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a few days.
雨生龙之介对于勃德的杀气很敏感。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无数次见证了别人的死亡吧。在像鲜血一样浓重的黑暗中,只有一支烛火跳动着,可是即便如此等待生命从躯壳中消失的前刻,仍然可以感知到某种东西绝望而愤怒的降临。
特别是感受到那些东西剧烈膨胀的时刻,肯定是从希望到绝望的转变,看着那一瞬间的恐怖淹没别人终结生命的时刻。
所以龙之介伫立在嘈杂的礼拜堂瞬间,就已经预感到了,关于Rider这几天不寻常的举止,以及那位与自己契约Servant的某些存在理由。 按着腰里别着的匕首,蹑手蹑脚地走进连接着祭司室的礼拜堂。充盈着杀意,以及紧绷危险的气息。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战斗尚在继续。
跌坐在地板上的熟悉身影,伤痕累累而呼吸沉重,在停滞的瞬秒又重新拾起地上的长枪,迅速冲上继续与另外的巨大身影搏斗起来,逐渐无力的肢体,让人觉得没有任何意外。
因为这个光景自己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出现。
自己与这个男子达成的契约。和自己相遇的那个瞬间他的意志已经开始不属于肉体了。世界上所有的恶和在强大的魔力异常洗礼下仍然复活的人,对于这种幸运亦或诅咒,他该感到什么,是庆幸还是不知所措?
对于再次作为“Servant”而复活这件事,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价值和欣喜了吧。
所以,要把这扭曲的命运衔接上去,完成赐予这个躯壳另一种命运的主人所赋予的任务——即使交流甚少,无法沟通却完全明白。那就是Master与Servant的羁绊。
在不久的将来这个Servant即将死去,带有某种绝对不会再回来的确信预感。龙之介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姐姐,跟随已不在的青须大人脚步。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辅助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子不久也会走上不归路。
可是即便如此,可以诉说的人还是越多越好。他早晚有一天会失去利用价值并被那个人抛弃,如果能够让自己明白世界存在的意义甚至更多青须大人未来得及解释的疑惑的话,倒是值得高兴的结果……龙之介跟在这个男子身后,与他一起。把自己的见闻和玩技教予给他。那就是,已经被决定了最终命运的男子,迪卢木多.奥迪那最初的开始。
正因为如此,没有必要在这儿叹气,并感到怅然若失——这是理所当然的,毫无疑问的终结。
可是尽管如此,不知道为什么膝盖还是在颤抖。喉咙一阵发堵,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就像......那人是青须大人一样......
※ ※ ※ ※ ※
身为骑士的英灵已经在战斗方面已经无法占优势了。“你清醒点!Lancer,那个人的指令不能再继续执行了!!”“这是你在享受主人恩赐下所说的话么。Rider!!!”
两个人一边说着严厉的充满挑拨性的话,一边预测着对方的必杀技,一步步慎重地试探对方。
一触即发的宝剑和魔枪。
寒冷清澈而又充满紧张感的空气。——就在这时,突然被雷鸣般的盾声划破。
“——!?”Rider和Lancer同时被镇住了一动不动,然后又同时回望那声音的来源。
凌下的魔盾。以及一只幽蓝色的蝴蝶,不知何时出现而闪耀出灿烂的光芒,从滔滔不绝溢出的眩目光芒之中,出现了银白色的身姿,绯红瞳孔冷漠的注视着两个对峙的英灵。那是本应身为人造人(Homunculus)作用的女人,此时此刻用着恶浊的新肉体降临在这里。“扔掉武器吧。我的,奴,仆,们。”
最后一句刻意咬得极为冷酷强硬,爱丽丝菲尔露出了对面前两个Servant的鄙视之情,傲慢的看着Lancer将手中的枪扔在了脚下,然后抬起头紧盯着陷入沉默的Rider。“如果说我让你从神力英灵御座顺利提升复活,而你却不知道该如何行动,那样的愚蠢会害死你的喔。”
—Soon after.
“……就是说,比起我你更宁愿相信那个杂种吗?!”
Archer没有任何动作,只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冷得简直能让人血液冻结。
“不是这样说的,Archer。”Saber努力保持自己语气的平静,清醒之后据Archer解释的整个事件经过,因为发展实在太过突然,所以毫不夸张地说实在非常非常意外了,所以可疑是一定的。
“如果Lancer和Rider花这么多精力来演戏,实质是背叛者的话,那么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是你啰。”Archer的忍耐几乎到达极限了吧,他的双眸如燃烧的红莲一般,怒视着愣住在当场的Saber,“……以及,拖,延,时,间。”最后几个字已经咬得异常愤怒。
“拖延时间?时间不是早已异常了吗?”Saber没打算放过他,丝毫不顾黄金英灵的隐忍,继续询问下去。
“……”Archer终于放弃般用手扶住额头,然后一瞬间发觉什么似的重新抬起,“问题是现在的时间是异常的。Saber,恐怕现在没时间再继续讨论下去了,我们又有新的客人了。”
(第十三章,背道而驰的正轨(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