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成莱特勒康亲自来审讯扎伊德了,他迫不及待地想从扎伊德的嘴里挖出哪怕一丝的能够定罪的东西,即便是一个字,他都不会放过,因为他的工作或者说天职就是让这些死不妥协的兽人妥协,然后签字画押,投入大牢。
这件事情在阿西雷马很简单,有的人尽管没有罪,尽管胜诉,莱特勒康也可以动用他在监狱和司法机关的人脉将其扔进监狱,牢底坐穿,只要他不想看到,那么那些倒霉蛋能刚从监狱里放出来就再被关进去。
但是现在这是在斯派尼恩,在圣皮斯科,这不是他的主场,因此他很清楚要让这个扎伊德认罪的难度会比在阿西雷马更加困难,可是他没有顾虑,因为他有个强大的盟友在帮忙,而且他还有他在海军陆战队里学来的手段。
现在他怀疑那名罗德里格斯警探在耍小动作,因此他派了一名自己的亲信,叫德克斯特·丹特的探员去跟踪约翰·罗德里格斯,他才不会放心罗德里格斯会这么简单地就放弃,既然追查了这么久,这样突然间就放弃了实在不是一名警探的风格,之前这名探员跟踪罗德里格斯到了扎伊德的大宅,但是最终却发现他只是在和一个墨西卡佬喝酒,尽管满腹狐疑,最终德克斯特还是将酒瓶带了回来,包括扎伊德之前也在疯狂暗示朗姆酒的事情,因此他便开始让自己的班子调查这个酒瓶有关的事情。
可是即便如此,由于没有头绪,他们的调查却没有一点进展。
莱特勒康决定自己亲自动手,让扎伊德·撒努伊布就范,即便要把他带到监狱中把他打个半死都没关系。
扎伊德老老实实地坐在他的办公室的对面,他对别的警员说,这是一次私人审讯,所有的记录都应该交给他自己审核,虽然不满,但是肯普法还是沉默地表示了容许,在这名新局长到来之后,他就乱了所有的规矩,说不定还可能把阿西雷马特有的那种傲慢也带到了这个地方,而且为了让扎伊德乖乖听话,他还专门将扎伊德给铐了起来。
在莱特勒康将门锁起来后,他在扎伊德身边走来走去,卷起袖子,一边点头一边砸嘴:“扎伊德·撒努伊布,你还是栽在我手里了。”
扎伊德似乎并没有显得很害怕,而是用一种疑惑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办公桌:“詹姆斯·莱特勒康,我该叫你局长吗?”
“对,”莱特勒康抓住扎伊德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你给我听好了,之后每一个问题我都要你如实回答,不然你就得挨打,懂吗?”
“虐囚是违法而且反人道的,”扎伊德语气还是那样的平静,“局长······啊不,我应该叫你士兵。”
“这个地方,我才是头儿,懂吗?”莱特勒康威胁地指着瓶子,“这个酒瓶子,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纳瓦罗俱乐部七年份,”扎伊德还是很清楚这些阿西雷马来的兽人喜欢做什么,因此他很配合,“我请警探喝的。”
“你以为我没听你跟他说的话吗?”莱特勒康凑近扎伊德的脸,恶狠狠地问道,“你是不是该老老实实交代?”
扎伊德歪头看了看莱特勒康,这家伙正在给自己戴上指虎,他知道了,莱特勒康要动手了,可能会把他的七窍打通六窍。
他试着动了动手腕和脚踝,他意识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锁在了椅子上,他没有办法逃开,想要少挨点打就得老老实实配合,阿西雷马就是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CID和其他的都是这个样子,高高在上的老大,自由世界的领导者,一言不合就开着大脚车朝你冲过来。
红脖子,他心里骂了这样一句话,但是人在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被拷上就得乖乖挨打,因此他只能想办法糊弄对方,他不能让对方这么容易就抓住罗德里格斯的行踪,他的目标和罗德里格斯的目标都压在警探身上了,因此他不能让这个新来的牛仔这么称心如意。
他对自己很清楚,如果对方真的采取刑讯逼供的方式,那么他最终一定会屈服,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须给出错误的信息,拖延时间,能拖延的时间越长越好。
因此他假装出一副暗自害怕的表情:“拜托,你这样会把自己都拖下水的,为你自己想想。”
“如果能踢你一脚,也没关系。”说完,莱特勒康便一拳打在扎伊德的脸上,这用力的一拳连带着从扎伊德嘴里打出的血溅在地上,铜指虎的边缘直接刮破了扎伊德脸上的皮肤,刮出一片伤痕。
新局长继续问道:“老实说如何?我们做个游戏,如果你敢说一个不,我们就给你来一拳。”
“你想听吗?”扎伊德吐出嘴里的血,“话先说在前头,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你可真是个,”第二拳打在扎伊德肚子上,“大英雄。”
剧烈的痛苦和腹部肌肉的痉挛让扎伊德紧紧咬着牙齿不发出更大的声音,但是那样的剧痛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肚子里全都错位了,他努力想弓起身子减轻痛苦,但是他却难以做到,疼痛不断地传来,一波又一波。
“我再问你一次,这瓶酒藏着什么?”莱特勒康问道。
扎伊德努力强忍剧痛呼吸着,他得有个度,现在主动权在对方手里,这名从阿西雷马空降的警察局长完全就是肮脏的py交易的产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海军陆战队,只要能用暴力解决问题就不需要考虑其他手段的家伙。
“说真的······”他因为疼痛而不断咳嗽着说,“这瓶酒······真的什么也没有。”
这种时候对方肯定不会愿意听实话,他们早就被扎伊德给带错路了,所以扎伊德只要越往错误的方向引导,他们就越容易上当,即便对方是一名新来的警察局长,只要他认为扎伊德在说谎,扎伊德就可以利用他的不信任一步又一步地将对方推向自己盘算好的结局。
“它,”扎伊德低垂着头,试图通过深呼吸来减轻自己的痛苦,“只是我对警探的一个邀请,一个早就发下的邀请,嘿······”
扎伊德抬起头,对着莱特勒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知道阿尔德拉布宫吗?”
“不准笑!”回应扎伊德的,是又一次狠毒的拳头,和这一次相比起来,刚才的两下都像是小孩的玩闹。
仅仅这一拳,就将扎伊德连同椅子一起给打翻在地上,指虎的钉子直接将扎伊德的脸划开好几道伤口,随后莱特勒康拽住扎伊德的衣领,将他和椅子一起提起来:“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家伙,摆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现在,你只要知道我才是老大,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听话就好了。”
扎伊德点点头,虽然他知道莱特勒康是个暴躁的家伙,但是暴躁的程度还是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这几下攻击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心中满怀愤怒的兽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力量永远都是可控的,只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能控制自己,莱特勒康知道,扎伊德也知道。
这个新来的局长的愤怒超过了他的想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推动着,莱特勒康一定被限制了时间,如果他没有办法在期限内搞定这一切,那么厄运就会落到他的头上,所以他才会如此火急火燎地把扎伊德带到这里,用暴力想要让他屈服。
可悲的现实是,在历史上刑讯逼供的成功率达到了70%,高效且简单。
这名新局长将他扔下,等待着扎伊德对他慢慢地把一切都说出来。
“这瓶酒是阿尔德拉布宫旁边的酒庄酿造的,而不是在巴库,你不是想知道更多的吗?”扎伊德稳定自己的气息,“我会告诉你,阿尔德拉布宫,在十二天前我将一份密文藏在了那里······”
“还有呢?”对于莱特勒康来说,他并不相信扎伊德会马上完全就交代,这只胡狼一定有所隐瞒,或者说一定有什么话是需要有条件才说出来的,可是对他来说,他喜欢简单的的方法解决问题,所以他要追问,赶在扎伊德打算提条件之前把所有的问题都抛出来,以免这家伙突然变卦。
“那份密文,”扎伊德叹了口气,继续“招供”道,“我把它放在雄狮中庭。”
“别停下来,快说!”莱特勒康焦急地拽住扎伊德的衣领,几乎吼道,“不然我就再让你吃拳头!”
“拜托,别这么暴力,”扎伊德似乎对这个新局长完全失去耐心了一般,尽管他的声音因为被虐待而变得有气无力,“我正在一点一点告诉你来龙去脉呢······”
“好吧,”莱特勒康点点头,坐在了扎伊德的对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打开,“继续,如果我发现你有什么花招,我就把你照死里打。”
“因此我告诉了罗德里格斯,叫他去阿尔德拉布宫,”扎伊德抬起头,语气变得逐渐平和起来,似乎所有的伤口对他来说都不存在一般,“你跟踪了他,所以你知道他现在所做的跟我所说的一样。”
莱特勒康的脑海中思索着今天他的班子对他说的话,那就是约翰·罗德里格斯在和那个神秘的美洲虎喝了酒后便回了公寓,不久之后他便像是害怕被什么人追上一般,拉起衣领遮住自己的脸,匆匆忙忙地钻进那辆车里,接下来便将车开向了高速公路的方向。
“你有没有让你的兽去追他?”扎伊德想了想,“你一定这么做了,对吗?”
没错,这是一个工作常识,只要还有一点职责心,那么他就会安排自己的兽去跟踪罗德里格斯,不过对莱特勒康来说,另一个问题来了:“圣皮斯科外的道路都封锁了,他要怎么跑出去?”
“他可是警探,”扎伊德笑了笑,“高速公路警察是不会拦他的。”
这时,莱特勒康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差点跳起来,可是他马上就压制住了自己想要打电话的手:“他会回来的。”
“当然会回来,”扎伊德点点头,现在唯一一件好事就是他没有再挨打了,这个新局长有点暴躁过头了,“但是你觉得他会留下那份密文吗?”
“他会的,”莱特勒康把手交叉在桌上,“因为他想要从你这里脱身,所以他就会想办法把东西带回来作我的投名状,不然他就完蛋了。”
扎伊德的脸上闪现过一丝的厌恶,他吸了吸鼻子,缓慢地问道:“你真的就这么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吗?”
“我喜欢用有效的方法解决问题,”莱特勒康看着扎伊德的脸,他很享受现在的感觉,这并不是他天生想要的,但是面对这只胡狼的时候,他总是能在自己碾压对方的时候感到一种从心底而来的快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绝对不能让这家伙的心思落在圣皮斯科上,应该让他把注意力转向阿尔德拉布宫,一个错误的方向,但是他不能很明确地引诱对方,只有小孩子才会上这样的当,所以他必须想一个更好的话把,只有将对方引到他的节奏上,他才能完全掌控现状。
因此在这短暂的一秒的沉默中,扎伊德的脑海里扫过了很多词句,并且迅速筛选他需要的语言,最后他皱起眉头,可惜地说:“他带不了的,为了防止被无关的人发现,在放置密文的雄狮中庭,我设置过一个需要密码才能启动的机关,但是我没有告诉他,密码就在瓶底,生产年份就是密码······你都听见了的吧?”
“你认为,”莱特勒康身体微微前倾,“我会相信你这些话吗?这些用来拖时间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急着想把罗德里格斯表现得跟你一样目的是什么,但是这一套对我没用。”
他对此嗤之以鼻,那就是在这样的时代里,不会有兽再用这些老掉牙的机关,这些东西根本不现实,不管是时间空间还是可行性,现代已经没有谁会去搞这些又老套又虚假的东西了。
“这可不是你相信的问题,而是你赌输了你的脑袋会挂在哪里的问题,”扎伊德表现反而不慌不忙了,“我就做一个多嘴的反派,告诉你我的计划吧,我赌你不会派什么人去,因此接下来能够直接指控我的进一步证据就会消失,这样我就能多一些时间来绊倒你。”
莱特勒康打量着扎伊德,胡狼的眼神告诉他,这不是在开玩笑,他本来并不相信在这样的处境下,扎伊德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而刚才扎伊德说的话他应该认为那只是一个错误的引导,可是当他看向面前的他的囚犯的眼睛时他却有些害怕了。
一个人的眼睛总是会显露出这个兽的心底所藏,一个亡命之徒和一个和平使者的眼神是不一样的,说真话时的直视和撒谎时的躲闪都是不一样的,而扎伊德的眼神在对他说:我可是在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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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非常大,罗德里格斯撑着一柄伞站在乔治·罗森伯的纪念碑下边,抬头看着纪念碑上雕刻的句子,那些跟踪他的人已经跑去萨维亚里了,一个狸猫换太子的小把戏,在他从扎伊德的大宅中回家的时候,他不忘记打了个电话,电话打给了他的邻居,告诉他的邻居他把钥匙放在了地毯下边,而车钥匙在门边的柜子里。
他知道对方很想开开罗德里格斯的车,而这样的时候,警察都自顾不暇的时候是最好的。
罗德里格斯只给了对方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穿他的大衣出去,而且还得开区萨维亚里的高速公路,至于封锁警察,罗德里格斯会知会那些警察的,第三就是得等到罗德里格斯到家之后再跟他慢慢说,在此期间他可以吃罗德里格斯放在冰箱里的食物,喝他的酒。
比起能开开阿尔茨·卡门旗下的博斯克系列1967这样充满魅力的老车,只是穿罗德里格斯的大衣和前往萨维亚里的高速公路,这样的代价真是太小了,所以邻居西蒙·费尔南多简直没法拒绝这个要求。
而这就是罗德里格斯现在能够站在这里的原因,他把跟踪他的兽人全都甩掉了,如果看不到脸,那么只能看衣服的话对方就会跟上去。
扎伊德是个聪明人,那瓶酒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一个可以帮助他们反败为胜的线索,在这个现状之下,他们必须拥有一手非常好的牌,不然他们就必输无疑,对方可是CID,和圣皮斯科城的市政府站在一起的,这条渠道必须得公开得很彻底,而且得一击致命。
希望扎伊德没有弄错,在这块纪念碑的上边,矗立着一只斗牛的雕像,摆出一副压低身子准备攻击的姿态,拧动它强壮的脖子将尖锐的牛角朝向某一边,有点像图拉尔多牌跑车的标志。
罗德里格斯顺着牛角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在视野的末端,码头旁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而面包车旁边是一间仓库,罗德里格斯走过去后发现仓库的锁被打开过了,也就是说门早就被打开,只需要蹲下去。
接着用力一抬,门便升了上去,露出阴暗的仓库内里。
而在仓库的一个角落中,坐着一名裹着大衣戴着帽子的人,当他看到门被打开的时候先是被惊吓了一下,当发现来者是罗德里格斯的时候马上他便冷静下来。
“我希望扎伊德给你下的赌注是正确的。”罗德里格斯走进来说道。
“我一直都没让你们失望过。”说着,这名神秘人拿下帽子,罗德里格斯才发现他就是诺尔德,因此他有些吃惊:“你不是退出了吗?”
“话总是说给愿意听的人听的,”诺尔德领着罗德里格斯往里走,“我总得想个办法让自己不太容易被怀疑。”
“电话是假的?”罗德里格斯问道,同时他拉下了外门。
“是真的,他们确实给我打过电话,而且也确实威胁过我和特蕾莎的安全,”诺尔德轻轻敲打了一下内门,“但是我不是很咽得下这口气,虽然我知道,有时候不得不收手,可是近在咫尺的结果······可能这跟我的过往有那么点关系。”
在经过了一通操作后,诺尔德推开了仓库内门,展现给罗德里格斯的是一个密室,里边放置着一张桌子和很多纸质文件、包裹和一些储存记录卡,在这些看似杂物的东西中间还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处理器。
而角落中还有一台正在工作的速溶咖啡机。
“我不想就这么举手投降,况且他还付过钱了。”
罗德里格斯之前还很惊讶为什么扎伊德这么愿意依赖诺尔德而不是去请求别的人,鸡蛋不应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样简单的道理扎伊德不应该不懂,而现在罗德里格斯清楚了,因为这是犯罪者的战术:如果要抢银行,那么团体得小,所有人都必须值得信任。
而诺尔德就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扎伊德才对他相信到现在。
“扎伊德一直在准备,”诺尔德关上门,“他将卡斯帕从墨西卡叫来都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把戏,只要把所有的目标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那么他们就会放松对我们的关注,因为扎伊德在这个时候已经扮演上了一个蛇头的位置,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我们提供空间。”
罗德里格斯拿起桌上的一个包裹,他打开包裹,发现里边是照片和一张纸。
索兰·赫拉杜死亡的真相,罗德里格斯看着照片上索兰和迪拉赫接触的照片以及备注,他终于明白了扎伊德在这些时候到底偷偷地做了什么,在最开始与罗德里格斯接触这件案子的时候他就安排好了一切,并不是一个未卜先知的神,而是有能力引导着这个案子的节奏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去行进,所有的表面功夫都只是为了掩盖最初的行动。
伊玛目是被迪拉赫杀死的,罗德里格斯看着这些照片,脑海中开始连接着可能性,他已经不在乎照片到底是怎么被拍到的,走向千禧年之后科技的突飞猛进早就超过了他这样的老古板的掌控,可能是蛇眼,也可能是棱镜,而扎伊德的这些侵犯私什么人隐私权的行为,至少现在的罗德里格斯会故意无视掉。
“你把那块硬盘带来了吗?”诺尔德坐在电脑旁边,将处理器和电脑插在一起,“就是你从迪拉赫的电脑里拿走的那一块。”
罗德里格斯从大衣内口袋里掏出那块硬盘交给了诺尔德,硬盘丢失的事情恐怕莱特勒康并不敢直接追问,这就意味着他的一些行为是不能见光的,而罗德里格斯故意隐瞒也是为了这一点,当他知道迪拉赫的背后是CID时,为了防止那些人下手,他隐瞒了他拿走硬盘的消息,除非迪拉赫告知对方,否则对方只会以为迪拉赫是为了销毁数据而做。
这都是一场用谎言和隐藏交织起来的骗局,一张巨大的网,从华盛顿一直到科里斯特,触角伸到了圣皮斯科,一场高维度的游戏正在将他们所有人一步步卷入漩涡中心,而可悲的是,他们都是自愿的。
很多时候,政客与恐怖分子就像蛇的首尾两端,不管抓住哪一头,都能抓住整条蛇。
在他初入警界的时候阿尔瓦雷兹就这样对他说道,所以警察是最困难的一个行业,微小的敌人就像是蚂蚁,蚁穴是巨大的,想要找到蚁后就得从工蚁下手,但是人和工蚁不一样,人是很聪明的。
所以问题就在于,你要抓哪一头,是蛇尾的恐怖分子,还是蛇头的政客。不管哪一头,困难都重重叠叠,如果没有强大的盟友,那么你就会变成蚂蚁。
于是罗德里格斯十分清楚,盟友和手段很重要,扎伊德就是个足够强大的盟友,罗德里格斯知道,扎伊德这么狡猾,他是不会用银行卡进行交易的,所有的支出都是他从银行卡中通过多个账号的提取而变现的现金,那个滚塑箱,用来装着他的“犯罪证据”的滚塑箱,原本只是用来装他的钱的,除此之外扎伊德一定还准备了另外的一个箱子,用来安置更多的现金,而这个箱子,一定会被扎伊德藏在另外一个地方,他早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大宅会被搜查,一旦他走上这条路,那么就得为自己做好一切的准备。
“我正在恢复数据,”诺尔德快速地在电脑上操作着,“你们抓捕他的时候一定来得很快,他根本没有时间直接销毁硬盘,而仅仅是从硬盘内部销毁数据,这样的删除是很容易恢复的。”
“你能恢复多少?”罗德里格斯皱起眉头,为什么伊玛目愿意被迪拉赫一刀割喉?他当然求死,可是这样的死亡意义何在?
“所有,”诺尔德的双手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飞舞个不停,“我在2002年的时候参与过西部网络安全扩展计划,这块硬盘的加密方法,我刚好应对过。”
“你从没说过这些。”罗德里格斯继续搜索着纸袋里的东西。
“活着嘛,总得有点隐私和底牌,”诺尔德含蓄地笑了笑,“就像你,也从没跟我说起过你在外国的丛林里,杀了好几个雇佣兵的故事不是吗?”
“那你怎么移民到斯派尼恩来了?”罗德里格斯迅速岔开话题。
“不是移民,只是居住,我只是想拓展关系,并且做点更有趣的事情,”诺尔德按下回车键,“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等一会儿了,要来杯热咖啡吗?”
“给我来一杯四硝酸季戊四醇脂。”罗德里格斯把手抱在胸前,思索着伊玛目死亡的动机。
“哦,”诺尔德笑了笑并将一杯咖啡交在罗德里格斯的手里,“那可太奢侈了,我们只喝得起硝化甘油。”
就在这时,外边的大门传来了拉动的声音,诺尔德和罗德里格斯立马放下杯子,罗德里格斯从腰间拔出手枪,而诺尔德则从外套的插套里撬出一柄伯尔部队军刀,两兽都靠在门后,随时准备反击。
“如果你们听得到,”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罗德里格斯和诺尔德已经听出了是谁进来了,“我找到了一个虫子。”
他们收起武器,打开内门,发现了将一个被打晕的人扛在肩上的卡斯帕。
“可能是莱特勒康的眼线,”卡斯帕将一个耳挂式通话器的芯核扔在地上,“这个新局长的手下比我想象的要多一些。”
“你跟他打了一架?”罗德里格斯问道。
“我比他厉害多了,”卡斯帕四处打量着,“我需要绳子和胶带,不能让他跑了。”
“在内屋,”诺尔德松了一口气,“记住把他衣服都脱光。”
卡斯帕点点头,便跟着罗德里格斯和诺尔德走进了里屋,而他没有忘记从这个仓库里的机械库架里拿出一个小型发电机,这台只能用于小型机械充能的发电机的外边缠绕着一条电线,作为前锡那罗亚执行者,拉蒙·卡斯帕很清楚这条电线能用来做什么。
它不能杀死谁,也不能对谁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但是当你剥去中间的胶皮,并将这根通了电长约十公尺的电线缠绕在你情敌的脖子或者那两个小宝贝上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它到底能用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