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选我？”这个问题卫师然发自真心。他自诩水平还行，只要在摄影花酱这条路上坚持，一定能走出一片天来。可是现在还没有，并且短时间内也不会翻天。如果要寻找专属摄影师，他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不算良选。摄影花酱的天花板极高，头部花酱动辄几百万关注者。要是他当经纪人，一定会为模特选择订阅数至少超过五十万的花酱。但眼前女孩的口吻如此坚决，仿佛非他不可。虽然感到有点荣幸，卫师然心里更多的是不解。难道他有什么特殊加成的优势没被自己发现么？
银发妹挑了挑眉不作答。
“你就是我的专属摄影师嘛？真可爱呀！”清脆的甜美女声仿佛钟乳石上的水珠落入水面，在卫师然心里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
如此清透的嗓音只有受上天偏爱的人才会拥有吧。
曾经苦练萝莉音的卫师然顿生羡慕，他寻声望去，目光所及的女孩金发碧眼，长长的睫毛笼罩着扑闪的大眼睛。花领衬衫外搭了法式桔梗裙。连短袜都是带着小花边的，像是演奏田园牧歌的小小精灵。不过，女孩的右眼角下缀着颗小小泪痣，原本幼龄可爱的脸细看时又多了丝魅惑的风情。
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朝着银发妹憨憨一笑，随而坐到师然身旁。师然闻见她身上飘来的清香，不禁回忆起第一次去森林公园时扑面而来的雨后气息。
对坐的银发女孩不知何时一转态度，笑得和煦如阳光：“森森真聪明，就是我跟你说的摄影师，他很厉害的哦。”
她们俩……长得完全不像，肯定不是姐妹，是朋友么？看起来关系不错。森森这个名字很适合她呀，给人的印象温厚淳朴。
森森开心地拉起师然的手。
虽然卫师然并非首次女装，却是第一次和女孩有肢体接触。女孩子的手软软的，像小猫咪的肉垫，让人进退两难。卫师然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别过头朝银发妹求救。
银发妹双手撑着下巴，一副与她无关的表情，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也是，跟威胁自己的人求助不是自讨没趣么。卫师然只好回头对上森森兴奋的眼神，她的眼睛里仿佛装着小星星，崇拜呼之欲出。
有迷妹的感觉很好，可……
卫师然小心翼翼地抽出双手一脸谄笑，端起桌上的杯子，尴尬地问：“不好意思我还没……”
话还没说完，刚刚消失的压迫感又涌了上来。卫师然感觉自己像在森林里逃跑的猎物，狼的视线从未从他的身体上离开。只要他稍微松懈，尖牙便会精准地落在他的脖项上开俩洞透透气。
“说话注意点。”卫师然从空气中读出了这一讯息，把没说完的几个字生生咽了下去。他还年轻，不想这么快丢了小命。
“还没选好要喝什么咖啡是吧。”银发妹拨了拨耳边的碎发。
“是的是的。请问是要拍什么类型的照片呢？”卫师然试图转移话题，含口温水压压惊。以退为进，反正只要最后说自己拍不来这个类型就成。
“我呀……”森森咧开嘴高兴地说：“福利照呀。”
噗——
卫师然口中的水没能顺利抵达肠胃，悉数喷在桌子和裙子上。裙摆湿了一大片。
此福利非彼福利，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女孩真的知道什么是福利照吗？
森森连忙从桌上抽了好几张纸巾，边道歉边擦拭师然的**的水渍。
卫师然看着慌张的森森，她身上传来的香气变得更浓郁。香气仿佛从鼻腔钻到了胸口，还继续向下探索。卫师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就是女孩子身上独有的香甜嘛，软糯中带有几分可口，想让人……
叮——
裤袜里不该苏醒的小伙伴在森森的按压下猛然惊醒。卫师然被吓了一跳，宛如受惊的猫咪，“啪”地拍开森森的手。
“我要去洗手间。”他立马站起来，顾不了看起来有些失落的森森，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因特……”森森泫然欲泣，“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呀……”
银发妹因特拿起桌上的咖啡，小啜一口，看着师然急急忙忙的背影勾起嘴角：“你想多了啦。”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卫师然你逃不了了。
卫师然躲进洗手间喘着气。
啊，眼前一排便池，他习惯性走进男洗手间了。
还好有隔间，他锁上隔间的门拉开裙子拉链，半脱裤袜和胖次坐在马桶上。小**弹出来小伙伴神采奕奕，光彩照人，顶端还流着快乐的哈喇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以前它只对工口小说漫画里的剧情起反应。可今天，对着初次见面的女孩升旗敬礼了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胸怀宽广，取向兼容并包？
“莱兹……你确定嘛？”
门户大开卫师然一惊，下意识合拢双腿。男洗手间怎么会传来大姐姐的声音？和他一样走错地方了？
他多此一举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亲亲宝贝，当然确定呀。我刚数了，这个洗手间里没人了。”仿佛广播剧里男主角的低音炮嗓音出现了。门锁被他扣住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种类型的洗手间内部一旦锁上，外头就会显示里面正在打扫，暂时不可使用。
师然顿时红了脸，博览群书的他自然熟悉这样的展开。可小说毕竟是小说，是为满足良民意淫。这两人竟然付诸于实践，胆子太大了，公共场合胡作非为！难不成小说还真是取自于生活，升华成艺术？
“可刚才不有个人影……唔……”大姐姐的声音嘎然中断，变成口舌互相吸吮声音。
要命啦搞真的？没见识过真人battle的师然怎么受的了这样的刺激，他**的小伙伴气势更强硬了。
“放心啦，刚走过的是女孩，怎么会在这儿呢。”
师然听见衣料摩擦还有大姐姐的喘气声。
“在店里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了吧……”男子的话语仿佛恶魔的勾引，身在隔间的师然本就胸闷气喘，现在更是体温飙升。
“小声一点哦……外头还有很多客人呢……”
“呜……别弄了受不了了……”
一门之外的声响刺激着他活跃的脑补小剧场，明明只要自己走出这扇门，就能离开这个尴尬的场景。他现在的行为像个偷窥癖。
渴望的、难耐的，男女发出的声音在瓷砖的反射下回荡在卫师然的耳边。脑子里的思绪被搅和一团乱。此时此刻他是谁，他在哪儿都成了不必考虑的问题，只想追逐那最原始的目标。
咻——
白色的烟花升空绽放。卫师然的羞耻心也碎得四分五裂。
等到那双男女结束离开，师然才从隔间走了出来回到D15桌上。裙摆上的水渍已经干了。在共用洗手间里DIY这件事儿让他的心也干瘪了。
“时间有点长啊。”因特从背包里拿出厚厚一叠文档。
“要你管……”师然嘀咕，越过森森坐下。
“刚才对不起……我给你点了杯手冲咖啡！”森森把咖啡推到师然面前。
手冲咖啡……师然五味杂成地接过。还好没喝水！不然又得喷一身。
“手冲完喝手冲咖啡，供需完美匹配。”他心里已经写好了广告词，只差供应商付款了。
因特把文档怼在师然脸上。“你看下合同。”
师然不悦地挡住文档，拿到身前看。
摄影委托合同
甲方：因特·乌艾布
地址：仙岭市南山区飞鸟大道1551号
乙发：师然
地址：仙岭市南山区昆仑路233号201室
根据合同法和著作权法等相关法律法规规定，甲乙双方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就甲方委托乙方拍摄的相关事宜达成如下约定，以资共同遵守……
“你怎么知道我地址？”他大惊失色！公民的隐私还能不能守住了？
“接着读。”银发妹的指尖敲着桌面。
卫师然嘟起嘴继续往下看。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毛毛虫，绕啊绕，爬啊爬。虽说他成绩不错，但课本和合同完全是两个维度的难度。
Boom！脑袋瓜当机，试图重启。
银发妹翻了个白眼，拿着荧光笔在第一页划重点，“每次拍摄按照每小时300元日结……”
日薪数额宛如电流瞬间击中卫师然的反射神经，他鼻孔喷张，眼睛发亮。
“成交！”卫师然立马从包里掏出水笔。暑假里接的约拍单大多是300元一整天，私房还好，要是拍外景还得跑来跑去，风吹日晒，十足的苦力活，赚钱不易。如今这合同里300元一小时简直是做慈善，这钱自己不赚谁赚？
银发妹拿出两张最后一页，递给师然。他哗哗签下大名，字迹潇洒。
“还要按个手印，森森你给他食指抹点口红。”
森森握住师然的右手手指放在唇间，女孩的双唇柔软湿润，用力一抿。紧接着提起卫师然的手指往签名处猛按了下去，一锤定音。
一套流程如行云流水，卫师然茫然地望着森森的脸，再看看手指上沾染的口红渍。他的肩膀颤动。
明明该用印泥，实在不行还能用口红，为什么非要用二手唇膏。今天究竟被这女孩不自觉中吃了多少豆腐？脸漂亮也不能骚扰人啊。报警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