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
雨晰不解地颦眉，不过她没有拒绝，思量一番后，她犹犹豫豫地掀起了上衣，露出了隐藏在后背的一对蝙蝠翅膀。
据我观察，她的翅膀似乎是某种皮肤下深层组织的延伸物，不需要时可以缩紧皮肤之下，咋一看与常人无异，但雨晰也可以自由控制翅膀伸展，就像操纵自己的四肢一样任意活动。
她的翅膀展开最宽只有两米，这点宽度根本没法支撑她飞起来，而且这翅膀本身也很笨拙，也不像真正的蝙蝠翅膀那样翅尖长有钩爪，可以攀援在岩壁或动物身躯上，总而言之就是个华而不实的挂饰。
“哇塞，摸起来好软！”
雨晰只稍稍露出了翅膀的尖端一部分，而且翅膀紧紧闭拢，车内的狭小空间无法让她把翅膀自由展开。
黑晓影惊奇地伸出手，在翅膀上来回摩挲着，甚至把脸都贴上去好生蹭了一道，一副是要蹭下一层皮的架势。
“诶诶诶，可以了噢，你要喜欢蝙蝠就去找个山洞，扛根扁担立一夜，保管第二天扁担上挂着一堆蝙蝠。”
“嘿嘿嘿，雨晰妹妹的翅膀摸起来像猫一样软啊，真想剪下来带回去当抱枕啊！”
一听到要“剪下”翅膀，雨晰立刻吓得把翅膀一溜缩了回去，逗得黑晓影咯咯直笑，连我也忍不住咧开了嘴。
“言归正传，咳咳。”黑晓影故作正经地咳嗽了两声，“雨晰妹妹，你能把鳞片变出来吗？”
雨晰抿了抿小嘴，说道：“有时候能，我也摸不清规律，总之看状态。”
“是么，但总的来说，鳞片，翅膀，犄角，还有五根手指和脚趾，这些你都有对吧？”
“嗯嗯。”
“那就好，”黑晓影翘起了二郎腿，两手搭在抬起的膝盖上，笃定道，“那就很明显了，我们的情报没有出错，雨晰妹妹，你就是如假包换的龙神。”
“龙分品级，最上品便是具备以上特征的应龙，在古代，呼风唤雨的应龙作为雨神为人所崇拜，是谓龙神。龙神的血统最为稀少，也最强大。两龙相遇，品级低者会自动服从品级高的龙，而血统最尊贵的龙神，天生就能号令世间所有的龙。”
“那个，我插一句啊。”我忙打断了黑晓影，揉了揉我那理解不能的脑袋，“假如同时出现两个龙神了怎么办？”
“呃，还没有过两只龙神同时出现的例子。不过猜测的话，龙神之间水火不相容，假如两只龙神相遇，定是要决出个你死我活的，所谓‘一决雌雄’，指的就是龙与龙之间用打斗决定生殖地位。”
我扣着鼻屎道；“是吗？我还以为说的是黄鳝。”
“不同血统的龙之间永远不会混血，而两条同血统的龙一旦相遇，就会决斗。所有龙天生都是雌性，打斗过后胜利的一方如果有生殖欲望，就会暂时变成雄性，待到对方怀孕之后会再变回雌性，然后寻找其他播种对象。”
“哇塞？这么刺激？照你这么说，龙这种生物简直是毁人常识啊。”
正在开车的卫忧国透过后视镜瞥了我一眼：“龙性本淫，这句话本就是说龙无天生的性别优劣，每条龙都有机会撒播自己的基因，关键只看自身是否足够强大。所以虽然名义上龙都是天生雌性，但反倒是雄性的生殖倾向在她们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
不得了不得了，照他们这么个说法，我家雨晰还真是和人类完全迥异的存在啊，虽然五年下来，我感觉雨晰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都和人类差不多，但听他们这么一说，我才了解雨晰和我压根不是一个物种，这差别太大了。
雨晰眨巴眨巴她那猫眼石般深邃剔透的大眼睛，眼神中满满的迷惑不解之意，显然这些知识对她来说还太早了。
只是，听卫忧国他们说完以后，我仍有最后一个问题萦绕脑海……
“你们都对龙这么了解，这世上很多龙么？”
斟酌片刻，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很简单的道理啊，他们能这么了解龙，说明他们至少研究过许多龙的样本，现实中起码也存在许许多多的龙，不然他们对龙的这些知识从何而来呢？
只是，我刚一问出来，车内便陷入了一种很诡异的尴尬，就好像我戳到他们软肋了似的。
一阵沉默，俄顷之后，我听到黑晓影一边传来银铃般的轻笑：“呵呵，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一针见血的问题啊。”
“这世上龙有很多，但我们手里的，除了你这位雨晰妹妹，其他一个也不剩了。”
这一回说话的是始终沉默的蒙尘，她冲我微微颔首，缓缓地道：
“第三次世界大战后，世界各国都四分五裂，中国也不例外。我们所在的朝歌地界，属于盘踞东南的‘皇则帝国’，皇则帝国的领土北至齐鲁半岛，南至中南半岛，是目前中华大地上领土最广袤的一股势力，也是最有希望统一全国的。”
“历史上龙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只是到近现代逐渐销声匿迹。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因为恶灵的出现挤占了人类的生存空间，龙重新开始活动，所以国家也开始捕捉龙了。”
说着，蒙尘忽然掏出了一枚金属勋章，上面刻着五道锋利的抓痕：“五爪，这就是我们的来头。我们来自一个古老的屠龙组织，从公元前开始屠龙活动，后来龙族式微，就由屠龙改成了擒龙。五爪最昌盛的时候，抓到的龙多到可以建立养殖产业，只是到现在，五爪已经一条龙也不剩了。”
“为什么？”我不禁问道。
“因为皇则帝国的抢夺。皇则帝国同样知道龙的存在，为了搜捕龙，他们设立了魔人特别十九组，名义上是抓捕高危魔人，实际上就是擒龙，他们还特别针对五爪发动过几次袭击，五爪死伤惨重，龙也全部被他们抢走。”
“啊？不是吧？他们干嘛要抓龙啊，而且你们不反击吗？”
“调查他们抓龙的理由，这也是我们的任务之一，只是到现在我们也没能调查出个所以然。”黑晓影接过话茬，“至于还击……十九组的总部就在朝歌市中心的朝灵殿，我们触及不了那里。”
“有什么触及不了的？你们科尼塞克都能搞到手，搞个飞机坦克啥的给他总部炸了不就行了？”我大惑不解，“再不济你们一个个这么能打，去行刺嘛！别说我是贫民窟出身的无名小辈，这点馊主意我都想得到！”
“呵呵，连你都想得到的办法，我们会没想过？”黑晓影无奈地摇头，怅然道，“很可惜，朝歌的市中心……是从地理层面上就无法接近的存在。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唉，等你亲眼见到朝歌……你就自然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