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时间过得很快。
秦漓那日拜访佛门下山之后,这杭州城便下起了一场雨,使得杭州城一时秋意盎然。
不过,先前带着些许秋意的杭州城,现在温度倒是回升了许多,天色也晴朗了几分,是个出门游玩的好日子。
城内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许多小贩在街道两侧摆摊售货贩卖,小贩们用力大声地吆喝着,真是一声更比一声高,仿佛吆喝的声音越大就越有顾客光临。
吆喝声中有卖草药的,有卖从山中打猎到猎物的,有卖家里饲养的老鸡的,有卖鱼的,真是啥都有,好不热闹。
不知是谁家的马儿失惊,策马扬起一阵灰尘。
秦漓看着眼前络绎不绝惊避开来的人群,轻轻摇了摇头,伸了伸懒腰,她的身影从人群稀疏处悠然穿过。
街道上的人群还在叫嚷,而秦漓已经来到了杭州城的江畔了。
江畔独步寻花,杨柳依依。
秦漓望着碧波荡漾的江面,江上朦胧一只叶舟划过,悠然渐远,秦漓就算站在岸边,也能细微地听闻到那从小舟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
秦漓想了想,便叫了一个船家,烧了一壶温酒,随后她也来到了这江面之上。
船上温酒煮着,散出香气四溢,一阵清风来卷面来,吹得江面水波荡漾,带着水面水气的清香,令人沁人醺醺。
船家划着船,带着秦漓摇游于江中,观光着这一片江面山色之景。
秦漓悠然地拿起船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酒,清闲地靠在船头,不紧不慢地饮着,又是一阵风吹过,杯中水面泛起阵阵波纹。
这江水与这杯中酒一样,也泛起水波粼粼。
一时间江面很美。
“哗啦哗啦。”一阵声响。
船家划桨翻动了一阵不大的浪花,小船就像一叶扁舟,漂游于江面,船尾带着一道水花尾迹,两侧水波微微推开。
江面下鱼儿受惊涌动,江面上细微波纹不休。
秦漓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江上烟波。
这江水之景确实不负杭州城之名。
忽然,远处一只小舟缓缓驶来,皆如薄叶,悠然渐近。
舟中一声琴声奏起,尘缘中琴声,好似远离世间喧嚣,琴声与山水作歌,水平江静,一曲婉耳。
秦漓晃了一下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眯眼仔细朝那小舟看去。
她想看是何人在弹奏。
远远看去,只见是一位倩丽的女子坐在小舟之中,在她的身前摆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张古琴。
女子身穿浅色罗裙,玉簪着三千青丝,耳边青丝被那清风吹得飞扬,女子媚眼含羞和,丹唇逐笑开,真当是一代佳人。
“好听,真是大江之景美,丝竹之音美,这弹奏之人更美。”
舟上女人正入神的弹奏琴弦,突然间听闻到这样的一声言语,琴音中断,女子眉间带着一丝懊恼,抬起头来。
显然,女子以为又是哪个登徒子在调戏她了,只不过,当她抬起头来,愣了一下神。
只见对面船头,一位身穿道袍的俊美女子脸颊微红,慵懒地靠着船头,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十分轻佻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一名女子吗?
我这是遇见......女登徒子了?
想到这里,舟上女子脸色微微红了一下,这一红,便是一枝红艳露凝香。
一阵微风从江上刮过,吹动着江面水波晃动。
女子面容泛着红晕,恶狠狠地瞪了秦漓一眼,舒婉的眉目透着些许羞涩,媚眼含羞娇嗔。
哪怕秦漓如今是女儿身一时间,竟也有些微微有些愣神。
秦漓回过神来。
“着实抱歉,这琴声悠扬如若寄清风伴佳人, 是在下打扰到姑娘弹奏了。”
“而且在下所语倒是有些突兀了,没有顾及到姑娘感受,理应自罚饮一杯。”
那舟上的女子美眸神色流转,闻言不禁愣了愣。
对面船上,秦漓拿起酒壶,给自己添了一杯酒水,随即一饮而尽。
女子呆呆地望着秦漓,脸色更加红晕起来,这女子的行为怎么跟男子一般,十分大胆。
两艘船相互靠近,船流船桨划出水声轻响。
使得女子更能清楚地看清秦漓的容貌,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女子,此女子身姿风流,容貌俊美。
秦漓倚靠在船头饮酒入喉,这温酒香味淡甜,别有一番风味,她的嘴角带着一抹淡笑,两侧的发梢随着风儿吹动飘扬。
真是逍遥的人儿啊,女子看着秦漓内心感叹道。
女子续而低下头,纤细的手指捂着桌上的古琴丝弦,想了想轻声细语问道。
“琴音真的好听吗?”
“当然!”
秦漓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这琴声悠扬悦耳,娓娓动听,清音独立自清,轻动于江面不绝。
“那......让小女子,再奏一曲吧。”
说完,女子捂着琴弦重新开始奏琴,纤细手指挑拨着琴弦,琴声潇潇,好似一副江水山光作响。
江面之上,琴声不绝休,秦漓举起酒杯,杯中飘散出一缕热气,她抿了一小口酒水。
秦漓倒是有些微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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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之上,江流远逝,江水滚滚向东流,目不能及这江水的尽头。
然而一座耸立高峰之上,峰上有一小亭,这亭子修建的是温文尔雅,青砖瓦砾,几根红柱立着,柱子上雕刻着花纹,亭中摆放有一石桌,从此处可远眺于山下,也可眺望那江上烟波。
亭中,有两人坐在此处,是两袭白衣,亭中桌上还放着几壶酒与杯子,而在亭外则有一大石头,一袭黑衣正坐在石头旁,黑衣身前摆放着一张古琴,黑衣在抚琴。
琴声悠悠荡荡。
弹琴的黑衣的正是林嘉,而亭中的那两袭白衣,一人是公子白,另一人则是易邵。
“这凌霄派的景色可真是美不胜收啊。”易邵举着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亭外风景,含笑扭头对亭外不远处弹琴的林嘉说道。
林嘉听闻后停下了手中的琴弦,双手轻按在微微颤动琴弦之上,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曲子,他刚刚失误了一个音弦。
叹完,林嘉抬头看向易邵,看着易邵完全是一副游山玩水的模样,林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又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啊,来来,喝酒。”
易邵起身拿起酒壶朝林嘉走去,搭住了林嘉的肩膀上,凑到林嘉耳旁小声说道。
“殿下,不要想那么多,殿下只需要待在凌霄派之中,圣上那边应该不会再对殿下动手了。”
话说是这么说,只不过......林嘉倒是清楚自家兄长的手段,或许呆在这凌霄派中,恐怕也不是很安全。
公子白眯眼坐在亭中望着远处的两人,摇了摇手中的纸扇,神色有些古怪。
这两人......当着别人面,也真不怕别人会说什么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