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不要吵醒她

作者:妖邪 更新时间:2020/6/26 9:41:03 字数:2701

“不可能,没有召唤咒语,没有魔法阵,怎么可能成为圣杯战争的御主?怎么可能召唤出英灵?”身为冬木圣杯战争负责创造规划出圣杯战争中的使魔即Servant系统、并发明出“用令咒束缚他们”这个技法的,真正意义上存活500年的魔术师玛奇里·佐尔根(间桐脏砚)而言,眼前的一切简直是在颠覆他的常识。

他自认为在这世上没有让比他更懂圣杯战争英灵召唤系统,但是眼前这个从者是怎么出现的,他是真弄不明白。

这也就意味着未知。

谋划圣杯战争五百年,现在竟然出现他所不能掌握的异数,他的心里难免出现不妙的预感。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吵醒孩子怎么办!”

洛亚从背后抽出自己的魔剑,那是一把相当巨大的直剑,可惜漆黑的剑鞘束缚着魔剑的本体,在其之上缠绕着森然冷铁,死死地将魔剑压制,无法拜见魔剑的真容。

他举起魔剑,对着间桐脏砚随手那么一挥。

间桐脏砚下意识打算回避来自从者的攻击,但是伴随的洛亚的动作,间桐脏砚忽然发现自己身上似乎压着一座大山,身体无法动弹,连呼吸都是奢侈。

剑未至,庞大的压力便将他碾碎,无形的剑气顺着间桐脏砚的方向凌虐,绞死大量刻印虫。

“桀桀桀桀,不愧是英灵,但是老朽可没有那么容易死去!”地下工坊的刻印虫疯狂的蠕动起来,在洛亚面前汇聚起来形成了间桐脏砚的身躯。

本来就不怎么安静的虫巢喧嚣吵闹起来,虫子的叫声比之前更为尖锐强烈,如海潮一浪接着一浪。

虫子的声音就具有强烈的精神暗示作用,普通人在这间地下室必然会被吓破胆,当场休克死去。

“沙沙沙~”

洛亚身为灾祸的支配者,直接免疫这低劣的伎俩,但是御主间桐樱却无法承受。

在睡梦之中的她眉头紧皱,显得十分难受。

“不知名的英灵,老朽承认你很强大,哪怕倾尽老朽的全部也难以取胜与你,可是这里是老朽的魔术工坊,而你却有名为御主的缺点,若是为了她着想,那就屈服与我,任我趋使,当老朽捧得圣杯之时,便将汝等释放,你意下如何?”间桐脏砚自信满满的胁迫着洛亚。

间桐脏砚并不是舍得以身犯险的魔术师,出现在别人视线里的他从来就是可以随时再造的虫躯,他真正要害则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他处于不败之地,而英灵虽强,但限制也不少,御主的资质更是限定了从者最大出力。

诚然,间桐樱的魔术回路很优秀,但还是小孩子的她无法长时间维持从者保持战斗力,而这位不知名的从者又明显很在乎间桐樱。

也就是现在的情况完全是他已经将死了对方,对方别无选择。

只要从者放弃抵抗,他就会将他改造成只听自己命令的使魔,之后,他还是要将间桐樱投入虫窟。

至于承诺不过是空口无凭,自然不打算履行。

“恬噪!”洛亚稍微有点生气了,一股无形的气势扫荡地下工坊,霎那间虫群安静下来了。

“看起来,你不打算接受我的方案啊!”

看着身体表面开始弥漫不详气息的洛亚,间桐脏砚的脸色难看起来,作为刻印虫的使役者,他能清楚感知到,自己细心培养的刻印虫在畏惧对方,仿佛遇上了绝对的天敌,从本能在恐惧与对方为敌。

“既然安静不下来,那就永远闭嘴!”洛亚余光瞥了眼周围,虫潮从地下室的黑暗角落蔓延而至,其种类不下于百种,包括刃翅虫、防火虫、吞土虫、储魔虫在内等等各式各样“我,最后之王,洛亚在此宣言,神秘不应存在,神秘应当破弃!”

随着他的宣言,以他身体为中心,方圆数百米,有什么被改变了。

放映到现实则是,无声无息地,以魔力为生的刻印虫,不再蠕动,就在这1秒不到的时间里尽数失去生命。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般不讲道理的事?只是一句话,没有任何魔力,术式,老朽的愿望,老朽500年的执念,就这样...”间桐脏砚的悲鸣自地下室四面八方传来。

即使寄宿灵魂的刻印虫逝去,间桐脏砚腐朽的灵魂依旧在这同样腐朽的地方,顽强地维持自己的存在,不愿意消散。

“追求长生的执念成就了一只灵魂腐朽,理想沉沦,500年苟活世间的怪物?”洛亚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内,带着质问的言语如利剑般穿透了间桐脏砚的内心,唤醒了他早已忘却的些许久远记忆。

五百年前,曾有个名叫玛奇里·佐尔根的年轻魔术师。

他梦想着成为正义的伙伴,并有着一个伟大到完全无法实现的抱负——灭绝一切的恶。

换言之,便是灭却人类所怀之‘业’。

玛奇里·佐尔根为此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努力,但随着时间越长就越感觉离达成这个伟业距离越远,他十分地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经过大量的研究和考证后,玛奇里·佐尔根认为只有藉着到达根源的方法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并真正地拯救全人类。

三百年前,为了自己那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理想,玛奇里·佐尔根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了第三魔法使弟子们所建设的人造人工房——‘爱因兹贝伦’。

他与‘第二魔法使的弟子’远坂永人和 ‘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因各自的理由一拍即合,在冬木市把名为‘天之杯’的仪式构建了出来。

因此,爱因兹贝伦、远坂、间桐便被称为了‘创始的御三家’。

“但是这也不怨你吧,人类终究有着人类的极限,无法负载漫长的时光!”洛亚轻叹,是为了玛奇里·佐尔根的堕落,亦是为了,人类伸手禁忌沦为怪物的最终结局的叹息。

圣杯战争由于要积蓄魔力所以毎六十年才能举办一次,前三次的仪式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全部都失败了。

然而,玛奇里·佐尔根却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他憎恨自己日渐腐烂的灵魂和腐朽的躯体,却又不想一事无成死去,久而久之便化成了执念。

为了迎来捧回圣杯的那一天,玛奇里·佐尔根把自身化作虫子,寄生于他人从而延长寿命。

漫长的时间腐蚀了这个男人的灵魂,使之后来彻底堕入了深渊。

他对于圣杯寄托的愿望发生了偏移,从完成伟业变为了求得长生,那个伟大的理想显然从玛奇里的精神中消失了。

从自愿献身拯救世人的先驱者,到化为吞噬无辜者生命的魔物异形,真是可悲却不值得可怜的一生。

“即使是这样,最后以怪物的身份逝去,对你而言过于残忍了,但或许接下来我所做的事情更为残忍也说不定,就让我来拯救你最后的矜持吧,玛奇里·佐尔根!”

红莲之火就此从间桐脏砚的灵魂点燃,伴随着红莲业火的燃烧,他的灵魂越是痛苦,同时越是清醒。

500年的岁月被当成柴火烧却,玛奇里·佐尔根的人格在这个腐朽的灵魂(身躯)复苏。

红莲业火中,恢复原来年轻身姿的玛奇里·佐尔根望着早不知去向的洛亚与间桐樱,无奈自叹。

这是他500年来最痛苦又是最轻松的时刻。

“间桐家的罪业,随着我一同消散吧!”他活动自己被红莲业火烧却的灵魂,投入曾经吞噬大量生命的虫窟。

业火自下往上燃起,很快将间桐家燃烧殆尽。

纵使恢复清醒,500年犯下的罪恶亦无法消除,这般突兀的醒悟,却无法赎罪,更无法达成理想,正如诺亚所诉,这更为残忍。

不过是让玛奇里·佐尔根能死的体面点,以自己最好的状态迎来终局。

灵魂暂存最后的时光里,他回忆起他最深刻的记忆,与她在‘爱因兹贝伦’的相遇...

火焰烧却了一切罪恶,匆匆忙忙赶来的红色西服男子,所见的不过是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的间桐宅,他楞在宅邸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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