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啊……你哥哥我有点生气了。”
方仁对连续第三个撞他肩膀的灾害低声警告。
“哼……”
不知名灾害冷笑一声，与方仁擦肩而过，消失在方仁后方。
方仁开始怀疑自己加入收容所是否是个错误。
站在自己以前的家楼下，方仁发现自己家所在的楼层处竟然有个橙色的光点。
光点向楼下移动，直到她走出大门。
是一个深灰色瞳孔，浅灰色长发，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少女。
毫无疑问，这也是灾害。
少女在方仁身边重重地踏了几脚，离开了。
方仁咬牙看着这个灾害。
和其他灾害不同，方仁已经死死地记住了这个灾害的长相。
早晚有一天，我要你们这些不确定因素全部消失。
方仁突然瞪大眼，急匆匆跑上楼。
他刚气喘吁吁地爬上六楼，突然一拍脑袋。
不对啊！
爸妈现在肯定去接小义了。
小义是方仁的弟弟，大名方义。
估计方仁的父母想生一堆。
仁义礼智信温良恭谦让。
好家伙
这要是真生这么多怕不是以后开房间打游戏不愁没人了？😂
方仁一下子就没那么担心了。
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对着手机亮起的屏幕发呆。
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
之前生活一直都很正常啊，但是为什么持续了二十年的平静生活就这么被打破？
手机屏暗了下去，方仁回过神来。
此时，正对着方仁的电梯门开了。
等等，为什么我刚刚不坐电梯？
电梯里出现了一个让方仁感到倍加思念的身影。
“呦，小义回来了？”
方仁装作从容地抬手问好。
“哥？哥！”
“诶，等我站起来，等等，啊！”
方仁被方义扑倒在楼梯口。
那一刻简直大橘已定
不对，是基情四射。
“咱爸妈呢？”方仁扭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方义从身后掏出钥匙：“他们听说你要回来，就去买菜了。”
“先不说这个，能不能先起来。”
……
方仁和方义进屋聊了会，父母便回来了。
这会一家四口反倒没什么话，围在一张餐桌旁边默默地吃着。
用毕。
方仁轻轻放下筷子：“爸，妈我以后可能就要离开连大了。”
“你就老老实实在本地找个薪水不错的工作不好吗？”方父用筷子把桌子敲得直响。
方仁苦笑一声。
当时人家都把持枪证拿出来了啊！
“没没没，主要是想出去看看，没准我玩够了就回来了呢？”
“哎呀，孩儿他爸，你就别管了，咱家方仁就这个性子，玩腻了肯定会回来的。”方母对方仁抛了个眼神。
“对啊，反正薪水高，还能到处走走。”
方父皱眉：“你干的是什么工作？”
“就……跑外勤啊，呃……类似业务员之类的吧。”
方母在桌子下面轻扯方父的衣襟。
“方仁啊，无论你干什么，只要你喜欢，干什么爸妈都支持你，”方母收拾着碗筷，“但是别忘了，累了就回家吧。”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妈，我……”方仁鼻子突然一抽，“煤气泄露！”
嘭的一声巨响。
橱柜下紧紧关闭的煤气罐爆炸。
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赶紧跑！”方仁着家人大喊。
他的眼中，橙色的灾害力量构成了两只眼睛。
张学鹏在短信里跟方仁说过，灾害有等级划分。
蓝，黄，橙，红
蓝级一到两名收容所普通员工就能制服，而到了橙级恐怕就只能让收容所里的灾害们来了。
“张部长嘛？我好像要凉了。”
方仁能想到的事情就只有这一件可做了。
“呦，这是收容所的新人啊。”
沙哑的女声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灾害？为什么连煤气都能掌控？！”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贱贱的男声。
是张学鹏。
“啥色儿的？”
“橙，快点啊！你未来队员要嗝屁了啊！”
方仁的手机突然被打飞。
“在给谁打电话啊？现在可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房门一下子关上，将想冲进来的方义和父母挡在门外。
门外有警铃声，似乎是有人报了警。
橙色灾害力量构成的双眼渐渐凝实。
现在方仁不用观察法也能看见她的眼睛。
一双深灰色的瞳孔。
眼里似乎撮着一抹笑意，但更深处的是浓浓杀机。
咕咚。
方仁咽下一口口水。
他刚想对着手机喊一句救命，却没想到……
咔！
手机发出的电火花点燃了房间里的煤气。
方仁绝望地闭上眼。
他伸手抓住那个灰色瞳孔的灾害。
“一起啊，黄泉底下做个伴，三生共饮孟婆汤。”
方仁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眼睛里却能看到泪花和带着困兽般癫狂的光芒。
空气中除了弥漫了整个房间的煤气外好像还有什么。
“方仁，卖身契还没签就活腻了？”
那是一个略微沙哑的女声。
一种从未有过的触感笼罩了方仁那张放在人群中看不出来的脸上。
柔软，略带弹性。
“雾霾？”
方仁用模糊的声音问。
“嗯，还好今天连大是雾天，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方仁嘿嘿一乐：“起码能带走一个橙色灾害。”
“你以为橙色灾害这么容易死？”雾霾撅嘴。
方仁挠头，不说话。
“灾害分为蓝，黄，橙，红。到了橙色就脱离了生老病死，每次沉睡都会带来新的身体，你把这称之为死？”
方仁尬笑：“我天真了。”
——我是万恶的分割线——
方仁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精神都是恍惚的。
等到他回过神，已经到了火车站。
方仁和雾霾并排走在一起。
雾霾的颜值总是让他们收获大量注视。
方仁正想说什么，便看见远远的有人跑过来。
那是两个人，一个短发，似乎是张学鹏。
另一个背着手跑步，跑得也一瘸一拐的。
“张部长，你哪来的小情人啊？”雾霾调侃道。
张学鹏手里抓着一根绳子，疑惑道：“啥情人？”
方仁转头看去，瞬间打了个冷颤。
那是先前差点将他杀死的灾害！
之前在方仁面前活蹦乱跳，重重地跺脚的灾害！
方仁甚至能看到她躲躲闪闪的眼睛里深灰色的瞳孔。
“这个流浪灾害的成员我要带回去审，所以……”张学鹏眼角撇向方仁。
雾霾对方仁微笑道：“请买双人套票，破费了。”
方仁：（｡ò ∀ ó｡）
方仁眼里，灰瞳灾害身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一丝灾害力量，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我……”灰瞳灾害张了张发白的嘴。
张学鹏一扯绳子：“你有插嘴的资格？”
灰瞳灾害冷哼，接着又是一声闷哼。
“方仁，这一路上我教你怎么限制灾害力量啊？用她教学。”张学鹏故作熟络地将手搭在灰瞳灾害较窄的肩膀上。
“诶，这头发有点烦人馁，回去给你剪个光头怎么样？”张学鹏调戏道。
灰瞳灾害用力抖肩但毫无作用。
一双深灰的眸子看向张学鹏，除了愤怒还有不甘。
“你很嚣张啊，搞的你是初代似的。”张学鹏亲密地揉着灰瞳灾害的脑袋，在旁人眼里似乎是哥哥宠爱妹妹一般。
但是方仁却看见，灾害体内的灾害力量竟全部集中于一点！
原来如此，通过接触灾害的穴位来聚集灾害力量，让灾害的力量混乱吗？
“初代是什么？”方仁问。
张学鹏和雾霾递了个眼色。
张学鹏熟练地掏出一根自己卷的烟，点上。
“嗯……就快点讲好了，时间紧。初代就是初代灾害，等级普遍划分为红色，掌控的力量比其他同力量灾害更高并大幅度免疫同力量伤害。你以后可能会了解到的就这些，先这样吧，我去买点泡面，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方仁看着他的背影……
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方仁追了上去：“我要香辣牛肉的！还要火腿鸡蛋！”
“自己买！”张学鹏小跑着和方仁孩子气一般赛跑。
雾霾按着灰瞳灾害的头叹气。
不知什么时候灰瞳灾害的嘴上被粘了一块胶带。
这俩货成为上下级真的好嘛？
————奥义，分割术！————
方仁：……
张学鹏：……
他们两人看着关于本次列车暂停热水服务的字样表情动作神同步。
“卧槽……”惊叹的语气词同时从两人处同时发出。
雾霾翻了个白眼。
灰瞳灾害表示很尴尬，虽然她说不了话。
“喂，听说你能手机产生火花，应该是和火有关的灾害吧，安排一下泡面？”方仁歪头。
灰瞳灾害：WOCNM
————(｢･ω･)｢嘿————
“自燃被抓了？！”霜冻拍案而起。
一个蓝发冰山美人轻拍霜冻的桌面：“坐。”
“海啸大人，这次收容所做的有点过分了！”
“不要管，毕竟是自燃的个人行动。现在我们流浪本就自身难保，哪还能顾得上一个灾害？”一个发色杂乱，蓝红相间的少女摊手无奈道。
海啸淡蓝色的长纱裙在夏风中摇曳，白暂的俏脸上已经不在是冰冷的样子。
海啸面色沉重：“毕竟是一个橙色灾害，要是重生了反倒给我们添麻烦。但是不救又可能暴露……要是她在就好了，唉……”
蓝红色短发的少女歪头问：“海啸大人，你说的到底是谁啊？我自从加入流浪就一直听你提起那个‘她’，‘她’也是灾害嘛？流浪都要衰落了她为什么不来帮我们？”
“赤潮！这可是禁止询问的！”霜冻用拳头重锤面前的桌子。
“无妨，那个‘她’你们应该好奇很久了吧？既然流浪就要衰落，我说了也没关系的。‘她’就是……”
赤潮瞪大了眼：“她？”
“那个火疯子？”霜冻也同样不敢相信。
海啸摇头：“是她，又不是她。是不是得看她是否认识我。”
霜冻大叫：“不可能！海啸大人寿命甚至是她那个区区黄毛丫头的几倍，怎么可能……”
海啸歪头，想起了什么事，低头笑得好像还似当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