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剑的神韵(二)

作者:露娜诺克提斯 更新时间:2020/9/2 8:33:13 字数:5401

“快!机枪兵火力掩护,右翼用烟雾弹封闭使骸视野,其他人随我突围!”

洛奇希望现在是一场噩梦,但同伴撕心裂肺的惨叫、子弹的冲击声、浓烟的窒息感、被火焰烫伤的痛感和洞口周围不断冒出的怪诞使骸告诉他现实比噩梦更残酷。

此前,部队在搜寻到洞穴最深处,一处被魔法封印的房间前,他们看见了一个沉思者雕像,雕像底座有一个开启房间的机关,洛奇研究解密方式,并实验,结果洞穴内时间的流逝速率被改变,他们出到洞口时遭遇前所未有的使骸袭击,随着科研队的覆灭,挖掘出的遗迹文献全部被毁,洛奇不得不做出最坏打算,这次搜寻不仅毫无收获,还...

山穴周围已被枪炮、使骸击成火海,天上来救援的几艘战艇随着使骸的几束耀眼的烈火吐息被洞穿爆炸,地面无数机械兵向使骸自杀式攻击,可没能接近,就被烈焰化为灰烬。

洛奇看向前方两个散发黑色粒子的几十米长的巨兽使骸,心中悲愤,骇然,他的军事才能在这种力量面前毫无用处,过去从无数战争中得到的经验和履历在这些恶魔使前如同白纸。他不理解为何会有这种恶神般的使骸,还在这里源源不断地出现,这个屡战屡胜骄傲的男人终于在此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实际隐藏着致命的怯懦。

四头魔煞般的恶龙使骸围住他,张开充满火焰的大嘴,一张嘴足以吞没一艘魔导艇。

“我难道就这样到此为止了吗?为什么,我明明什么力量都没得到!明明什么梦想都没有完成,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让我碰到了这种事情,神啊,为什么要让我这样无意义地死去!”洛奇踉跄地摔倒在地面,感觉周围是地狱,全身瘫软,握枪的手已经放下。

他已经绝望,但留有一丝幻想——她的母亲,史黛拉,最强的魔法师,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格局的魔女能来救他!他的泪直直流淌,划过脖颈,流过衣襟,他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中不断大喊着妈妈!妈妈!希望那个能拯救他的人从天而降。

无边的痛苦中。

洛奇眼眸中映现出一道划过天际的星,星的璀璨将黑夜染白。

金色的身影挡在他身前,将使骸的吐息一分为二。那身姿——如同从天际而来的一道皎洁的月光,劈开了深夜漆黑的帷幕。

一道光闪过。

一把银剑从火焰中显现,散发出耀眼的蓝光,剑就这样被轻轻抖动,横在洛奇面前,牵引着洛奇冷凝的心。

这个背影,让洛奇一生难以忘记:

苍蓝剑芒映衬着瀑布般的披肩长发,那金砂般的发丝,被月光濡湿。

铿锵,清脆的剑音打破了使骸的恐谲。

她是如此美丽,仿佛连冰冷的空气被其感染;她的身姿像古代的骑士般,手持长剑,为背后的男人挡开了夺命攻击。

有一瞬间,洛奇激动地认为是母亲来了,但那华美的金发和她背后路西斯王族的图纹让他回神。

使骸群似能吞噬天地的烈焰吐息被洛奇眼前的少女轻描淡写地挡开,女孩的力量与外貌让洛奇愕然:

现处于寒冬、战场,女孩却身着路西斯纪念款露脐短衣和时潮的牛仔热裤,脚上穿有酒红色露趾细高跟,靓丽得完全不像来战斗的魔剑士,但这种风格与母亲史黛拉出奇的一致,她们的魔法和行事风格都超越常人理解。

使骸越来越多,有巨人般的,恶龙般的,触手、蔓藤、一泡软泥般的,向少女围聚,最小的也有4米高,这是恶魔的战场。

洛奇恐惧地看着,见到少女的身体周围出现一股神奇的旋风,旋风组成一个球形屏障挡住周围使骸的进攻。

少女挥动银剑,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一圈,顷刻,耀眼的光盖过使骸,洛奇遮挡双目,勉强看到剑尖发出的炽烈激光——快的像闪电,烈的如岩浆。剑光扫过四周,摧毁一切,将黑夜变白昼,让大地颤抖,使空气咆哮,仿佛一切的元素都被她的光蒸发了,一阵地动山摇后和光爆后,成群的使骸都随光而散。

这是少女自创的剑之魔法——“真理之瓣”中的一式。

在她眼中,一切魔法都可以被理解为运动的能量波,波具有动能和作用方向,只要解析出魔法的特性就能有针对性的改变对方魔法的作用方向,这不是简单的攻击反射,而是——靶向汇聚。在刹那间,先将对手的攻击能量汇聚在一起,形成剑光,再通过数学模型计算出最合适的角度进行反击,这是只有莱妮丝才能做到的魔法。由于使骸魔法看似强大,却没有性质变化,单纯凭借蚀星因子释放,因此莱妮丝可以最大程度汇聚使骸群的魔力动能,将它们分散的攻击转化为焦点的毁灭,这就是真理之瓣的第一式——剑一。

天色恢复正常,使骸消失不见,洛奇和幸存的帝国人一个个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

少女是莱妮丝,她厌倦路西斯的生活后到世界各地旅游。

今天是她计划来穆因之穴探险的日子,不过和一般人不同,她喜欢在夜晚静静地行动,这样可以独自一人而不受其他游客、别国军人、特工的干扰,因为除了她没有人会专挑使骸出没的地方游玩、冒险。

这就是她救出洛奇一行人的原因。

帝国人是第一次看到莱妮丝,以为是路西斯前来夺取史前遗迹的魔法师,立即举双手投降,说挖掘出的书卷、图册、资历都已被使骸销毁,洞**也被堵住。

莱妮丝用揶揄的语气说明自己来此处的原因,“你们国与国之间的事情我毫无兴趣,我不属于路西斯王国政府,已经脱离王室,只是一个自由的平民,来这里纯属个人意愿,与国家、政治、军队概不相关。”

帝国人愕然。

短暂交流后,莱妮丝走到洞穴入口——那里已经被千斤的巨石堵住。

莱妮丝左脚跺地,腰身带右肘向巨石击去,一声阴沉的岩石撞击声由洞内传出,洞口赫然出现一个大洞,她钻进去。

洛奇忍耐不住心中对力量的渴望,他知道洞穴底部的房间和军事基地的封印只有精通魔法的专家才能破解,他不想日后让母亲来破解,那只会让自己一无所获。他想将功劳占为己有,而唯一的机会就是跟随莱妮丝到里面。

就这样,洛奇让副官安置伤员、立即回王都通报,自己去洞穴找莱妮丝。

莱妮丝起先有点心烦——一个男人跟在后面。但随着探险的深入,岔路口的增多,以及离奇古怪的迷宫和陷阱,有洛奇在后面的指引,莱妮丝轻松了许多,在一些对话中,渐渐觉得这个男人还可以。

洛奇是肌肉型绅士,他脸型俊美,身材魁梧,壮硕,肌肉邦邦,胸肌把衣服塑的格外有型。莱妮丝对这种身体强健的人有主观好感,觉得和自己是一路的。和他的交谈中也能发现这是个彬彬有礼、举止优雅、态度殷勤的男人,和粗犷的外表不同,他语调格外细腻、温柔,尤其是女人,听了后会感觉温暖。而他的笑容也像四月的春风般让人心旷神怡。

“莱妮丝小姐,我要对您刚刚的营救抱以最崇高的敬意,您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把我从深渊中拯救出来。”

“...希望你别再踏入深渊,干那么危险的事情——如果让你母亲史黛拉带你探索就一点危险也没有。”

“是的,是的,您这句话让我幡然醒悟......”

莱妮丝的探索就在和洛奇的谈话间进行——越走到深处就越感觉洞穴的宽阔幽深,一层一层的往下蔓延。

洞穴内部漆黑一片,洛奇给莱妮丝一种胸口挂的圆形照光器当探照灯。这种照光器继承索尔海姆技术,只有茶杯盖的大小,却能提供一天的电力、照亮二十平方米的范围,专用于探索洞穴地底。

两人蜿蜒走下17级洞层后,遇到几只哥布林使骸,洛奇被吓了一跳,躲在莱妮丝背后,莱妮丝释放水晶魔法轻松解决哥布林,但此时周围壁面忽然散发出猩红的微光,光亮正好能看清环境,但气氛诡谲,洛奇说早上没发现这种情况,莱妮丝则发觉周围石壁雕有许多金属纹路,这些纹路往地下延伸。但现在伊奥斯不存在能自发光的金属材料。考虑洞穴年代悠久,莱妮丝认为这些金属应该存在数千年,感应到魔力就会散发猩红幽光,金属间还流淌有特殊的高深魔力,但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阵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幽风扫过两人耳畔,风势不大,可是冷的刺骨,猩红色幽光在石壁缝隙间来回折射,岩顶的钟乳石不时滴下水滴溅到两人肩膀,不同于上次探索,洛奇现在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到达最后一层21层,照光器的亮光和石壁的红光混杂起来,环境更加明亮,可以看到这是个广阔的空间,有一个神秘的玻璃房间、几座大型军事设施似的库房和最前方的关卡——一个雕塑。

这是座两米高的水晶雕像,底座是一块大理石,镌刻着华美的文字——“布涅贝尔泽.沉思者”。

雕塑人物全身**,弯着腰,屈着膝,右手托着线条凌厉的下颌,握紧的拳头用力地顶在嘴唇上,全身强健的肌肉紧张地隆起,牵扯出他莫名的痛苦,他神态庄严肃穆,露出深沉的目光,似在进行深刻的思索、审视世界中的一切。

雕塑下有魔法屏障的机关,底座有一个陀螺旋盘,由七个同心圆和锯齿组成,上面布满未知文字,似乎是通过转动来组成的一把魔法钥匙。

洛奇从怀里掏出一本满是灰层的小册递给莱妮丝,“这是史前留下的魔书,说按照里面的技巧就能破解任何魔法机关,被称为——万能钥匙,之前靠它破解了所有遗迹的机关,这一次却失败了,不过您博闻广识,现在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探求出新的秘法。”

莱妮丝耸了耸肩:“如果神奇宝藏都能按书搜索到,那么很快这个星球就没有神秘可言。前人之所以要把东西藏起来,是因为这些东西暂时不能见人或者只有少数能领悟的人才能获得。无论哪一种,神秘是不能用大多数办法得到的。”

莱妮丝一边说话,一边用手触摸沉思者雕塑,很快,摸到了隐藏机关——握紧的拳头,她使用魔力增强力量,把雕塑的拳头往外一掰,雕塑右侧的石壁上兀然凸出一块正方形石板,同时前方的军事基地、魔法房间全部消失,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壁,这里实际很狭窄。

原来底座下的陀螺旋盘是吸引外来者的“防御机关”,外人破解这个机关后唯一的结果是引发驱离魔法,而真正的机关除了破解,更需要魔力,否则雕塑紧握的拳头不可能被掰动。而那些军事基地、房间都是全息幻像,是给外人制造的假象——一般人只相信眼见为实,容易被表面事物欺骗。

莱妮丝走到石板前,伸出右手按住,石面立刻震动,两人脚下的地面出现裂纹、然后破碎,很快,地面中心凸出一个圆形皿状石块,震惊的洛奇走到石块边上,用力一翻,发现下方居然如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是不可估计的巨大空间,他立即想到一个荒诞的名词——“地心世界”。

“我说,洛奇,你知道冰山理论吗?”

“...”

莱妮丝释放魔力波到地下感知,就像把无限长的绳子扔向地底,靠反射的时间、波长来计算。

“这洞穴和冰山一样,真正的部分在看不见的底下——计算有2964米,是你前面说的深度的几倍,看来贵国的技术水平堪忧啊!”

“啊,这是当然的,小姐的魔法,我们这些铁疙瘩肯定比不了,这下面——”

两人往下方走去,走过一段如下水道阶梯似的石梯后,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地下空间——

一个圆柱形的倒立的超级大隧道,如大地被硬深深凿穿出一个3000米的圆柱形大洞——穆因之穴是假名,穆因地洞才是这处遗迹的真名。

地洞一侧的壁面上有一层层的螺旋形石路不断绕下,四周壁面和石路都铺有散发出猩红魔光的金属,是一个幽暗深邃的地底苍穹。

洛奇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的走在地下石路上,他感觉神的力量在向自己招手。越是往下走,就越能看清这个地下世界的轮廓。

它像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地下宫殿,四周居然有几根升不见底的——也许是几千米的巨型石柱耸立,立柱柱头雕有花纹图案,它连接洞穴的27层底部,是教堂式的圆形穹窿,穹窿上面绘满神灵图案。莱妮丝认为这是把整个地洞变成了神殿,很明显这是被超史前文明建造的,而他们的科技超乎想象。

“莱妮丝小姐,你看过索尔海姆文明的遗迹文录吗?我见过的书中都没记载有这么一处通往地下的通道,你刚刚是怎么破解雕塑的秘密的?”洛奇既兴奋又疑惑地问道。

“我从不看那些俗人写的东西——那是我的能力,只属于我的魔法,我的眼睛能捕捉物质与物质间最微小的变化、痕迹,并将其扭转。对我来说,一切的机关都不存在,因为机关的原理是数学原理、结构原理、逻辑原理,而我就是研究数学的。浅显易懂地说,锁住了的门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的能力就是把锁住了的门变回没有锁住的原始状态,也就是反证法,将5+5=10变为10-5=5。我根本不用破解雕塑秘密,只是将其恢复到原始状态而已——这是规律的魔法。”

洛奇皱着眉头听着,“你们路西斯的魔法真是博大精深,这么复杂。”

“别愣神,当心!”莱妮丝突然朝洛奇吼去,召唤出银剑,迅速挥动。下一秒,三头突然袭击的丑陋的巨人型哥布林使骸躺倒在洛奇脚边,变成黑雾。洛奇吓得快速举起魔导冲锋枪,冷汗直流。

洛奇跟在莱妮丝后战战兢兢地走下几层楼梯后,又看见了一只三米高的巨人哥布林,就举枪射击,把使骸变成黑雾。这种哥布林虽然是使骸但比较弱小,连子弹也可以将其消灭,而使骸在死了后不会保留尸体,会像水蒸气一样向四周散发、消失掉。

莱妮丝按住洛奇肩膀:“别开枪了,你那点子弹,没几次就打光了,你看看下面。”

洛奇往下看,发现了个非常糟糕的情况,下面几乎每一层楼梯都布满了哥布林使骸。

“这,怎么可能,我探索过好多遗迹,既使深夜也没几只,怎么今天一下这么多?”洛奇不解地问道。

“你们以前有搜索到地下这么深的地方吗?”莱妮丝说着,用手指示洛奇跟着自己,自己会用剑消灭使骸。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没有啊。”

“我的推断,这些使骸本身具有见阳光即死的特点,而地底等黑暗的地方却容易生存。很可能,这些使骸是从地底最先出现,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级别也增高,直到今天,这些使骸可能已经进化到比坦克、舰艇还强的地步,”

洛奇倒吸一口凉气,“小姐,等等,这里太恐怖了,我先喝杯酒壮胆,免得待会拖累小姐战斗。”洛奇从怀里,拿出了一小瓶尼夫海姆特军用伏特加,大口喝着。

“你别把脑袋弄晕了,一时爽快的东西。”

“你不喝吗?我剩了点,我们尼夫海姆的国酒。”

“抱歉,我的研究发现高度酒对身体没有任何好处,属于俗人的自娱自乐,用健康换消遣的乐趣,我连宴会都用葡萄汁代替红酒。”

“啊!?”

莱妮丝花了十分钟才消灭完一百层的使骸,使骸数量巨大,如庄稼般不断涌出。

她有些烦躁,挥剑插在石路上,蹲坐了下来,喘着气,说这怪物没完没了,每个楼梯都有,阻挡两人,需要休息想下策略,不行就直接跳下去。

她背后拿有考古型望远镜的洛奇突然挥手说道:“小姐,那个地方,好像有电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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