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崖搜刮了自家亲家一番,那是相当开心,用喜上眉梢来形容根本不为过。更别提去的时候是四个人,回来的时候还拐回来一个徒弟媳妇,那可就更令人欣喜了。
距离“两年内抱徒孙”的伟大目标,又近了一步!
回程时,薛凝霜为了和朝丰年商量后续计划,故意没用她自己的飞剑,而是踏上了摇烛剑。
因此,薛凝霜这一路上都羞答答地牵着朝丰年衣角,那娇羞的模样就差一个把脸埋在他后背的桥段了。
庄云崖不得不给这俩影帝评价一句“好家伙”。
朝丰年和薛凝霜远远地跟着师徒几人,说笑的样子似乎像是热恋道侣在说着情话,但知道前因后果的庄云崖可完全没信这两人会这么干。
半天前,那臭小子刚刚不情不愿被迫前往薛府,才过了一会功夫这就真香了?糊弄谁呢。
反正这只专业坑徒弟坑了二十年的老狐狸,一点都没信这个整日吵着要去追寻前世真爱的大徒弟,会对一个只见了几面的薛大小姐恋到狂热。
“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啊,好美啊!”
下了飞剑,薛凝霜第一眼就被窝窝村的风光吸引了。
二里山离云中城并不算近,再加上朝丰年几人回程的路上,一路有说有笑,御剑的速度不快,所以回到家的时候已近黄昏。
而晚霞笼罩的窝窝村,恰恰就是一天中最美的。
这是一座梦幻的花园,没有城镇中常见的喧闹声,也没有来来往往的车马,一切都显得极为宁静干净。
村庄躺在二里山的怀中,被山上流淌而下的溪河一分为二。此时因为夕阳的余晖,小溪的水面正泛着粼粼波光,也就给整个村庄也染上了一层惊艳的金色。
而忙活了一天的人们,这会儿也开始赶起晚饭,轻淡的炊烟飘在上空,给这座有着淡淡金光的村庄带来一股别样的烟火味道。
薛凝霜静静地望着山下那片安乐的净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意蕴。
“难以形容,总之就是很美。”朝丰年站到薛凝霜身旁,“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现在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很舒心。”
薛凝霜点点头,“这里的风景是很独特,令人心境祥和。只是你们住的屋子为什么看着黑不溜秋的?最近着火了?”
朝丰年抽了抽嘴角,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用“师弟师妹好像已经做好晚饭了”给搪塞过去了。
修真者自筑基以后,便基本不用再依靠外来食物获取生存所需的能量,灵气转化而成的灵力,替代这些能量成为了修真者生存下去的根本。
所以,对修真者来说,吃饭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可能更多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关于“修真者吃饭不吃饭”这个话题,朝丰年其实私下里问过师弟师妹,得到的答案和他想的差不多——修真者眼里的饭相当于解馋的零食,只是尝个味道怀念下,反正修真者只要有灵力,完全不会饿死。
然后朝丰年就恍然大悟了:怪不得这帮神仙好像从来不上厕所来着,敢情只是保留了人类饮食习惯的怪物罢了……
作为未过门徒弟媳妇到家作客的第一顿伙食,庄云崖带着两个小徒弟着实花费了一般心思,树下的餐桌上摆满了孜然烤兔、酱香板鸭、叫花土鸡……总之没一样重复的。
“师父,您这是把后山搬空了?”
朝丰年嚼着叫花鸡,觉得这一顿可能是二十年来吃的最香的一顿,有些感慨。
“吃你的吧,哪那么多话,吃完赶紧上路。”庄云崖拎起葫芦喝了一口酒,隐在树荫里的脸看不太清楚表情,“这是师父这个月给你做的最后一顿饭了。”
朝丰年本来吃得正欢,听到这危险的发言直感觉阴风阵阵,“师……师父,有话好好说,我好像最近挺听话的吧。别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的,多不人道啊!说好的一家人相亲相爱呢?”
庄云崖坐到桌子前,对着冷汗直冒的大徒弟翻翻白眼,“瞎说什么呢你。我这是收到消息,说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朝丰年一看自家坑货师父竟然在说正事,于是收敛了玩闹的心思,认真地思考起来,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帮人还不消停?”
庄云崖转头望着天边越发浓郁的晚霞,哼了一声说道:“消停?如果他们知道消停,我们几个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朝丰年把手指靠在嘴唇上,示意刚想说话的师弟师妹保持沉默,随后便向薛凝霜投去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
薛凝霜知道朝丰年的意思,但是仍旧摇了摇头。
即便没有两家亲事联系着,单凭薛老爷和庄云崖多年的交情,薛凝霜也不应该在这个敏感话题上避开。
更何况她早在多年前就从薛老爷那有所耳闻,大概也知道庄云崖师徒几人为何会隐居在极为偏僻的二里山窝窝村。
朝丰年见状,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