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同，你看。”
从第四次默示录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久呢？在这遍布结晶的世界之中，时间也令人难以感知了。
有时少女也会调侃道:“你的遗传因子我可一毫米也不需要。”
面前的男人却只是微笑说:“但我依然会继续守护你，哪怕是未来的十年、一百年、一千年，直到你需要也不为止，哪怕不需要我也不在乎。”
她沉默了，这玩笑开得让她自己都感到有些过火，尽管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失落的端倪。
“特里同你是想当恋人吧？”压制住那份心忧，她再次装作调皮地调侃道。
“如果我回答‘是’呢？”
“那就是吧。”对方的反应她并不意外，因为不管他说什么，这份心情也总会写在脸上。曾经就是因为这个，她对他产生了内心深处的反感，然而就是这一丝浅浅的反感却令“那个”对他造成了太多太多的伤害。这伤害不仅仅使他知道了她一直以来的真相，还令他为了她失去了人生中大片本应得到幸福的时光，“不过只是恋人游戏哦，或者说是恋人试验。”
自己欠他太多了。
如若这么做能够使他感受到一丝的欣喜。
当一个人心中满满是这个人的时候，就无法再盛下另一个人了。
她还是喜欢集，还是会为集的道歉做出原谅。但是有些事情明知道集是不得已的，她也依然会为此心寒，甚至带有些许的恨，只是理智说，不应该这样。心寒与爱，这令她不自主地在内心矛盾了起来。
也许现在的选择能够令自己走出矛盾，也许现在的选择能够令爱着自己的人得到幸福。如果能够，或许也不错？
目光转回现在，涯走向真名，望见随着轻声哼唱的do mi re do的旋律，深红色结晶从她掌心巍巍升起。
心中瞬间刺过了一道渐趋强烈的失落，就好似那结晶飘起的流线一般。
难道我还是失败了？
他这样想着。
“病毒……没能消失……”
涯的嘴唇微微颤动，如若说起这失落的终点，那便一定是绝望了吧。
“不，这是被我自身所同化的部分。”真名的声音打断了他空无一物的思考，“默示录的痕迹永远不会消失，只要人类还在向往着进化，清洗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这次你们解放了我，下一次Daath的目标又会指向别人。”
“你是说默示录实际上是人类的意志？”
“人类潜意识里有着向往进化、向往强大的意志，神所做的无非只是对它进行响应。不过这些与我现在要说的事情并没有关系，我想说的是……有了这份力量或许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也许以这种形式存在了那么久我们也没有被这个世界彻底同化为结晶中的思考也是拜此所赐。”
“竟然……还存在有这样的力量……”
涯惊异地看着刚刚险些令自己绝望的希望，好似看着奇观一样。
“特里同怎么看？”
“什么？”
“我并不知道我们从这里出去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毕竟肉体已经毁损了。究竟是作为少数人能够看见的灵体呢？还是没有实体的意识？又或是分散在空气中的分子？甚至只是一大块结晶……？”
“！”
“你想要，冒这个险吗？”
四目相对，涯沉默了。寂静中看着不断如轻羽般徐徐飘起的红晶，涯舒展地笑了笑。
“这里的天空太浑浊了。”
真名微微一愣，嘴角浅浅上扬了，结晶有如绽放的冰晶之花一般从她手中旋而飞上，遍布了视野所能及的一切。
P.S.一些注释
1.第四段的梗来源于P站画师うにょ的同人漫，id=26254915 中有一段涯说“我决定了，不会放弃。直到你从心中选择我的那刻。10年也好，100年也好，我都会等你。”，我在此基础上加了一些修改~
2.最后那个天空浑浊的梗来源于游戏里一段真名的自白：“太阳已经沉下去了。我以为这里可以稍微更靠近天空一点的。根本不行 这里与那里不一样/— 和与集看到的景色完全不一样/一 这里的天空， 好浑浊/一 我已经， 什么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