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夜来得很悄无声息,我上山的时候已经夕日渐西下了,这可能是我没赶上晚宴的缘故。在客房里用过随身几片面包后,澡堂子的门便向各位来客敞开了。水温很合适,我一屁股将半个身子坐进水池里时,从大脑敏感的地带一直到脚上、都一下子悠悠悠悠地软了下来。白天在山下的城镇里走街串巷所留下的疲劳一点一点被从骨髓里给抽了出来。只用一直泡在这样的水里,我就很快什么都无法思考下去了。朦朦胧胧…朦朦胧胧…澡堂墙壁上瓷砖的边线究竟是直的还是弯的?我往可能是砖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汇集的漩涡不停地或是偶尔停顿地掉下去。眼皮子不可阻挡地黑暗下去了。”
“……”
“‘这里是个很好的地方,对吧。’”
“我上半身猛地一挺,两脚在水里划划划划,是要呛几口水的征兆。酒店的澡堂好,好在它是私人配置的,好在它的服务周到而细致;但说它坏、也就坏在它恰恰将相邻两处私人的空间聚在了一起。尽管说这中间有可以充当宝箱的卷帘。可惜却并不带锁,其作用无疑也只限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原本来时我是没有通过打开的卷帘看见任何人的,因此这时我想:大概是有火中丧生的亡灵依旧盘踞在此地罢。接下来才会出狠狠地呛上几口水的窘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