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孩童坐在冰店外面，手拿着一碗刨冰美美地吃着，在夏署阴凉的惬意中，倾听着悦耳的风铃声。这是小丑帮未出现时难得的清净。
远处的棚栏突然炸出一道火光，风铃的声音在房屋的震动中变得一颤一颤的。孩童放下手中的刨冰，朝着爆炸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脚步越来越快，如同荒林恶狼一样追赶着蝙蝠侠的他，闯入炸开的建筑物内观察着，居民吓得四处窜逃，木屑和粉尘飞舞在半空中，而蝙蝠侠如同一只巨大的黑猫一样蹲伏在房梁上，观察着他的动作。
「他有着什么与我相似的地方。」
男人的身躯壮大，但声音听上去比较年迈，嘴里散发着醉酒的气味，失眠与连夜追击罪犯使他性格变得偏执且容易暴躁。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允许自己变成这样的老酒鬼的......
布鲁斯展开披风，试着朝着地上托马斯飞扑按倒。然而即便套装内不是同一个人，托马斯也能大致猜到他的下一步，反应过来的托马斯双手掏枪，朝着空中的蝙蝠侠射去，蝙蝠侠撩起防弹披风并打滚躲闪，手指抓起一团黄土朝空中甩去，隐藏在烟尘之中。
枪声始终没有停下，布鲁斯左右潜躲，翻滚到托马斯身前时用臂刃打落他的双枪，转身一记鞭腿踢向托马斯的左手臂上。托马斯的左臂扬起，扣住布鲁斯的小腿，布鲁斯后脚一蹬，想把他整个人甩出去的托马斯，被全身压过来的布鲁斯压倒，布鲁斯膝盖直撞托马斯的胸甲，紧接着朝着托马斯正面甩出了几下直拳。
“放弃吧，老家伙。我不想这么做——”
“不然怎样？你有勇气杀我？”
“够了，我不会杀人！”
“所以你所在世界里，哥谭市才会变成罪犯的温床，不是吗？”
布鲁斯听到这么一句话，举着的拳头突然犹豫了一会，托马斯趁着布鲁斯没专注，迅速抓起地上的枪朝布鲁斯胸口抬起，布鲁斯扬起臂刃打落手枪，但没反应到托马斯同时踹来的双脚。
“承认吧！哥谭市需要制裁罪犯的方法，如果哥谭警局办不到，总得有人去代替他们。”托马斯重新站了起来，他看着躺在地上捂住腹部的布鲁斯，捡起双枪并检查了一下内部的子弹。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的哥谭市，已经没有罪犯了吗？”
“不会再有了，本就不该有的......”
昏暗的灯光下扑翅着逐光的飞蛾，他惊恐地望向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面只有一点白光，光芒下静静地躺着小布鲁斯
他开始狂奔着，深邃且漆黑的巷子如同漫长的回廊一样，永远地延长着他和小布鲁斯的距离，如同过去的时光已经无法回头，他的世界也已经迎来了毁灭。
“真是让人怀念的过去......”
小布鲁斯身后走出一个女性，她便是布鲁斯的母亲，玛莎，也是与托马斯对立的女小丑。
“如果当时我能直接扑上去，为他挡下那一发子弹的话，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我们的哪一个.......呜呜”
血色之花在灯光下凋零，项链上的白色珍珠在空中划过的飞雪之中，像是被搅乱的命运线一样无主地滚动着，玛莎看着自己手中的血迹，无数个与小布鲁斯的回忆在脑海中频繁闪烁。
遇到快乐的记忆时，她在笑，遇到痛苦的记忆时，她在悲伤，直面小布鲁斯的死亡，悲痛与快乐相互交错，失去控制的她对天大笑，那血色的笑脸如同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脸上。
小布鲁斯逐渐沉入地底，空气中不断传出小丑玛莎的狂笑。托马斯看着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人逐渐远离自己，在黑暗之中呼喊着两人的名字，直到一阵哐当响，陷入了昏迷之中。
“布鲁斯——！”
这一声传达到了幻象之外，蝙蝠侠惊愕地望着这个流泪的男人，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在那一声布鲁斯中回荡着一个词，直到他呼之欲出。
“父亲？”
而这时候，一个女人则跑了过来，并护在托马斯身前。布鲁斯看到了她的面庞时，又被惊讶地说不出话。
玛茜尔“不要伤害他！”
蝙蝠侠沉默并犹豫了一会，紧接着从腰带内掏出稻草人药剂的解药，便递给了她。
“这是毒气的解药，快带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
布鲁斯摘下面罩，眼神中充满急迫和紧张，女人看到他眼神，微微点了头，然后两人一起扛着托马斯来到住所内。
———几分钟后———
托马斯再次睁开了双眼，自己已经回到了床上。
“这只是梦？”托马斯半信半疑地从床上坐起，而身上的草药和疼痛则再次唤醒他——这不是梦。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布鲁斯从窗边走入房间内。
“你！”托马斯从墙壁上拔出一把直刀，抵在面前。
蝙蝠侠“小丑在前天开始就搬运的东西，是贝恩的新型毒液。他们打算加强实力。”
托马斯仍然怀疑面前的蝙蝠侠，但一想到自己能够幸存于稻草人毒剂之后，便收起了直刀。
“这些名字......在我的那个世界本应该是早已经死去的人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再次复活......并且和我一起来到了这里。”托马斯把刀放在身旁，并盘腿坐下。
蝙蝠侠“因为那些人不是来自你的世界，而是我的。”
托马斯“我看出来了，因为你轻饶罪犯，现在那些罪犯有机会来危害其他人了。”
蝙蝠侠“我不是法律的执行者。我们都不应该跨过那条线，一旦跨越便再也回不来了......”
托马斯“罪犯可不会这么想，杀死他们所有人，才会是保护哥谭市的方法......”
蝙蝠侠“杀死他们，所有人都会对这个标志产生畏惧！哥谭市将会产生恐慌，因为杀过了人，蝙蝠侠将毫无底线，动用私刑，随心所欲！”
“没有处理掉罪犯，只会诞生更多无法挽回的后果。你指望哥谭警局的人去处理罪犯？他们只会把人关在一个破烂的小房间内，罪犯对执法人员不会产生敬畏，更多的恐慌源自没有致死的法则，无论他们背后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能够获得免死的权利，执法与提供线索的人，都将生活在某天罪犯将会逃脱的恐惧之中。这样一来将恶性循环，哥谭市还会是那一成不变的噩梦罪城。”托马斯蔑笑，并转头望向远处的笑脸太阁，“你能明白，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时是什么心情吗？”
“我能。”
蝙蝠侠将手放在面罩上，并慢慢摘下。
托马斯的目光变得呆滞，他望着面前这个男人的面孔，并微微张开嘴唇。
他凝视着布鲁斯的面庞，微微吸气的同时抬起手指，表情逐渐颤抖。
双眼是心灵的窗口，当两人的双眼相互对视之时，托马斯的内心就受到了感应似地微微一颤。有什么东西浮上脑海，就快要从嘴里喊出来之际，又被心中的疑惑退回到喉咙里。
他的双眼变得晶莹，滚动的热泪从眼角落下。脑海中不断出现小布鲁斯的每一个身影，最后和面前这个布鲁斯相叠在一起。
“布鲁斯，真的是你。”
“很久不见了，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