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7月15日开始,莱妮丝神智恢复正常,教诺克提斯和露娜弗蕾亚学习功课和魔法。
前面一段时间,露娜的哥哥瑞弗斯也加入莱妮丝的教学,他是个“好学”的男孩,就像平民学校里那种模范学生一样,属于对老师的作业一次不会敷衍,上课全神贯注,几乎所有时间服从家长安排的孩子,“孩子的任务是学习”,他这样认为,并经常督促妹妹露娜,以至于诺克提斯刚来的时候,看露娜与王子每天嬉戏玩耍时觉得妹妹带坏了路西斯的王子,不过很快,他从诺克提斯表面恭敬有礼,私下却淘气叛逆的行为中发现自己想错了,所以希望莱妮丝能让两个背负消灭使骸重要使命的孩子变得和自己一样严肃认真,他亲自加入三人的学习,认为自己的学习态度能让他们变得积极上进,就像优等生进入落后生班级那样,起到模范的作用。可惜的是,第一堂课就让瑞弗斯瞠目结舌,他从没见过在餐厅讲课的老师。
在用午餐的时候,莱妮丝讲起营养学,一边进餐一边说膳食均衡:
“膳食多样性很重要,最好——每日食物摄入24种,平均每周50种以上。”
“我们除了要注意非天然食品带来的反式脂肪、植脂末等,更要关注盐的摄入,不能过量——腌菜类...
酱油虽然不是油但也有大量盐,所以不能用太多...
如果不能素食的话,肉类少吃红肉,要吃白肉,最好就是鸡胸肉...
油炸要少吃,炸的时候尽量用橄榄油,因为这种油...”
她指着桌上的餐点教几人如何用魔力测出盘里食物的热量、蛋白质、脂肪、糖、膳食纤维、维生素等卡路里和营养价值,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先将魔力转换为莱妮丝所谓的“食物检测波”,而食物内不同的元素物质会对波有不同性质的反应——这里涉及生物学、微生物学、魔力波学;然后用魔力波的响应时间、波长、峰面积等神奇的魔法量去推算各种营养元素的具体数值和比例,这里面涉及到微积分、物理学、生物化学、概率演算等。
老师建立了一个数学模型——波模型,只要释放一次就能把食物中各种元素定量检测。诺克提斯和露娜只能做到定性分析,而瑞弗斯却什么都做不到,他从没接受过这样的教育,全程目瞪口呆,不理解莱妮丝的营养学与学业、魔法有什么联系,更不知道老师用餐还要计算的如此精密的用意。
诺克提斯告诉瑞弗斯不需要细想,这并非上课、布置作业,只是莱妮丝的自谈自夸,他觉得用魔法波检测食物更多的用处在判断“是否被下毒和有无危险细菌”,其他都是老师的个人癖好。
莱妮丝听后却说:“万物在于均衡,身体和力量都遵循这个道理。使用魔法时,身体会随魔力的爆发进行大量损耗,这种内在运动对身体素质的考验是巨大的——胖子不适合魔体术就是这个道理。身体的内在均衡有利于能量的释放,体内毒素多、不健康会导致魔脉如同一道道污浊的河流,魔力在其中被各种障碍物、肮脏的东西阻碍,而健康的魔脉如同澄澈的湖泊、碧蓝的大海,魔力在里面能任意流淌,激起美丽的浪花,形成恢宏的浪潮,这就是内在——外在的平衡。一般人不知道,在成为强大的魔法师之前,得先身体健康,健康的生活、健康的饮食,强健的腹肌,健美的体格——身体是魔法的本金,美丽是强大的基础。”
瑞弗斯听后哑口无言,觉得进入了新世界,露娜弗蕾亚则对莱妮丝的说法感兴趣,羡慕老师健美的身材——在婀娜苗条、高挑曼妙的同时又隐藏着结实的肌肉,看着就十分厉害——“凶悍的美”。
于是肌肉锻炼的课程来了,莱妮丝给了孩子们教材《健身少女》,表示自己的身材是靠艰苦锻炼得到的,“只要身体保持运动,赘肉就会无影无踪。”
健身房里,莱妮丝和露娜挥汗如雨,做着各种肌肉、核心力量的锻炼,诺克提斯只能坚持一半,有时累的看露娜做俯卧撑。而瑞弗斯的耐力更差,这种训练对他来说是荒诞不经的,而且他看着莱妮丝、露娜比基尼式的健身服会感到害羞,几乎无法与她们练习。
身体锻炼后就是魔法课程,莱妮丝和代达罗斯帮助诺克提斯释放盖亚魔法,那一个个如同爆炸坑般的现场让瑞弗斯惊愕。他本以为自己魔法才能非凡,之前,无论是攻击魔法还是剑术都被老师称是一流的存在,可是在诺克提斯面前,似乎年龄小几岁魔力储备不够的是他一般,尤其在两人的剑术比斗中,诺克提斯不按剑法与剑理舞蹈般的剑斗术让他左支右绌,特别是有一次——诺克提斯连续攻出十九剑,全是稀奇古怪的招式,既不像削也不像刺,好像乱挥的一样,偏偏速度极快,角度刁钻。瑞弗斯虽然年长,力气大,又精通几十种防御技巧,却只能艰难地抵挡攻击,出人意料的是,王子突然停止进攻,将水晶剑抛向天空,他感觉莫名其妙,本能地扬起头看水晶剑,却没想到下一秒自己胸膛就被王子重重打了一拳,手中的剑随即被王子劈断,原来刚刚是王子使诈。他很委屈,说王子赖皮,但让他失望的是,当裁判的莱妮丝只是微微一笑,说“这也是剑招”。
然而这些课程都没有文化课带给瑞弗斯的冲击大,历史、政治、神学...莱妮丝从来不主动教他们,而是让他们去外面旅游,去景点考察,在此过程中,她会问出各种与景点相关的问题,从地理、文化、六神衍生到历史、政治,莱妮丝从来不讲理论,都是讲一个个故事,然后问出稀奇古怪的问题,她很少说出问题的答案,都是旁敲侧引,让诺克提斯和露娜说自己的见解,其中不少与主流思想相悖的思想让瑞弗斯感到无语。他觉得很多问题早就有毋庸置疑的答案,莱妮丝却引他们往危险的方向思考,这让他很困惑。到后面的日子——莱妮丝不教他们,让他们一边旅游一边玩,自己却拿着小本子在做类似演绎证明的数学题,他有次瞄了一眼——“1+2=3?”,瑞弗斯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7月26日,瑞弗斯觉得莱妮丝已经教不了自己东西了,莱妮丝的魔法根本不匹配自己的属性,而文化课她几乎没教过任何有用的知识,连作业都没布置过,加上母亲索拉女王需要自己学习处理国政,瑞弗斯只能向莱妮丝告别。莱妮丝没有惊讶,只是在最后,意味深长地对瑞弗斯说了一段话,这段话他现在会觉得莫名其妙,但四年后的芙尔蕾一族的灾难会让他理解。
“大人说你是好孩子是因为她们被好的定义局限,你可是贵族,只要表现正常点,乖一点,谁都不会说你的缺点。然而,【真实】和家长的想象是相反的———好孩子爱学习这句话中的【学习】有不同的含义,因为每一个孩子都是不同的,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学习方式,大致可以分为:
为他人学习、为名利学习、为真理学习,很可能后者的学习对应前者是荒诞与胡闹,而反过来却是愚蠢,就好像你们把马杜克当疯子,而把某些道貌岸然的人当天才一样,自欺欺人而已——大部分人根本不爱学习,不爱真理,只是把知识进行商业的包装用来盈利,这就是功利性学习。如果你只是想成为一名有钱人那么这是正确、有前途的选择,但那无法获取魔法,因为魔法不来源于人类社会而源自星球本身,通俗的讲是规律,专业的说是真理,而真理不会布置任何作业,也不会给你一张考试试卷,更不会有明确的答案。生活本身才是考试,失败、磨难、斗争的则是考题,它没有批改,没有成绩——因为世界不会告诉你秘密,要你自己去挖掘。”
就这样,诺克提斯与露娜可以尽情做喜欢的事情。王子喜欢去四处游玩,不愿意被拘束在小小的王堡、王宫内,这是他当初逃离王堡想去里德的原因,现在他忘了里德,戴涅布莱的自然风貌让他陶醉。有莱妮丝的保护,大人们放心让三人与司机雷诺外出旅游,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扰他们,莱妮丝只需要一个隐匿魔法就能让周围人注意不到他们的存在,尼夫海姆立体化的情报网对此毫无办法,外人只能看到戴着太阳镜,一头浮夸红发的雷诺开着敞篷轿车在自言自语。
诺克提斯一边修炼,一边旅游、听露娜讲史前一个个有趣的故事,比如《伊欧斯十大未解之谜》《六神隐藏的面目》...而莱妮丝大多时间处于埋头研究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