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惠篇.番外
四番:
二零一一,九月,二十二日,秋分
……
“你已經死了……”一遍,一遍,……,宛若神經質一般的,一遍,一遍……
“為什麼要害他……”一遍,一遍……,宛若神經質一般的,一遍,一遍……
回應的僅有這無盡的虛空,這也是當然的……若是在幾天前,美惠可是一個徹徹底底,完完整整的“非神論者”,這樣如同神經質一般的行為,就像是“狂熱的宗教者在祈禱”一般的行為……若是在幾天前,美惠可是不會這樣的,並非是她選擇了相信“有神論”,至少現在她還保留著“非神論者”最低的底線……,這樣做的原因無非僅有一個——僅僅只是在發洩自己的不滿,一遍,一遍……,宛若神經質一般的,一遍,一遍……
在美惠的記憶中的王曉明總是那樣的溫柔,無論對誰都是那樣的溫柔,所以美惠才會被王曉明吸引,並非僅僅只是那“青梅竹馬的姻緣“,恩,可以肯定,不僅僅是這樣的……,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擁有了這樣的情感呢?無法給出確切的時間,就連喜歡上王曉明的”決定性的瞬間的記憶“都沒有,因為那是滲透在日常的相處之中的,純粹的……,所以,無法給出確切的時間,無法回憶起那“決定性的瞬間”;但是現在的曉明變得“異常”,仿佛是脫線的木偶……,每一天,每一天……,每回都會去看望他,但是他一直都在睡著,仿佛是“想要做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夢”,美惠知道那一定是一個“無比悲傷的夢”,因為那流淌下來的,冰冷的淚水,確確實實的述說著,同時也證明著,那個“永遠不會醒來的夢”定是一個“無比悲傷的夢”……這樣的他卻每晚都拖著疲憊的身體,獨自在這裡,對,就像現在這樣,獨自一人,坐在這裡,心無旁騖,自言自語……,仿佛,真的是有人再跟他說話……,那是“異常的沉醉“,連美惠都無法觸及的“異常的沉醉”……,美惠就站在王曉明的面前,但卻沒映照在王曉明的眼中,仿佛他與她是存在於“站不同境界線上的人”,對,這是“異常”,用科學的解釋自然是“妄想症”,但是美惠現在更相信是“詛咒”……,人類在無助的條件下會不在自主的相信一些自己從來不會相信的東西,正因為如此,人類是需要信仰的,所以現在的她才會像“狂熱的宗教分子”一般……
“那是沒用的……”黑色的貓從黑夜中出現,細長的金黃色的瞳孔盯著美惠……,美惠沒有驚訝,至少沒有向歐陽玲那樣的驚訝,畢竟現在的她已經變成了“缺乏信仰”,所以她不會為一只能說話的貓感到驚訝……
“你不是已經發覺了嗎?......細長的瞳孔注視著,那是仿佛已經透視萬物的眼神
“你和他……已經站在了不同的境界線上……”對,美惠與他,已經“站在了不同的境界線上”了,美惠早已發覺,那個記憶中,無比溫柔的少年,已經是自己無法在觸及的了……這個無比悲哀,無比殘酷的,現實……
“所以無論你說什麼都無法傳達,正如在你的眼中無法將她直視,在她的眼中也映照不出你……,無論是你還是她,都無法跨越那【一線】,做出【平等的交談】……所以,那是無用的……”
“如果是你的話!……如果是你的話!……請救救他……”仿佛是找到了最後的希望,美惠如此的說道……在美惠的心裡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決意,只要能夠拯救那個溫柔的少年……
“真是遺憾!……本來打算以此回報汝將吾輩從那群頑童的手中救出的恩义,但現在……看來是沒辦法了……”,細長的眼睛審視著自言自語的少年,流露著無比的遺憾……,對,美惠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她救過它,在一個黃昏後的放學路上,從一群頑皮的孩子手中…….
“為什麼?……”仿佛是隨時都會哭出來一般,那是不願意放棄最後的希望所產生的表情,美惠對著黑色的貓如此問道……
“那【一線】並非【生死之線】,那【一線】是由那個少年創造出來的,任何人都無法侵害的【此世究極的守護】……”黑色的貓悲哀著望著那自言自語的少年,細長的金色瞳孔似乎是想要將眼前的少年看穿……
“人類還真是不可思議的動物!......竟能創造出将吾輩拒绝的【異空間】,真的是,不可思议……”黑色的貓毫不留情的感歎著,但那對於美惠來說卻是一個無比哀傷的結局……
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的方法,能夠拯救那個少年……僅僅只有他自己,也只能是他自己……,少年依舊在那裡自言自語,仿佛是捨棄了世間的全部,心無旁騖的,自言自語著……,少年在溫柔的笑著,那份笑容,似烈火,如殘陽,令美惠心痛……,並非因自己無法觸及,僅僅只是希望那溫柔的少年“不必悲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