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微妙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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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天是休息日，也是我与墨菊第一次约会的日子。
托那不停喊饿的黑猫的福，我一大早就被吵醒了。
不过我也早早设置了闹钟，都说万事开头难，感情应该也一样，不能怠慢。
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小时不到。我手中拿着刚从熟悉的店里买下的可丽饼，呆站在小公园的广场边，等着她的出现。
要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这可是人生当中的第一次约会，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心脏快速蹦跳着，我时而检查兜里的电影票，时而又拉开挎包查看里面的物品。
她比想象中更早出现了，一身白色连衣裙，白蕾丝短袜配上了小皮鞋，除了往常的文气外，还带着一点纯洁及优雅。
淡妆下，她的脸蛋变得更加白净清纯了，经过适当梳理的刘海在微风中改变着样式。
“抱歉，比你晚到了，明言。”
她稍低着头，说道。
“没有，是我来得太早了。拿着吧，当早饭。”
我边说着，理了理衬衫的领口，然后把可丽饼向她递去。她抬起头，微笑着伸手接过。
“谢谢，我又想起来你每天放学带着可丽饼跟着我的时候了。”
“是吗？那是应该的。”
“那，你觉得今天的我怎么样？往常的你不是总会先评价一下的吗？”
“嗯？往常？评价？我们以前有这样过吗？”
这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和墨菊，应该是第一次约会吧，而且之前跟随她时也没什么相似的经历才对。
“好像...诶？不对，我只是推断！推断你会先评价的。”
墨菊像是思考了几秒，接着又解释道。
“好吧，评价的话，你今天很漂亮，第一次见你化妆，我很高兴。这样？”
“真是，听着一点诚意都没有。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抱歉，我好像不太擅长这些，哈哈。”
我说着，苦笑了两声。
“没关系的，谁让我是你女朋友呢？”
她挽上了我的手臂，胸口紧贴着我的皮肤，熟悉的温度与感触再次袭了上来，温柔地扩散包裹着我的全身。
“额，谢谢。”
“为什么要谢谢？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接下来准备去哪呢？”
“这...先去电影院吧。”
原本应该已经沉浸在她的温暖中，可我却怎么也享受不起来。
不对！为什么？为什么那么不自然？她的语言里出现了太多奇怪的地方，就好像，我和她曾经约会过一样。
“怎么了？”
她转过倚在我肩旁的脑袋，棕色的虹膜中印出了我这张不自然的脸，眼神中除了担心以外还夹杂了一股浓浓的爱恋。
“我们，是第一次约会吧？”
“对啊，的确...可我总感觉我们不止一次一起出去了，你不要太在意，也许是我们太合适了吧！”
果然，她也察觉到了什么。只不过她选择了相信自己的感情。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抱歉！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们走吧。”
说着，我试图将脑中的疑虑驱逐出去。
“嗯，好的。”
我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又互相朝对方笑了笑。
短暂的接触后，我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迷上了她那深情的眼眸，像是脑中的黑洞一般，吸噬着我的思考能力。
不打算考虑任何东西了。我与她，紧贴着走向了不远处的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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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上映的是一部由童话改编的电影，讲述了王子英勇地从敌国救出公主，并与公主相爱的故事。
这电影自然是我挑选的，为此，昨晚我还拿出了一部分饭钱，连夜从家后面的夜市里买了一条与电影中相似的水晶项链。
和我考虑的结果一样，她看得非常认真，直到走出影院，还不停地说着羡慕公主，王子真帅这样的话。
交谈着电影的内容，我带着她来到了小时经常去的公园，两人一起坐在了滑梯上。
阳光下，我们肩靠着肩，脚下的小团阴影已经融合在了一起，完全分不清哪一部分是谁的。
“明言？”
“嗯。”
“你喜欢我哪一点？”
她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挺中意你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昨晚有想到过。
“你身上散发着一股温暖，优雅的气质，我觉得你可以包容我过去的那些事迹，而后来的很多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就是因为这样吧，我有些迷上了你，你是与众不同的存在，我想要得到更多你的在乎。”
在这句话中，我没有掺杂任何虚假的感情，从刚见面时的感觉，到后来每次遇见她时的情景，她不会对我冷眼相待，也不会嫌弃唾骂我，只是默默地对我笑着，哪怕我们只说过几句话。
在我转头看她时，她已经抬起来头，四目相对，她淡淡说道：
“我，总是感觉现在的你熟悉又陌生...”
她眨了眨眼，脸颊有些泛红，但依然直视着我，继续说着。
“我能感觉到你不是什么坏人，你应该被好好对待。为什么以前要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呢？”
她也许指的是我经常对女生告白的事情吧。
现在想来，也许真的是我太过孤单了吧，成了一种渴求。
在一个人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连皮鞋皮带这些都可以煮了吃，而吃这些东西吃多了，竟也会满足于他们给予的低级口味。这可能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吧。
“我才几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
不自觉地，我和她讲起了从前的故事，如何被亲戚们抛弃，怎么被商人欺骗，低价卖掉房子，再到后来与青梅竹马的晓兔结识，以及被拒绝，最后说到了现在。
几天前我还想着，也许我永远都不会跟别人提起这些了，但现在，我感觉眼前的她能接受我惨痛的过去。
她非常认真地听着这一切，以至于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我讲了一下午，她也就听了一下午，直到夕阳照射过来，我们的影子变得又长又细，我才反应过来。
“完了，说太多了！下午本来还有计划的。”
我慌忙从她的眼眸中脱离，猛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
熟悉的温暖再度袭来，能感觉到她从背后抱紧了我，甜美的鼻息从耳边拂过，带来了她的声音：
“我可能没法体会，但你一定很痛苦吧，没关系，交给我吧。”
体会着这份感觉，我的心脏大幅跳动着，可却不完全是因为喜爱和兴奋，还混杂着一丝不安。
她对我这份感情，是真实的吗？正享受着的这份在乎，真的属于我吗？
转念一想，是或者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能确定的，就是我的确很喜欢她这件事。
从她的怀中脱出，我转身面对着有些意外的她，并从挎包中取出那一个礼物盒。
“谢谢你。我又重新找回了一些被在乎着的感觉。这个，是给你的，第一次约会的礼物。”
我说着，将礼物盒递到了她的手中。
可没想到的是，她双眼竟流出了几滴泪，略激动地说道：
“谢谢你！之前，你很少送我...不，那个可丽饼也算是礼物吧。我在说什么呢！谢谢你！我会好好保存的。”
“没事。打开吧。”
收到我的礼物，如此激动的样子，我是第一次见，这下就连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装作镇定地说着。
她解开了蝴蝶结，撕破了五彩的包装纸，缓缓打开盖子。一串水晶项链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布团中，在阳光下闪着五彩光芒。
“这个，好漂亮！”
“和公主的那串很像吧。”
“你，能帮我戴上吗？”
双手托着盒子，她走近了几步，直到我能感受到她的吐息。
她仰头看着我，眼里闪着点点泪光。
“我还没不知道怎么戴。试试看吧。”
“嗯。我等着你。”
真正到了这样的场景，我反而感到有些不习惯，近距离的接触，让我的心跳迅速加快，连手都开始了颤抖。
我谨慎地提起了项链两头，发现距离不够的我又向前了一步，让双手从两边环过她的脖子，不断寻找着金属卡扣的位置。
“咔嚓”
微小的金属碰撞音后，我终于为她戴上了项链，可刚想后退，却发现她的双手已经紧紧交叉，勾住了我的后脑勺。
“已经戴好了，没事...”
我正说着，突然，她踮起脚尖，五官瞬间靠近。
“唔。”
我的嘴唇被一股突然的柔软堵住了。
转过神来，才发现我俩的嘴唇紧贴在了一起，她的眼睛半眯着，眼里有着泪光，也有着享受。
一秒，两秒...
胸口处紧密贴合着，我俩的心脏都猛烈跳动着，傍晚特有的暖风吹过，将她的发香带入我的鼻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唇才缓缓离开，在我的面前，她大口呼吸着，脸都红了一圈。
而我则愣在了原地。
我们刚刚，接吻了。这个极具冲击性的事实在我的脑中回旋着。
她有些害羞地笑着，笑得纯真，灿烂。
我的脑海中，又多了一份值得铭记的笑容。
没心思再去想什么计划了，我俩再度相拥，又再度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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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呼，真累啊。”
夜晚，我打开了家门，猛地躺倒在了床上。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那黑猫却不见了踪影，第一次约会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时，只看到了空空的房间以及半开着的窗户。
也许真的是回到神明的身边了吧。
我这么想着，在床上翻了个身，嗅着身上残留着的那股女性气味。
自那天约会以来已经过了半个月，我和墨菊每天都会黏在一起，不管是上课还是放学，直到回到各自的归处，都形影不离。
当然，可能是我的原因，周围的不少学生都看不惯我们这对情侣，刚开始墨菊她还会为我而站出来说话，可在我的劝说下，也不再去理他们了，我们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孤独情侣”。
关于这一点，我现在还心存愧疚，每天都会省着吃饭的钱，在周末的约会中为她送上一份惊喜，自然也会换来与她的亲密接触。
我俩就像是互补一般满足着对方，谁也没想过离开。
关于那轻微的违和感和罪恶感，我也慢慢接受了，而她也不太会说什么奇怪的话了。
总之！我们之间的感情正朝着自然的方向发展着，这的确算是一件好事。
都说恋人们在短暂的热恋期后都会迎来平淡的磨合期，可我却暂时还没感受到，也许我们就是那么合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