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浴缸,杏凌才發現自己匆匆忙忙地連替換衣服都忘記先放在浴室隔門外的籃子裡,本著都是一家人,被哥哥看見也不是什麼大事的心情,杏凌只圍著一條浴巾就打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不過她似乎將之前早被和雲看光了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她躡著手腳,偷偷從對面客廳門外的縫細看向裡頭,卻發現和雲根本不在,嬉鬧的衝動都不知道散到哪裡去了,她帶著失落的心情推開客廳的門。
她環顧四周,傢具都和她剛來時擺設得差不多,接著她的目光被桌上的某樣物品給吸引住了。
"這是......果汁?"杏凌看見和雲不久前在桌上放的一罐罐裝飲料,她沒有看過這個品牌的果汁,但是鼻子湊近嗅了嗅,卻滿是水果的香味。
哥哥平常都喝的什麼呢?忍不住好奇,杏凌舔了一口杯上殘餘的果汁液體,水果的香味在舌尖打繞,杏凌感覺這似乎比果汁還要更甜一些,裡頭還混雜著一絲她沒有嘗過的味道。
"吶!杏凌,妳校外教學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和雲推開客廳的門,正像個普通的哥哥提醒著妹妹要注意的事情,話沒說完,和雲已經愣在了門口。
和雲的眼前,杏凌坐在他離開前才坐著的椅子上,她的面前還擺著前陣子被自己愚蠢的手下當作禮品送來的罐裝水果酒,和雲的觀察力何其敏銳?他喃喃自語:"不會吧......?"
杏凌突然側過身子,醉得粉紅的臉蛋卻搭上了嚴肅的眼神:"哥哥,過來......坐著。"
和雲默了個,這是醉了還是沒醉啊?說實話,和雲自己也沒見過杏凌喝酒,也不知道女孩子的酒量如何,但照著這樣看來,杏凌應該是處於正常狀態,而且準備質詢自己未成年喝酒的行為。
"那個啊,杏凌,這是意外,哥哥千杯不醉的......只是擺著乾瞪眼也心煩,手賤開了罐來喝而已......妳不喜歡的話,哥哥把這些都丟了。"和雲有點心虛,畢竟這件事情好像是自己有錯在先,看著杏凌不悅的表情,和雲一臉乖小狗認錯的乞求樣,請求杏凌的原諒。
哪知道杏凌毫不理睬他,柳眉一橫,直喝道:"坐好!"
......和雲的姿勢立馬從抬頭往上的賣萌求原諒變成了坐姿筆直端正的乖小孩模樣。
杏凌繼續保持這個表情一會兒,接著像是看見什麼開心的東西,幸福的一笑:"嗚呼~哥哥,抱~。"杏凌雙手環繞住和雲的脖子,小臉就埋在和雲的肩上磨蹭,她紅棕色的長髮濕潤潤的、鬆散的趴散在和雲身上,洗髮水的香味撲鼻而來,他莫名的心跳加速、心神蕩漾。
"杏凌?等等......放手好嗎?"和雲支支吾吾地說著,整個身體前半部僅隔著自己的短衫和一條圍在杏凌身上的白色浴巾與杏凌的身軀貼著,他隱約能感覺到杏凌某處傳來的柔軟,這令和雲難得鬧得一副大紅臉,他甚至連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擺。
"才不要!"杏凌任性的說,就像一個向父母撒嬌孩子般,但卻又不是如此簡單。頓時和雲的眼皮子一跳,杏凌周圍的力場完全變了個調......杏凌散出一股傷心而絕望的沉重氣氛,略帶著哭腔輕聲道:"難道哥哥討厭杏凌嗎?"
"不......"話沒說完,和雲簡短的台詞又被打斷,只見杏凌露出幸福的笑容,她的耳中只收到了「不」字的簡短回覆:"哥哥最好了~!"
杏凌一定是喝醉了!和雲現在敢百分之百的確定杏凌處於異常狀態,他很想直接手刃杏凌讓她好好睡去,但是和雲不忍對自己的妹妹下手,幾番手起手落,最後他放棄了掙扎,任由杏凌擺佈......。
和雲靜下心來,右手輕拍杏凌的背,左手抱著她的頭頸,他放柔了聲音,輕哄道:"小杏~很晚了,乖孩子該去上床睡覺了,哥哥只能再陪妳一下子哦。"
"會墜下去。"杏凌口齒不清的說,她似乎已經升起一絲睡意,捂嘴連打著哈欠。
"咦,什麼?"
還沒等和雲問清楚,杏凌下一刻就把和雲的肩膀當作枕頭,沉沉地睡去。和雲這下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想要讓她睡著時忍不得手刃她,當她睡著時又不忍叫醒睡相可愛的妹妹。
......
"喂!等等!杏凌妳別睡啊!妳還沒有換衣服啊──!"
翌日,杏凌暈呼呼的睜開眼睛時,她頓時懵了。為什麼哥哥會抱著自己!不對,感覺好像是自己抱著哥哥才對?還有這裡是......客廳裡的沙發?我們不會是就這樣抱著睡了一晚吧?
唔!好冷!杏凌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僅存的溫暖完全是從和雲那邊取來的暖意。她才剛想要掙扎出來,卻沒想到熟睡中的和雲僅是抱著她就令她無法動彈。
"疼......"杏凌突然覺得頭腦一陣暈疼,是沒有吹乾頭髮所以感冒了嗎?她不這麼覺得,她的頭髮雖然凌亂,卻好像被誰好好地用吹風機細心吹乾了,可是出浴後到睡著之前的記憶她都不記得了,雖然嘗試著想要回想,但是頂著這麼暈呼呼的腦袋根本不能思考呀。
多久沒有和哥哥睡在一起了?杏凌不記得,只知道在和雲離開家裡的前夕,他們就不是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小杏──很晚了──該去睡了──」......!這是什麼聲音,哥哥的聲音?杏凌的腦海中莫名地浮現了這幾個字。該不會......是自己糟糕的幻想!?杏凌的臉頓時紅到耳根,像顆鮮嫩的蘋果一樣。為什麼會是幻想哥哥呀!杏凌覺得自己實在太過羞恥了。
回過神來,杏凌才發現和雲正在眨著眼睛看著自己,接著他就忍不住笑意,哈哈地大聲笑了出來:"妳在想什麼?像個笨蛋一樣。"
"我在想你,你是笨蛋的哥哥,哼。"
和雲啞然,腦袋突然閃過昨晚的畫面,「哥哥,抱~──」下意識的就想閃避杏凌那扣人心魂的眼神,轉身後一個不小心就摔下了沙發,連帶著他抱著的杏凌也一起。和雲在下,杏凌在上,兩人就這樣對看幾秒鐘......。
"哥哥這個笨蛋。"杏凌先笑出了聲來。
"什麼啊,穿著浴巾就醉倒在客廳的妳才是笨蛋吧。"和雲也笑了,出聲反駁道。
"我哪有醉倒呀!我連酒都沒有喝過。"
"妳就是醉倒了!而且還......。"和雲話說到一半突然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而且還?"杏凌追問道,接著腦海閃過剛才浮現的那句話......。
"就當作妳(我)沒有醉倒好了!"兩人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