开,随后他人连着屁股下面的椅子也一起被踹倒。
“为什么拉法特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安雅咬着牙,提着自己哥哥的衣领。
“小雅,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行,你先说,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
去往墙西的关节打通了,人也顺利带出来了,甚至连替身都准备好了,但却被人抢先一步截了胡,要说没有人从中作梗,安雅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她现在感觉脸像是被人抽过,火辣辣地疼。
“我暂时还没有头绪……”安良扶起椅子重新坐好,满脸的苦色。
“没有?那我给你头绪,安哲那个废物昨晚连夜跑了,一声报备也没有,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你现在就发布家主令把他叫回来,我要撕了他的皮。”
安雅语气淡然,没有一丁点儿在开玩笑的意思。
“胡闹……再怎么说安哲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真的吗?
对于自己那个废物弟弟,安良心里其实也很没底。
“呵呵,那不提那个废物,先说说你想要怎么做?怎么把安璃救回来?”
“救?你想要我带人到中央城区去要人?你就不怕我把自己交代在那?”
“总之,绝对不能让安璃落入拉法特手里。”
“她已经落入了,安雅!”
“我要救她出来,我答应过要带她去见阿尔法。”
“为了什么?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为了承诺。”
“你在墙西什么也没学到吗?这个世界是靠什么说话的?力量!你我现在,没有能够把她救出来的力量。”
安良看着妹妹的脸色越来越黑,拳头也捏得紧紧的,但却没有要爆发的意思。
“小雅,我们已经尽力了。”
安良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安雅的肩膀,他知道,是安雅到老头子那里求情,才能够强行将安璃扣留在安家的,但如今对方因为意外被直接带走,谁出面也没有用了。
“安璃她会怎么样?”
安雅的语气有些颤抖。
房间内沉默了片刻,安雅见安良没有回答,便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间。
而听到房间门被重重关上,安良才深深出了口气。
他其实有办法从拉法特手里救出安璃。
通过对那天走廊里监控录像的调查,他看到了安璃救下塞多的那一幕,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塞多,说不定此事还会有转机,还能借此机会让他们狗咬狗。
虽说外面普遍传着拉法特和塞多是挚友的言论,但安良却不这么认为,他跟二人都有所接触,在他看来,这两个家伙分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一个行事随心所欲毫无底线,另一个则有着某种自己所坚守的信条,正常说来,二人决裂是迟早的。
只是缺了一条导火索。
但要想让塞多来报恩,从其本质来说,不过是将安璃送入另外一个虎口罢了,况且如今正值是非之秋,安家和塞多的关系也说不上好,所以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妹妹,而是准备自己私下和塞多联系。
毕竟哥哥往往是在背后为妹妹操心嘛。
安璃啊安璃,说不定这次反而是我安家欠了你一个人情。
这样想着,安良翻了翻联络簿,随后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喂……我是安家安良,请帮我接塞多少爷。”
……
“哗啦”
满桶的冰水从头上浇下来,洛尘的意识才恢复过来,随后她便感受到了盈满周身的疼痛,忍不住咧了咧嘴。
有些费力地睁开肿起的眼睛,拉法特依旧坐在她的面前,只是满脸都缠着绷带。
“你这副样子看起来顺眼多了。”洛尘笑着,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我倒是不想对你那么粗暴的,但你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拉法特回想起昨晚那一幕,仍旧心有余悸。
自己坐在驾驶座上,悠然地降下玻璃窗,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本应该是胜利者发表胜利宣言的大好时机,但随后却是对方噼里啪啦劈头盖脸地往自己脸上招呼了好几拳。
把他人都打懵了。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让我都好奇自己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了。”
“我不过是打了你几拳,你就抽了我几百鞭子,还好意思来问我?”
洛尘在之前受刑的前几个小时之内,已经把该骂的都骂完了,现在已经骂不动了。
“我倒不是想要报复,只是对你的恢复力很好奇而已,话说安璃小姐,你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啊,要是能全部告诉我就好了。”
“可以啊,你凑过来一点……”
“你是想咬我耳朵吧?”
“……”
“来人,再给安璃小姐续上鞭子。”
“拉法特!”
就在洛尘闭眼准备接着受刑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突然被狠狠踢开,随后一个男人冲进来一拳砸在拉法特的脸上,把他打倒在地,之后不解气还踹了他一脚。
“你要干什么?!”
拉法特虽然长得不算英俊,但也受不了自己的脸被这样接二连三地摧残,一边拿手巾擦着鼻血,一边站起身用胳膊肘把冲进来的塞多推到墙角。
明明他看上去因为纵欲过度有些气虚体弱,但塞多一时间竟然还反抗不了。
好在他很快便放开了。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你把我的救命恩人绑了还问我要解释!快给我放人!”
“我怎么知道那家伙是你救命恩人?她还想杀我呢!你自己看我这浑身的伤。”
塞多看他一副惨状倒也有所动容,但当他把目光放在洛尘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后,整个人都呆滞了。
“拉法特,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绑回来的那个女孩?”
眼前的少女,浑身都是鲜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鞭打成了一条一条的,但却没有从下面露出一丁点儿白皙的肌肤,不,甚至没有一片完整的皮肤,碎布片已经和血肉粘糊在了一起,看不分明。
“怎么?不认识了?就这还好意思说人家是你救命恩人。”
塞多听了拉法特的嘲讽,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钥匙默默地走过去解开了洛尘身上的链条。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声音很沉重,对方的身体软绵绵的像一摊烂泥,塞多一时间居然没扶起来。
“好久不见。”洛尘坐在地上,伤口接触到砂石,口中忍不住倒抽着凉气。
“小塞多,你别被她这副柔弱的样子骗了,这小家伙野得很,身体恢复能力也堪称变态。”
“拉法特老子杀了你!”
塞多转身扑将过去,二人又纠缠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