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慕白点完菜，月漓依旧不肯松手，她的手早就暖了好不，我怎么感觉我上当了？
“上洗手间去！”最后慕白是实在受不了我两在这拉拉扯扯了，有些愤懑地看着我，我只能委屈巴巴地回避他和月漓的聊天了。
到洗手间之后，冰冷的水让我清醒了不少，突然就有点想见小汐了，这一天的时间也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少有地没有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或者是真的在忙，突然对这个情况有些不习惯了。
好巧不巧，听到了一个人在打电话，对话的内容让我有了兴趣。
“你说的钱还要多久才能到？”
“……”
“我现在很急，你知道我老婆的手术很急，我真的求你了，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
“真的已经搞好了，你放心肯定不会牵扯到你的，只是希望你能尽快给医院付那笔账，他们应该很快查到我了。”
“……”
“也不是威胁您，只是……我的老婆就是我的一切，要是她死了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
“好的好的，谢谢贺总！”
原本我一脸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个“黑帮”一样的故事，但当我听到贺总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不会……这么巧吧？
出来的人是个脸色很沧桑也很疲惫的中年男人，看到我在这他有些吃惊，不过也只是看了我几眼，没有在意多少，黑眼圈和眼球里的红血丝也暴露了他昨晚一晚没睡的事实……
记了一下他的长相，看上去是个很老实本分的人，应该……不会吧？
还没等我深思，警察就先联系上我了。
……
回到饭桌之后，我有些闷闷不乐，低沉的情绪让原本兴奋的月漓也静了下来，不知道慕白和她说了什么，月漓时不时会看向我。
热气腾腾的菜上完之后，我刚吃了几口，又突然想起了今早让我恶心的画面，忍不住站起了身，冒着另外两人好奇的目光跑向了外面。
迎着凉凉的夜风，这种感觉让我异常清醒，这些事让我感到烦躁，把生活的平静都赶得无影无踪……
和慕白通过电话联系了一下，把大概的事情说完之后，我一个人回到了家。
警察在这里等我，事情没有像想象中那么恐怖，尸体确实是尸体，只是……是被人带过来的。
当我见到那个中年人的时候，也并不意外了，没有别的情绪，心累而已，他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警察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直到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他才抬起头来，看到我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愣住了，眼神从无神转为了惊讶又转为了无光。
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绝望，还看到了一种名为自嘲的情绪。
“单独谈谈吧。”我示意警察，中年男人也终于是有了反应，点了点头。
警察看了他几眼，说了声注意安全就走到了门外。
“没有录音笔吧？”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有些害怕地看着我。
“没有。”我摊了摊手，把手机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他因为不放心还搜了一下我的身，看到的确没有之后拉着我到了卫生间，把门关上了。
被他如此谨慎的做法吓到了，我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你想说什么。”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又很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为了钱吗？”没有带慕白过来只是因为我不想所有事都依靠他，今天的他因为我受伤真的让我很愧疚，我……还是自己解决好自己的事吧。
“嗯……你也听到了，我家里人要用钱……”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在我眼里就像是博取同情。
“是……但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现在表现同情可不是谈判的好做法。
“嗯……”他的眼神黯淡了不少，看样子是以为我会同情吧？
“我来问你只是确定一件事，贺总你是见过的吧？”
“没……没有。”他躲开了我的追问，有些心虚地低着头。
“我知道他是谁也认识他，这样吧，也不为难你，不能泄露他是谁是吧，收到钱之后你帮我找一个时间把他约出来，我想和他谈谈。”
自认为不是一个很为难的要求，收到钱之后他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了吧？
“我……”他似乎是动摇了，有点犹豫。
“对应的，我不会告你，只说是我们两家有仇，不会告你也不会告诉你的雇主，让你尽快把他约出来，可以吧？”
为了打消他的疑惑，我展现了十足的诚意，其实他怎么样和我没任何关系，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让我恶心以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人身伤害了，倒不如说他让我警醒了……
“我再考虑考虑……”他还是摇了摇头，看样子还在害怕。
看到他这个模样，我装作生气地打开了门：“那你慢慢想，警察没那么好耐心，等到他们把你逮到局子里面之后我就默认你拒绝了，死活也和我没关系了。”
这件事说严重也严重，他是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偷梁换柱把别人的尸体弄走了，要是死者家属闹起来的话肯定比我威力更大……
不过……他也是走投无路了，他确实是个很爱妻子的人，可以说这场手术凶多吉少，而且成功了也活不了很久，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去救了，这点……让我佩服，也是我所追求的价值观。
“等等！”看到我要走，他慌了，慌忙拉住了我，一个劲地朝我磕头。
“小朋友对不起，我是个混蛋，我知道，现在就死了也不会有人觉得可惜，但是，我的老婆是无辜的，无论如何请你答应我，让我的雇主快点把答应的报酬付了好吗？我们已经欠医院很多钱了，再不付款的话她就要死在街头了，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的，纵使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的老婆会不会怎样的美若天仙，但是他那种哀求和深深的无奈感戳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了……
事实上，以前我也想过这种情况，夫妻二人只能活一个的话，我会选择让深爱的对方继续活下去……
这种类似于自杀的犯罪，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是慕白的话肯定能做到利益最大化，但……我知道那样的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这个已经暴露弱点的中年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我还希望他能成功，没有别的原因，单纯只是因为我尊重他这种真挚的爱情。
这下我也明白了慕白的想法，把弱点好好藏起来，才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