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物在燃烧。
稍凑近几步,你担忧起剩下的残垣断壁。返璞归真的墙壁上有纹路,经手指而传递的触感是长者的皱纹。想到未来还有几阵子风吹草动,你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塌了去。这下子、夜晚、就更他妈的黑了。
篷车时代的影子不久前消弥了,在敞篷卡车上度过有苦有乐的几十年也就是大概二百三十七天过后,建筑物被送到这里受火的刑罚。你大可不必太为此忧心。这是宿命——建筑物的,而白人亦有之。
这时候月亮在深夜里,它徜徉在云的海中央,是不解人性的优雅。有某群读过书的年轻人远道而来,他们组成读书的集会,这是在那之前的。天色看上去是还没从雨中的失神回过神来,他们就围坐在湿木柴四周的草地上,把干的屁股变成湿的了。
就还正苦于废墟中央的黑呢。你看,月光这就过失去玻璃的窗到了里面来了。著作经典里唤过的及时雨宋江,其大致应该不过也就这意思而已。接下来由一及二,从衣兜里,裤子里,还有内裤深处,这伙人就陆陆续续地拿了一本书出来。封面上清一色地都写着:《近百年来最优书籍》。然而一口气翻到末尾,其实,整本书的厚度也就只是能容纳寥寥几页的厚度而已。
他们把书都读起来了,在余火里,且不知这束余火还要燃下去多久,像塞勒姆女巫的仪式:
“于二千零一十左右年,我至丹尼尔·普莱恩维优先生的酒店里居住,此地山河如画,鸟语花香,与世隔绝,我身心愉悦,乃著此文大赞之。”
“至此,此书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