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然后卫忧国再次开口：
“难不成你喜欢女仆？AI女仆也可以，就像动画里那种，长得美若天仙身材又好，穿着可爱的女仆装，你一开门就扑到你胸口里喊‘狗秀金撒吗带苏ki’，然后问你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
“喂喂喂，你说些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卫忧国这番毫无底线的发言，气得我都不顾他在开车、当场给了他个爆栗，“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又是AI女友又是AI女仆的，你当我看到个美女就饥不择食、朝秦暮楚的死宅呢？我是那种人吗？”
然后，我听到左右两边同时传来一声拖着长调的：
“是啊~”。
黑晓影捂着嘴咯咯直笑，一双微睇绵藐的星眸是包不住的笑意，蒙尘也抿起嘴，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连雨晰也不免多看了我几眼，铜钱般的圆圆大眼睛不安分地打量着我，粉红的小嘴嚅嗫着，半晌憋出一句：
“哥，你该不会……是女仆控吧？”
哈哈哈哈哈，车里同时爆发出哄笑，卫忧国、黑晓影、蒙尘三人全都笑得前仰后合，突如其来的笑声搞得我是一脸懵逼，直到大家笑声逐渐停下，一直盯着我的雨晰才忽然噗嗤一笑，调皮地吐了吐绯若桃花的小舌，冲我眨了眨眼：
“哥哥真色~”
我愣是在原位发了三秒的愣，然后猛地掏出一卷卷筒纸指着她的脑袋笑骂道：“你从哪儿学些怪词啊？长大了都学会开哥哥的玩笑了是吧？”
“哎呀，疼疼疼！哥哥别打了，知错了知错了！”
被我用卷筒纸追着锤了好几下，雨晰捂着脑袋连连求饶，哭笑着叫我手下留情。
哼，妹妹这种生物，不多教育教育，哪天就不把做哥哥的放在眼里了，这怎么行？
“好了，开个玩笑而已。”卫忧国咳嗽了声，言归正传道，“不过说真的，安先生，就算你真的想买AI女朋友，也是做不到的。”
“因为没钱？”我随口道。
“因为没钱。”卫忧国很干脆地回答了我，同时竖起四根手指，“一个AI女朋友，差不多就是这个价位。”
“四千万？”
“No。”
“……四个亿？”
卫忧国回过头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缓缓说出了答案：“四千亿。”
一瞬间，我莫名有股耳鸣的感觉，像是一枚榴弹在我近旁爆炸了似的。
仿佛还嫌这个数字不够劲爆，卫忧国又补充了个计量单位。
“美元。”
四千亿美元。
AI女仆这东西，我以前干倒卖盗版的行当时，也曾在一些盗版动画碟片里看到过类似的玩意儿，说是机器人女仆，其实全是些美少女倒贴啊、然后露这露那地发福利什么的，尽是满足单身处男们纯情妄想的精神毒药。我认识不少贫民窟和小镇里的单身汉就喜欢窝在家里看类似的东西，好像只要看了这些就能忘掉自个儿找不到老婆的现实一样。
不过看着动画里讲述得那么随便，我是真想不到这玩意儿可以昂贵到如此地步。
在这个世界，四千亿美元足够买下多少家大型企业了。
“四千亿……美元。金融啥的我是没学过，不过起码数字我还是认得，四千亿这是个啥概念啊……有这个钱，都可以去投资航天火箭了吧？”
“这就是仿生人女朋友现今的市价。只因为一个原因，仿生人女仆，意味着强人工智能。”卫忧国淡淡地说道。
“强人工智能？”
“通俗点说就是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可以像人类一样学习，总结经验，甚至自动更新算法来不断适应生存需要，四千亿美元，差不多就是一台强人工智能的市价。”
“首先明白一点，AI女友这种存在，是无论如何不可能采用弱人工智能的，因为弱人工智能只能按照预先输入的指令行动。有的时候我们感觉一台机器人像活的一样，不是因为它真的活着，只是它的程序设计得足够细致，细致到把一切可能的情况都考虑了进去，这相当于给机器人设计了一个庞大的数据库。机器人可以按照数据库里储存的信息来应对各种可能的情况，可一旦遭遇数据库中没有的情况，机器人就会不知道如何行动，因为程序中没有给出相应指令。”
“让一个AI去担任人类的女朋友，其本质就是让这个AI和人类亲密交往。这种工作交给弱人工智能，无异于打肿脸充胖子，因为人际交往是个复杂的过程，不具备学习能力的简单AI不可能充分模拟一切情况。唯有像人类一样思考、学习的高智能AI，才有可能充当……至少是人类的精神伴侣。”
有一说一，卫忧国说的我大多数都没听懂，我只能勉强总结出个大概结论：“总之就是，强人工智能是活着的生命，生命无价，对吧？”
“也可以这么理解。强人工智能虽然躯体是人造的，但他们有自我意识，有自主思考能力，可以认为他们就是生命。不过你弄错了一点，生命并非无价，生命的价值是四千亿美元。”
顿了顿，卫忧国说道：“用四千亿买一台机器人回家，说起来不合算，但是很多有钱人就会用这种方式来复活他们早逝的伴侣、孩子、父母、朋友，等等。其实算上生命本身，外加买主蕴含在其中的情感，四千亿美金这个价位不仅不能说是天价，相反，它已经很便宜了。”
所言极是啊，用钱就能买到逝去的亲人，找回本该消亡的感情，这简直是世上最划算的买卖。
“不说了，就要到市区了，离据点……差不多还有半小时路程。”
就这样，我们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车窗外的建筑物逐渐高大起来，路边的行人也越来越多，车子正式进入了朝歌的市区部分。
不知不觉间，我和卫忧国几人也拉近了些许距离，至少同一开始见面时的剑拔弩张比起来，我们现在也算是能聊上几句的朋友了。
车子的速度已经降到很慢，这头在高速路上疾驰到此的银灰色铁兽发出了意犹未尽的鸣叫，发动机咕嘟咕嘟地响着，看来卫忧国就快找到停车位了。
他们的据点……显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