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多云转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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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穿上了一身看上去还算可以的西装，挎上了装着礼物的黑色挎包。
告白这件事对我来说已经无比熟悉了。
精神、物质，大学中人追求的不就是这两样东西吗？不，就算是社会人中，抹月批风、不染一尘的也很少吧。
我自认为我是感情方面的大师，特别是在“爱”这方面，越是缺失的东西我就越想去研究，虽然我好像还没有成功过。
“哈哈...”
想到这，我苦笑了两声，旁边路过的几个女生嫌弃地白了我一眼。
今天是个大阴天，我没有去上课，在家里思考着，演练了好几遍告白的场景，这是有史以来准备地最认真的一次。
“放心吧，薛明言！不用演练也能轻松胜利的喵！”
又想起了出门前黑猫的话。那家伙在我家白住了一晚上，感情这么难懂的事，要是真这么轻松，那我早就制霸校园了。
站在墨菊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在风的洗礼中，我感到了膝盖部位传来的隐隐酸痛，不愧是天然的镇定剂，到现在还在提醒着我的付出。
应该快来了。
我盯着手腕上的电子表，每天的这个时候，墨菊差不多就走到这里。
果然，她出现了，今天的她穿得有些严实，一件厚实的贴身毛衣，一条到小腿的长裙，梳理地十分整齐的长发在中腰处成了一个半圆。
她一眼就看到了我，似乎有些惊讶。
“薛明言？你怎么穿成这样？今天也没去上课？”
“啊...嗯，没去。”
没想到她竟主动向我打起了招呼，我有些猝不及防，随意回复了一句。
她放慢了步子朝我走来，这动作表情就像是在草地里遇上了可爱的兔子，生怕惊动了它一样。
深呼吸。
我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直到她走到了我的面前，我能清晰地看见她整齐精致的五官为止，我才说道：
“对不起，墨菊，我今天没有买到可丽饼。”
跟演练的那时候一样，我少许拉开了挎包的拉链，向她道歉。
这句话既表现了我的诚意，又激起了她对之前可丽饼的回忆，手上的小动作还能勾起她的好奇，应该会让气氛变得好一点。
我是这么想的。
“没事的，想想还挺不好意思的，我还没认真谢过你呢，之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专门找你道谢，可能是我的脑子不太好使了，哈哈。”
“额...没关系的，哈哈。”
今天的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平时明明不会有这么多话的。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我们只是说过一次话，为什么要天天给我送可丽饼呢？”
墨菊歪了歪脑袋，微笑着。
“因为...”
她莫名其妙的主动，打乱了我的节奏，而告白者在告白中失去了主动权就意味着失败。难道她预感到了我的行动，是故意装作主动，然后将话题转移过去？
不会给她机会的！
“先不管这个！虽然我今天没有买到可丽饼，但是...”
“但是？”
好，算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拉开了挎包，小心地取出了一束玫瑰花。
她一脸惊讶地捂着嘴。
趁着这个机会，我急忙开口说道：
“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但我还是想这么说。我...”
“没有！我没有男朋友。”
她打断了我的话，说出了这句足以让我头脑错乱的话，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疑惑地“啊？”了一声。
“真的。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过男朋友。”
怎么会这样？不管是昨天还是以前，我都能清晰地记起她或者同学聊过她男朋友的事情。这些难道都是我的幻听？不可能的！
在我处于混乱中的时候，她双手握着拳，眼里含着一点泪，直勾勾地盯着我。完全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真的？”
“真的！”
“可是之前...”
“她们都在说假话。是开玩笑的！”
“好吧...”
“所以你刚才想说什么？”
见她情绪激动地反驳，又追问着。我有些不知所措，真正进入到了一个未知领域中，举着玫瑰的双手忍不住颤抖着。
“我喜欢你，我们试着交往吧！”
几秒后，我还是说出了这句话，竟忘记了演练时单膝下跪的动作，感觉有些后悔。
可她还是接过了我手中的花束，紧紧攥着它们。
“我好开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莫名地在意起你来了。我赞同，不对，应该说是我同意。我们交往吧。”
听完，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好奇还是怀疑，我动弹不得。
难道我成功了？现在该做什么？该笑吗？该落泪吗？还是该拥抱呢？
我半张着嘴，像是个痴呆一样，保持着站立不动的姿势。
一阵温暖传递了过来，身体被柔软包裹着。
“居然是你先告白了，还准备了这么多，我好感动。唔...”
她流着泪，紧拥着我。
被女性拥抱，除了母亲，这还是第一次吧。这阵刺激，让我把所有的违和感全都抛向了脑后，尽情感受着这份喜悦。
又突然感觉到了多年的付出有了回报，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疯狂地从眼角涌出。
脸被拥入她的胸口，眼泪不断被吸入她的毛衣。
“有这么高兴吗？哈哈，没事的，尽管哭吧，都怪我之前没有正式感谢过你。是我的错啦。”
我想要回答她，“没关系”，可又没法说出来，只好任由着情绪肆虐我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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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打开家门，我踢掉了鞋子走进室内，开灯寻找着那个“罪魁祸首”。
只见她舒舒服服地在我的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发出了小小的打鼾声。
我大步上前，狠揪住了她发间露出的一只猫耳向外拉着。
“疼！疼啊喵！”
她大叫着从床上弹起，然后一口咬在了我的前臂上。
“疼！快，快松口，是我啊。”
这次轮到我喊疼了。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她松了口，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
“你干什么！我明明帮你实现了愿望喵！”
“真的是你干的？”
“那不是废话吗喵！我的耳朵可是很敏感的，下次再这样，我就用力咬了！”
“我只是想叫醒你。问一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心疼地来回抚摸着刚才被咬的部位，整齐的两排牙印深陷进了皮肤，虎牙的位置上甚至都能看见鲜红的血点。
“这个是秘密！放心吧！只要你每天给我提供吃住，可有你的好日子过了喵。”
“哦哦，好吧。”
不知道为何，一股小小的罪恶感出现在了我的心中，这样得来的感情，难道不算是作弊吗？
“滴滴滴！”
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我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确认着对象，是一个樱花的头像，果然是她。
与墨菊相拥了一阵后，我们被路过的学生团团围在了中间，在刺耳议论声中，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就匆匆分开了。
“薛明言？我已经到宿舍了，你到了吗？”
“我也到家了。”
我快速按着屏幕回复道。
“明天，你也没课吧？”
“没有。以后就方便点，叫我明言吧。”
“哈哈，你这是关心我，还是自己想被这么叫啊？”
“算是都有吧。”
“那，我们...”
我紧盯着屏幕，等待着墨菊发来下半句话，耳边却传来了小小的鼻息声。
“嘿嘿，薛明言？今天的晚饭是啥~”
“等等，我还在等消息呢。”
那娇小猫娘将脑袋抵在了我的手臂上，任由头发刮挠着我的皮肤。
不去管那家伙，见墨菊那里还是没发来消息，我打字回复道：
“我们什么？”
“真是的。我的意思是，明天我们要出去玩吗？”
“可以啊。”
“那，你定时间和地点吧。”
“好的。”
“那，要早点睡哦，晚安。”
“嗯，晚安吧。”
她是这个意思啊，我是不是已经让她失望了呢？原以为可以信手拈来的恋爱，看来也没这么容易啊。明天又该和她一起去哪呢？
我挠了挠头，刚想思考明天的事情。才发现手臂处传来了热辣的疼痛感，是黑猫，她正疯狂地用头发摩擦我的手臂。
“薛明言！我饿了！”
“好好，我马上准备，别蹭了！”
“那我就等着了喵！”
说完，她便慵懒地扑在了我的床上。
说起来，这两天她好像一直都在我家里，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我的衣柜里翻出来了一件超大的T恤，随意裹上了之后就没有换过。
我自然可以偶尔瞥见她毫无防备的睡姿，可也许知道她是只猫？或者她那完全不能称得上是有料的身体？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她是怎么达成愿望的？又是怎么变身的？我对她的好奇仅限于此。
“快去啦，别愣着了喵！”
她似乎发现了我正在看她，不耐烦地催促着。
我只好打开电磁炉，取出了碗橱里的几包泡面。
两个人的确有些麻烦啊。但不管怎么样，我也不想回到只有一个人的日子了。
想着，我稍稍打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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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时针快要指向了十二点，衣柜旁的小书桌前，我正撑着脑袋，苦苦思考着明天的计划。
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该怎么取悦她，怎么接近她，怎么获得满足感？每一步都需要好好思考。可我现在确只知道她喜欢可丽饼，以及性格较老实。
这就是我坐在桌前看着白纸发呆了几个小时的理由。
至少我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并且发了消息给她。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没睡，并且确认了我的安排。
也许是她也很兴奋？
我猜测着，更努力计划着日程——
在我往包里塞满了东西，并且躺在地板上时，已经是凌晨了。
床上的那位使者已经睡得很死了，也许是天太热的关系，她自己把T恤撩到了脖颈的位置，睡姿很不雅观。
我叹了口气，拿出了正在充电的手机，悄悄地编辑着消息，发送给了墨菊。
“很期待明天啊。”
意外的是，对方竟立刻发来了回复。
“你，还没有睡吗？”
“对，忙到了现在。”
“忙？不会吧，难道你一直在想明天的事？”
“嗯。”
“哈哈，辛苦你了。这次真要睡了，明天见。”
“明天见！”
回复完，我将手机放在了一旁。
她似乎有些高兴？原以为会打扰到她休息，可结果却很意外。
也许我和她，出乎意料地合适吧。
想着，我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