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浑身的骨头都仿佛要散架了。
洛尘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着，差点拿不住手里的刀。
但现在还不是停手的时候。
面前的老家伙并不像看上去那般孱弱，他在拥有不俗力量的同时，还身兼数种奇特的能力。
他的木杖能喷火，能放电，能滋水，虽然都不算特别厉害，但却搞得洛尘烦不胜烦。
随着一刀刀向前劈出，她的手臂都已经快麻木了，而黑袍老头手中的木杖虽然已经被砍得坑坑洼洼，但依旧没有要断掉的迹象。
“小姑娘，你的实力……很不错。”
老头子已经气喘吁吁，洛尘的攻击节奏很快，稍有不慎就会在他身上留下几条伤口，让他根本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老家伙你的命也硬得很。”
洛尘又一刀砍上去，但这一次反倒是自己被震开了两步，她能感受到自己和对方的魔力质量具有很大的差距，若非如此，那支木杖早就被砍断成好几节了。
另外，她有些后悔刚才使用了西雅的能力。
在那些骨刺收回体内之后，她立马就感受到了钻心刺骨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在这种痛苦折磨之下，双腿都有些发软。
这就是她能力的副作用吗……
进化者的很多能力都是具有副作用的，比如红叶会受恶魔诅咒，安雅会全身发凉，自己……
洛尘暂时还不知道自己能力有什么副作用，但转念一想，也许就是会继承他人能力的副作用吧。
只是她实在是没想到，使用那些骨刺的代价会这般大。
有些鲁莽了。
“你好像不太对劲啊小姑娘？”
黑袍老头作为敌人，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洛尘正变得越来越虚弱，捕捉到反败为胜的契机，脸上顿时浮现出冷笑。
“怎么了‘血衣’的小姑娘，因为看我年纪大了所以在放水吗？”
“废话真多！”
太刀与木杖再次相击，然而这次洛尘半道突然力竭，手中的刀被狠狠格开，随后被老头一脚扫在腹部，斜飞出去十几米远，重重落在地上。
“小姑娘，老头子我可不是说什么废话，这无定城的陷落是迟早的事情，你又是为了什么才拼命战斗的呢？”
“呵呵，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洛尘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坐在地上，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疲惫，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冷声问道。
“之前你杀死的这些家伙，不过是我匆匆赶制的残次品罢了，我们还有更多成熟的，强壮的，饥饿的，真正的野兽正潜伏在地面之下，
待时间一到，它们就会破土而出，席卷整座城市，而你们血衣，就算有能力杀死十只，百只，哪怕千只也无用，在如潮水般的野兽面前，都不过是螳臂当车。”
这家伙越说越兴奋，洛尘都能看到他的胡须在颤动。
“你以为随便吹吹牛我就会相信？”
“那你就用自己的双眼好好看看吧。”
言罢，黑袍老头用木杖轻敲地面，半空中顿时出现了一方半透明的屏幕，上面正是无数野兽奔腾咆哮的场面。
城备军们正毫不留情地向这些家伙倾泄炮火，但因为地处城市内部，障碍物众多，同时还要疏散避难的平民，导致效率并不算高，时不时便有野兽隐蔽着从房屋后猛扑进人群，轻而易举撕开他们的火力阵型。
画面中也有蓝衣巡查官的出现，但他们也一样处于下风，时不时就有人被按倒在地，野兽们瞬间便一拥而上。
洛尘眼尖，看见画面远处似乎有道红发身影正和某个肌肉怪物交战着。
难道这个老头子的话都是真的？
洛尘的手指几乎要陷入掌中，之前她和队长联络时，对方明明说暂时没什么问题。
“看来计划提前了，不过倒也无伤大雅，怎么样小姑娘，我没有骗你吧？”，黑袍老头的样子看上去颇为得意。
“这些家伙都是受你控制的？”，洛尘想起之前这老头在那些野兽耳旁的低语，“既然如此，我只要干掉你不就行了？”
“嘿嘿嘿……你猜对了，这些家伙的确由我驯化，但同时也很遗憾，干掉我是没用的。
那些成熟的野兽早已被我下达了命令，杀了我，只会让它们完全暴走，到时候这座城市将变成更为血腥的炼狱。”
“你不是说有让他们恢复人形的办法吗？”
“呵呵……也许吧。”
洛尘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能变回来什么的，完全就是谎言！
亏她之前杀死那些野兽还抱有愧疚之心。
“这么说来，我们这边不就已经完全是死局了吗？”，洛尘一脸颓然地坐在地上，直接把手里的刀扔到旁边。
“看样子，你是想清楚了。”
见到洛尘似乎没有要再战斗的意思，黑袍老头咧嘴一笑，再次用木杖点了点地面，顿时，地面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魔法阵，半空中甚至浮现出一张卷轴的缩影，看得后者啧啧称奇。
“这是一个简单的仆从契约，如果你下定决心投诚，就把魔力朝这边慢慢伸过来，放心，只要你不背叛，老头子我决不会为难你，毕竟我对你这样漂亮而且有实力的小姑娘，还蛮中意的。”
在黑袍老人审视的目光中，洛尘却是低着头沉默了片刻。
之后开口。
“真是不爽啊。”
“？”
洛尘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对方有些疑惑，赶忙握紧了手杖。
“如果你有什么其他诉求，大可以在这里说出来，小姑——”
“一直在那里……说什么小姑娘小姑娘小姑娘小姑娘小姑娘的……你这个老家伙，刚才到底说了多少个小姑娘啊？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真的真的很讨厌这个称呼？我真的，已经忍你很久了老东西！”
言罢，洛尘一个翻滚从旁边那死去已久的守卫身边捡起突击步枪，也不瞄准，果断朝黑袍老人突突而去。
“我要你的命！”
“**！”
老人骂了句脏话，几乎将手中木杖抡圆，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一个淡蓝色魔力护罩出现在他面前，子弹顿时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但洛尘打空一个弹夹，又从尸体上摸出另一个弹夹换上。
“看是你的魔力多，还是我的子弹多！”
答案很明显，老头子毕竟已经和洛尘战斗了那么久，消耗很大，身前的护罩很快就黯淡了起来。
“等等，你这家伙忘记我说的话了吗！？要是我死了，那些野兽将会更加残暴不可控，到时候，这座城市就会——”
他话还没说完，子弹就彻底突破了魔力护罩，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就洞穿了他的身体，把他掀翻。
洛尘枪法很准，老头子身上血洞众多，却都未伤及要害，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如今躺倒在地上还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她。
“那些野兽将无人能制，无定城完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黑袍老人脸上尽显狰狞之色，他们只是想要支配无定城，却并未打算毁灭这里。
而出乎他的意料，洛尘缓缓走近，精致的脸蛋上带着一副小恶魔一样的笑容，老头子躺在地上，甚至能看见她唇边微微探出的尖利非常的虎牙。
“不，无定城将会得救，而我将会成为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