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件裙子挺合适小姐的腰身,但色彩太过艳丽,不够庄重。”
“这套衣服太古朴没有朝气,会让小姐泯然众人,不行。”
玛丽安婆婆一边给露娜试穿衣服,一边这样说道。她是露娜的侍女,身材较为矮小,皮肤古铜色,脸皮皱巴巴的,年纪五十多岁,做过三十多年的修女,是那种严谨、守本分的宫廷女官,她正给露娜弗蕾亚公主挑选衣服,以迎接半个小时后到王宫的路西斯人。
这间卧室里,有五排大衣架,挂满了色彩鲜艳的衣服和零零落落的缎带,都是索拉女王时不时带给露娜的,然而此时的露娜对衣服一点不感兴趣,她只喜欢穿最舒适的,因为她除了呆板的哥哥、大臣、无聊的贵族很少见到其他男人,她还不知道这些华丽、布满褶边花纹的衣服有什么实用,而且她和莱妮丝一样,有种特殊的能力,不用口红就能让嘴唇变红,只要洗个脸,脸蛋就变得像沐浴过圣水的精灵一样,所以她不理解这些繁文缛节的实际意义。一般到快要应对交际场合的时候,玛利亚婆婆将会帮她试衣打扮,虽然这个过程每次都让她觉得冗长无趣。
露娜像模特一样抬着手臂让婆婆试衣,旁边有一白一黑的两只小狗,白色的眼镜狗是普莱娜,它们趴在地上欣赏着露娜被“试衣”的过程,不时吐吐舌头发出几声挑衅的“汪汪”声。
衣服一件件试过去。
亚麻紧身胸衣、有三层波浪形花边的亚麻衬裙、玫瑰色的玻璃纱裙子配粉红腰带等等衣物都让玛丽安婆婆挑出相应的瑕疵。
她拿出一件黑色的毛葛细斜纹裙,给露娜试穿后说:“这裙子袖子蓬松,配着公主花边领,倒是能极好地衬出小姐雪白的肌肤,但这样看上去似乎老气一些。”
露娜无语看向面前的竖镜,观察了几下自己的脸,想着哪里老气了?
时间缓缓过去,露娜在无聊的试穿期间谈起有关路西斯客人的事情。
“玛丽安婆婆,听说来我们这里治病的诺克提斯王子生患一种奇怪的病,能正常生活却释放不了魔法?”
“是的小姐,我听宫里人说他因一起可怕的事故导致魔法脉络受损严重,一般的治愈术没效用,需要到我们这里分析病因,代达罗斯公爵最擅长这种情况,他创造的仪器可以精确......”
“事故?”
婆婆拿衣服的手颤了一下,“对不起,小姐,这件事情我不能说,女王怕你听了又胡思乱想。”
露娜听见露出一抹浅笑,眼眸紧盯玛丽安,很快——
“是的,小姐,我听说王子在外出游玩时被使骸袭击了,”
露娜听到使骸这个词时非常震惊:“使骸怎么会在路西斯范围内,不是有水晶屏障保护吗?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做工的时候听贵族太太们说的,路西斯这次使骸袭击异常诡异,是危险度最高的娜迦王,雷吉斯王怀疑是尼夫海姆方面的阴谋所以下令不许声张,只有我们芙尔蕾和他们伽拉姆族的人才知道内情,你还小,所以索拉女王没告诉你,怕你又想来想去,小姐你可要保密啊,千万别和外人说。”
露娜皱着眉头点了下头,刚刚她用了父亲以前教自己的魔法“强力意志”,当然只是其中低级的能起到一些魅惑效果的小手段,可以靠眼神来“催眠”对方让对方说出一些自己不想说的事。
“是雷吉斯王没保护好诺克提斯,导致他受伤了?”
“不是,是诺克提斯自己杀掉了那只使骸,据说当时他只用手朝使骸抓了一下就...”
露娜瞳孔扩大,心中震惊,她知道娜迦王的实力,曾亲眼看见在王都边境,尼夫海姆人靠100机器人的魔导军团都不能成功讨伐那种使骸,但诺克提斯听起来很容易就杀死了对方,就像她在那些“未解之谜”类书籍中看到的很多故事一样,她有些不相信,转头看向衣架角落“并不存在”的女人甘蒂亚娜。
甘蒂亚娜是个在王宫中只有露娜能看见的女人,穿着教会的高级礼袍,长得高挑,黑色长发,非常美艳,她常闭着眼睛,神情庄重,非常恬静,一般只对露娜露出些表情表达意见,从不说话。露娜妈妈、爸爸听到此事后叫露娜不要声张,说甘蒂亚娜是冰神在人间的“外象”,只有“真神使”能看见的“24使”。
而现在她看向甘蒂亚娜是为了确认诺克提斯事件的真实性。
甘蒂亚娜闭着眼睛点了下头。
露娜心中对诺克提斯产生了一点好奇,而玛丽安婆婆在给露娜选好衣服后告诉她诺克提斯击败使骸后昏迷、生病的情况,叫露娜在对方疗养的时间里可以协助代达罗斯,因为露娜的治愈魔法天赋是戴涅布莱历史上最优秀的,玛丽安还道:“王宫的人都说,诺克提斯是个小绅士,比你哥哥还要懂礼节,守规矩,而且非常文静,从不乱打乱闹,很听大人话,每个教过他的老师都说他一点没有孩子气,很成熟,从小就会体谅人,不像你啊,人家没逃过一次课,各门功课都很好,生活习惯也好,处处都很优秀,所以露娜啊,你比他年龄大,要带个好榜样,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了,应该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能给我们芙尔蕾家族丢了面子。”
露娜越听面色越白,心中像被泼了一大盆凉水,说:“要不要这么无趣啊!”
边上的小狗普莱娜则露出哈士奇似的惊异表情,斜着脑袋看这两人说话。
随着两人的谈话,夜色渐渐降下,突然一阵敲门声,瑞弗斯进入卧室叫她们出去迎接路西斯国王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