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怎么说呢，无论什么样的魔法师想做到超越极限之外的事情，结果都会导致体内产生能量冲突，这和耗净魔力其实一个道理。耗尽魔力还想释放魔法，那么只能靠体内的魔爆的效果来获得多余的力量，俗称——走火入魔。也好比炼金术中用身体做抵押——等价交换是基本准则。但常人这种体内魔爆不仅危险且效率低下，因为他们只有一种魔力，而你不同，你的盖亚子和水晶因子是两种属性不同的粒子，天然就具备通过反应释放激烈能量的性质，因此它们相遇后碰撞湮灭产生力量的效果远比前者效率高并强大。
你的力量爆发形式类似于漩涡，靠两股魔力流体形成涡状，引发剧烈的魔力冲突，水晶因子就是阴漩涡，盖亚子就是阳漩涡——在你参透如何使用盖亚之力前漩涡比你单独使用水晶魔力的效率高出太多了，因此在蚀星事件后你的身体形成一种惯性，一使用魔法，就使用效率最高的漩涡，而不是像正常人用脉络。但你没有莱妮丝那海洋般浩渺的魔力储备，你的盖亚子很少，盖亚子引发的——我称之为盖亚之力的魔力很少，这种不平衡导致，”代达罗斯说后喝了一大杯水，然后拿出一张张检测报告向王子解释，露娜已经听的云里雾里，她对诺王子那特殊的力量一无所知。
王子扯动脸皮，脸色很焦急，问:“为什么用漩涡会有那种看不见的痛苦，它到底对我身体做了什么?”
“这就需要解释反作用力。用魔法和打拳击一样，其实都有反作用力，莱妮丝应该和你说过，攻击力量越强，反作用力越强，只有你足够坚强，才可以无视。而对只有一种普通魔力的常人来说，那种魔力的反作用也是对应肉体的，反作力如果太大，很可能造成内伤，但你不同，你有两种，水晶因子造成的物理伤害能被盖亚子迅速治愈，所以其实你受伤后所有的痊愈都是依靠你自己，雷吉斯和莱妮丝的治愈术其实就是给你魔力而已——很单纯，你魔力本来就少，所以外人给你魔力后，就能更快修复，我听说莱妮丝说考试时给你一个契约，那其实就是定时把魔力输送到你体内，让你的痊愈从过去3个小时缩减到0.3秒，自然你感觉不到了。”
“可是，我明明感觉比，”
“你说不出痛苦的确切位置是吧，诺克提斯?”
“是的。”
“这就是盖亚子，好吧，我简称为盖亚因子了，是它造成的反作用。”
“盖亚?”
“后面说它非凡的特性，它的反作用是对你的神经系统造成大规模伤害，用科学术语解释是——反向神经传导。神经传导即神经冲动的传导过程，是电化学的过程，在神经纤维上顺序发生的电化学变化。”
“哈?”
露娜学过相关课程，告诉诺克提斯:“好比抽血的时候，你之所以有痛感，并非因皮被针戳破的现象，而是戳破后神经受到一个冲动，就像琴弦那样，弹了一下，振动就传过去，是人的保护机制，提醒你身体受损了。不过如果打了麻醉药，神经系统传导不了了，你也就感受不到了。”
诺克提斯听到琴弦的比喻后迅速理解，“原来就是神经系统的自我攻击啊，这样就和身体没有关系。那就是精神病类似的吗？可以靠药物麻醉吗？”
代达罗斯说:“不能，盖亚子引发的神经冲动级别远高于麻醉剂。而且神经系统的损坏虽然不是器质性的，但会造成神经衰弱、癫痫、休克甚至脑梗死，所以你在使用特殊魔法时痛苦会远超普通魔法，治愈术也没用，但最后，你的身体一定会恢复好。”
王子越听，心情越复杂，一方面为自己力量的强大性而兴奋，一方面又是焦虑，他讨厌痛苦，讨厌命运不能被自己把握。
“可是使用漩涡时，我的身体明明会招受巨大的痛苦啊，为什么我的意识控制不了?我只想释放点普通魔法啊，那根本不需要！
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只使用一种力量，没有办法只使用盖亚子魔力吗？只释放简单的魔法也好，不要让体内产生螺旋。”
代达罗斯叹了口气，“你体内的魔脉已经被完全摧毁，无法直接用水晶魔力，只有依靠盖亚子创建临时魔脉，而这种魔脉效率是极高的——可以根据魔法的特点而随机改变规模、强度、精度、瞬态、长短。正因为如此，水晶因子也不会主动去修复魔脉，因为水晶之力也可运用在盖亚子的魔脉上，被简称为——搭桥。”
“那直接运用盖亚子的力量呢？”
“你根本无法感受到吧？”
“啊？”
“那种力量是自主性激发出来的，而不是你控制身体使用出来的，从检测结果来看，你没有使用它的权限，就像主人没有房屋的钥匙一样。”
“可身体不是我自己的吗？”
“你确定你的身体全部是你自己的吗？”
“这，这不是常识吗？”“身体不是我的还是谁的，手臂、脚四肢不都是本人才能操控吗？”代达罗斯的话让王子和露娜都很惊诧。
“那我问你们，你们能操纵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动，红细胞、白细胞、免疫系统的运转吗？”
“...”
“你们无法控制身体的微观事物，就像你不能在痛苦的时候让神经系统关闭一样。”
“这，这不理所当然的吗？”王子惊诧无比，但转眼一想，虽说谁也不会想这种常识性的有点愚蠢的问题，但反之，要是深思，就会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身体也许并不完全属于自己，人们只是依靠本能或思想去支配少数的肢体，似乎自己的存在是灵魂附着在躯体之上，却无法取得所有控制权。
医生却说:“我经过研究发现，人脑那庞大的神经系统、神经元确实存在操控微观事物的潜力。”
“什么?”
“只不过大脑只有百分之一是在运作的，也就是说，常人一辈子只能挖掘脑部潜力的百分之一，而魔法师，也好不到哪去，是百分之三，这样就能发挥出超凡的力量，显然，越是脑部开发下去，代价越大，需要的精神力，身体承受能力越大。普通魔法因子只能挖掘那百分之二的额外潜力，而盖亚子——它本质和其他因子截然不同，它就是靠挖掘潜力来运作的，只会无止境开发你的神经元，而这本身是很危险的。盖亚因子不可能让你自己鲁莽地使用——因为你无知，你对盖亚子一无所知，就像普通人对身体结构、生理学缺乏认识一样，你设想一下，给普通人操纵身体内部器官、血管、细胞的权限会怎么样。”
露娜抢着回答:“把自己身体搞得一团糟，类似自爆那种。”
“很好，实际比这还要糟糕，开放权限意味着不按自然界本身的规则运行，就像给你四肢的运动权限，四肢不会自己动要你靠神经系统去操控一样。这样一来，你就需要承担责任，责任就是利用整个自然的科学规律处理自己的细胞组织——心跳不会主动跳，你得自己控制跳动，喉咙、肠道、血液流动都一样。这种情况好比一台计算机，突然失去了操作系统，光有硬件，而你需要自己创造一个系统出来——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所以人类获得这种上帝的权限后，只要发生一个小疏忽，可能全身血液倒流，可能血管爆裂，可能免疫细胞反向全部攻击，可能震断心脉，可能...我不敢想象。”
王子问:“那么逐一开放呢？普通魔法应该就是开放一小块潜力吧？一小块的话，只要掌握知识就能使用相应的力量。”
“没错，知识就是力量，普通魔法就是这样释放的，所谓那些理论玄乎的魔法书就是告诉你怎么控制...不过普通魔法相比盖亚子的力量可以说有天壤之别，盖亚子能开发的潜力超越我们的理解，我只能说理论上，它不仅能挖掘百分之九九，还能在人类之上，进一步提升。”
“那它到底有多强?”
“我的检测里，莱妮丝挖掘出百分之十的力量。”
“只有百分之十就这么强了？”
“不要低估人的潜力，盖亚子是星球最深层次的因子，星球有多大，它的力量就可以达到多强。”
“这也太夸张了。不过莱妮丝难道靠数学找到使用盖亚子的方式吗？”诺克提斯一想到数学又一阵害怕，觉得自己如果非得靠学数学才能获取力量，那未来简直犹如噩梦。
“没错，盖亚子本身就是规律的代表，和普通魔法截然不同，只有追寻真理才能获得力量，而且是必须真心真意的，也就是天生被赋予使命的。
全世界只有一小撮人对真理抱有真正的热爱，这是伪造不出来的。而真理是广阔无边，无穷无尽的，就好比宇宙一样，你不能贪婪，你不可能获得所有知识——每个人都有最适合的领域，从自己热爱的方向去探寻真理，这就是盖亚子魔法的本质。你与真理越接近，知识越多，挖掘的潜力也就越大，身体可以被赋予更多的权限用来释放力量，而所谓的副作用则凭借精神力去抵消，因为追求真理是极其困难、痛苦的事情，你还小可能体会不到，但这是唯一能治疗你魔法病的方式。”
按照代达罗斯的意思，盖亚子是王子魔法病的根源，而解决的办法就从盖亚子入手，为此露娜协助诺克提斯进行多项实验探索盖亚子的奥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