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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艾伦在镜子面前整理身上的衣服。
他纤细的手指划过脖颈下的系带,落在胸口外套的纽扣。
艾伦手指微微一顿,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掀开衣服看向镜子中自己的腹部。
干净的绷带依旧像昨晚那样裹在上面。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着,犹豫了两秒,伸手解开系带一圈一圈将绷带松开,直至自己小腹那光洁白嫩的皮肤,完整显现在空气中。
宽长的绷带掉落在地上,艾伦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身体。
肚子上的伤口没有了。
脸上的擦伤和手臂上的伤痕,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就彷佛不曾受过伤一样。
等等,昨晚....
嘎吱,伯瓦尔推开门走进卧室。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和床上那有些凌乱的被子,缓缓迈开脚步走到更衣间,对着里面那道修长青年的背影说。
“怎么那么长时间才起床,我让女仆喊了三遍也不止。”
“算了吧,你那女仆非要帮我穿衣服,我可受不起。而且,昨晚睡得有些晚.....”
艾伦扣上衬衫的扣子没好气地!说着。
伯瓦尔听到这里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以为我天天被女仆服侍更衣?想多了,这里是高级招待所,军队里哪来的女仆。不过看你这样也像是有钱人家的子弟,怎么就!不适应别人服侍呢。”
“那这些女仆哪来的?”
艾伦整理好衬衫,回过头望着他。
"当然是殿下的女仆,你小子是沾光而已。再说了,能让塞西莉亚殿下惦记的男人,你还是头一个。"
"什么玩意?"
艾伦愣了下。
但伯瓦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行了,赶紧换好衣服,虽然招待所里只有军官常服,但好歹是正装,毕竟在塞西莉亚殿下面前要体面些,你先将就一下。到了下午,我再托人去买。"
"你出钱?那多不好意思。"艾伦一脸笑意。
"算了吧,看你笑的多虚伪。动作快点,我先去楼下等你,等下门口会有人给你带路。"
他好奇。
“去干嘛?”
伯瓦尔想了想,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衣架,然后双手抱着胸口对他说道。
“带你认识认识点人,到时候你就以....塞西莉亚殿下的恩人自居。”
“伯瓦尔,该不会是什么聚会之类的吧?那我可不去。”
他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了。
“算是比较正式的会议,你得出面,必须出面,不然的话....会惹上麻烦事。”
伯瓦尔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强硬的态度。
就像是在提醒。
“什么麻烦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一定记得,不要乱说话,你只以塞西莉亚殿下的恩人自居。”
"嗯,我知道了。"
艾伦点点头,看着镜子中的伯瓦尔转身离开。
伴随着几道靴子踩在木地板上的嘎吱声,门哐当一下关上了。
“天哪,真受不了,一大早上我还没睡醒就直接推门进来了,还上来就拉窗帘。我可是裸睡,这些女仆那么不矜持么。”
说着,深深舒了口气。
艾伦看着镜子中穿着土黄色军官礼服的自己,莫名觉得无比精神,英气十足。
他伸手理了理整齐的领口,拿起桌上印有蓝白五角星的军帽戴在头上。
红色的肩章上并未有任何军衔。
为什么再这样一个冷兵器的时代,会出现近似于地球近代的制式军服。
他疑惑,突然在镜子内注意到放在身后架子上的白色斗篷。
“这是....”
艾伦伸手将斗篷拿下,看着斗篷后方所绘制的图案。
一个被黑色荆棘所簇拥捧起的金色玫瑰。
他没有多想,伸手将斗篷披在身上,按上领口的扣子自言自语说道。
“这世界该不会已经工业革命过了吧,但是不像啊....连电灯都没有。”
(艾伦,你必须记着.....)
一道温柔的女声突然不知从哪响起。
艾伦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四周。
两秒,又转回头继续整理衣服,随后转身离开更衣室,走向房门。
女仆已经在门口等待有些时候了,在看到艾伦出来之后便立马十分恭敬的弯腰行礼。
然后微笑伸手示意,带着艾伦来到走廊尽头的楼梯。
接着不急不慢地踩着台阶上的地毯走向一楼。
艾伦百般无赖地跟在女仆后方,身后的白色斗篷随着前方吹来的微风轻轻飘扬,也将他脑后中长的黑发稍稍吹乱。
一楼的楼梯口有两名军官正交谈着手中的文件。
随后,他们便注意到了从楼梯上下来的艾伦,尤其是当看到他所披的白色斗篷时,身体顿时微微一僵,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挺胸站立在楼梯口的一旁,直至艾伦从自己面前走过。
见此一幕,艾伦突然想起昨天伯瓦尔说的话。
他该不会套路自己吧?
大约又走过了两三个走廊和一两个拐弯,带路的女仆终于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伸手示意一旁紧闭着房门的房间。
“伯瓦尔大人已经在里面等候您了,长官。”
......
......
数十分钟前。
装修华丽的偌大房间内,塞西莉亚坐在长形桌子的尽头,挺直身体将手放在小腹上。
伯瓦尔和一名长相清纯有着金色长发的女性精灵分别坐在距离主席最近的两旁。
身为副官的亚蓝双手背后站在伯瓦尔座位身后。
而紧接着伯瓦尔身边空下来的唯一座位的另一边,则是坐着地方行政长官,以及两三名不同种族的军官与几名贵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餐桌地位最崇高的女孩,也是这个王国十字圣光教会的圣女,塞西莉亚·西多奥娜斯殿下。
“清爽的早晨,让大家在休假日还这么早聚集在一起,真是抱歉了。”
塞西莉亚微笑着看向坐在两边的各个官员和面孔,轻和柔软的嗓音透露着一丝虚弱。
一个身穿礼服的男性亚人军官摇摇头,尊敬的说道。
“哪能说抱歉呢?殿下太客气了,我们都是属下,本应如此。”
伯瓦尔看了看桌上的人,发现好像少了一个。
“加哈尔州督军呢,他怎么没来?”
“听说是染上了风寒,在家休养。他可不想传染给殿下。”
一个似乎和加州督军关系很好的贵族这么轻声说着,伸手夹起碟子中的糖块放入红茶,开始不急不慢的缓缓搅拌。
“这近两年国内局势不稳,临近王选,各个势力蠢蠢欲动,欲有分裂之风险,因此边境需要更加维护稳定,他太操劳了。”
“加哈尔督军是参加过亚人战争的老人,更何况还是赤铜矮人的亲王。他本不用如此劳累的,为王国付出了太多太多。”
塞西莉亚很是惋惜的说着,眼底逐渐浮现出一丝担忧。
这个老人,对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