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菲涅斯塔拉宫皇家图书馆三楼一处狭窄的转道后是一间尘迹斑斑的房间，门口写有一行丑陋潦草的字“唯聪明的猫狗与不是人的人类能进”，里面都是一排排古老的书籍和写满怪诞的魔鬼文字般的羊皮纸，奇异的神祇图纹从地板延伸至角落，发出隐隐红光，马杜克.阿努坐在书堆里听女儿露娜弗蕾亚说世界末日的预言故事和超史前文明的诸多奇事，桌上一只戴眼镜的小白狗普莱娜正认真听着。
马杜克身材高大，肩膀厚实，微胖、双臂的肌肉硬邦邦的，像是戴涅布莱过去南方种植园里的园主，古朴又富有生气。他银色的短发里混夹着些白发，标准的国字脸，五十多年的岁月让脸上有些皱纹，但眼睛是炯炯有神的，他不表态只听着露娜的话，不时扯动一下眼角的皮肉，等女儿说完，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向自己时，他说:“这么说来，莫非你认为自己就是传说中那个拯救世界的天选之王?”
露娜愣了几秒，回道:“不，我从过去六神被隐瞒的话语中探知，天选之王另有他人，还有一位辅佐之使，世界要被天王和天使拯救，所以...”
马杜克又听了女儿几分钟话后，叹了一口气，扣住双手，说:“也许真有世界末日，但六神可解决不了，天选之王什么的...”
马杜克很清楚，虽然女儿天性和自己相似，遗传了爱思考的精神，但由于生长环境的不用、魔法契约的不同，让两人对六神有天差地别的看法。
“为什么，现在只有六神的力量——我们的神使之力和路西斯的水晶之力可以抵抗使骸，抵抗尼夫海姆的入侵...”
马杜克说:“既然你看了我这么多书，你没发现吗？六神的历史都是从索尔海姆史前文明——2000年前记载的，而那之前没有六神任何典故，但你所谓的赛特拉超史前文明却是3000年前的，你没有觉得奇怪吗？预言和天选之王只是一部分，你就没有想过，六神以前的文明是被谁创造的吗？”
“这，”露娜退后两步，脸色发白，像只被惊吓的小猫。
“你说一共前面有14代文明，而每代毁灭都伴随着星之病的大爆发，但在我的研究里，那些被他人记载的隐晦的秘闻中也存在许多错误，其实星球每隔1000年会来一次大灾难，俗称轮回，比如斯比拉.辛文明，伊瓦利斯文明，茧文明等等。而这颗星球最早的文明诞生自9000年前，那时六神还不存在，也许是上帝创造了人，我给你的圣约之书里就详细写了上帝在中部大陆的迦南造人的场景和人因为水晶被迫离开而四处...当然，无论是六神还是上帝，在我看来都是表象世界的一种精神寄托。六神只是躯壳，上帝只是象征，你以为他们真的存在吗？他们的预言真的可信吗？”
“不，诸多的遗迹都...六神虽然沉睡了几百年，但魔法能证明他们的存在，我作为神使一族的也能和他们的24使沟通...”
“露娜，你不是知道吗？天上有一颗行星，每隔一万年就要公转到我们伊欧斯附近，那你有没想过，所谓的魔法不过是建立在科学之上外星科技，而你的预言也只是建立在星球规律之上的幻想而已。”
“什么?”
“上帝以自己的模样造人，那是因为上帝就是人，上帝和六神不过是用基因技术进行实验的技术员而已，所谓的神迹、伟大、六神的至高无上和......”
“这太夸张了，太亵渎了，爸爸，你是骗人的吧？”
马杜克改了严肃的面孔，耸耸肩笑着说:“那是当然的，以上全是我个人的胡思乱想，毫无根据的主观臆测，事实上，我对六神一无所知，因为我不像你，我的魔法和六神毫无关联，像我这样的人，生活就是永无止境、虚无缥缈的思考，而思考出比你这样爱幻想的姑娘还要离经叛道的东西。”
“那，”
“露娜，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建立在现实之上的幻想者，而我只是建立在虚无之上的，这就是为什么路西斯那个莱妮丝喜欢你而总是要和我辩论的原因，你们是唯物的思想者，而我是唯心的，我之所以不敬神不是因为我不承认他们的现实存在，而是我认为整个现实都是虚无——六神已死、上帝并不存在。我讨厌这个世界，这颗星球，这个令人绝望的人类，这也是我只能在这里，被世界抛弃的原因所在，无论哪个时代，我最后都是悲剧。”
“...”
马杜克又露出慈爱的目光看向露娜“但你不一样，你是神使，你是被众神祝福的孩子，所以你要把幻想和现实结合在一起，你可以相信你的天选之王预言，相信什么超史前文明赛特拉——不管这些是不是真的。但如果你真的想拯救世界的话，那就不能像我一样，你不能孤军奋战，你得与全人类站在一起，首先你得脚踏实地，比如打扮的漂亮点，去参加与路西斯王国人的晚宴，你需要他们的支持。”
“呜呜呜呜”露娜鼓起腮帮子，握着小拳像小白猫一样表达自己的低落，普莱娜则很有灵性的用爪子拍拍露娜的头，露娜知道自己的幻想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她要承担神使一族的责任，首先就要乖乖回去换衣服迎接诺克提斯。
两人又谈了几句，在露娜走之前，马杜克给予她一本书，名叫《圣约晶约全书》，然后用意味深长的语调说:“不要用人的思维理解神，神是没有善恶的，六神中最智慧的是剑神，最狡猾善于欺骗的也是剑神，而水神桑涅斯坦是最弱小且愚蠢的神，最大的特点是暴虐。不要轻信和轻视这两个神灵，露娜弗蕾亚，否则——会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