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了。”沈江疲惫地靠在沙发里，他的对面是封洲封所长，身边则是惯用的唐刀，“所以，昨天才会让我去。”
封洲大大方方承认道：“对。”
准确说，他不是知道沈江与昨日的狂人相识，而是猜到了。
封洲不是沈江，不会在杀死狂人后追查身份。他做的，是一开始就去调查住在那里的人，看到名单上顾平的名字时，不禁有了奇妙的直觉。
“那家伙呢？姑且也是个组长……”怎么把组员们抛下不管，还害得一个人被吃掉。
“他去了啊。”
“啊？我怎么没看见？”
“中途迷路了，打了我好几个电话，还开了导航呢。”
“真有他的。”
沈江彻底无语。
要是那个人知道自己背后被评为“孤狼”，估计会很生气吧——他不是不喜欢集体活动，只是每次集合都因为迷路而迟到，还经常顺手解决别组目标，久而久之，就得了个不带队的孤狼组长名头。
都是天意弄人。
聊起那个少年，封洲和沈江的心情都挺微妙。两人相视，随即换了话题。
“你给顾平父母打电话了？”封洲文沈江。
“是。”
“他们什么反应？”
一般来说，狂人死后，会很快社会性死亡，其存在连亲人也未必记得。
说到这个，沈江就就觉得奇怪，他给顾平的父母打电话时，那头突然沉默，而后是僵硬地应好。
怪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沈江心中抱持着这样的疑惑。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想谈一谈他们儿子的事。”
“……很普通啊。”
“对吧？”
沈江感到困惑，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不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很想得开，很快与封洲进行下一个话题。
“你那个千里眼老弟说我什么了吗？我杀796号的时候，他可是紧盯不放。”
“796？编号这么快就批了？阿泽大概怀疑你不是人吧。当然我也是。”
“喂，狂人编号是你和其他分部代理所长一起决定的吧？说这个话不合适吧。还有，我可是彻头彻尾的凡人。你们太过分了。”
“一点都不过分。”封洲顿了顿，眼神扫向沈江身侧的刀，“……真受够你们了。”
他的话很有些意味不明，沈江抿了抿唇，不接话。
这个“你们”，是指他和谁呢？
在沈江的印象里，好像一切都还停在七年前的某天，那时，封洲也说了这么一句“真是受够你们了”，然后向他伸出手。
“走吧，谁造孽，谁偿还，这点觉悟，你们还是有的吧？”
造孽吗？
沈江迷迷糊糊地想，回到久未归的家，就看见妹妹收拾得井井有条的一切，还有那封还未拆封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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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敬启
见信如晤。
我想了很久，思来想去，最后能信任的人只有你。
你觉得疑惑吗？这个高中都没说过几句话的女同学怎么突然写这种信。
没错。沈江。是给你的。别怀疑了。
长话短说，我想把妹妹乔默托付给你。请你替我代为照顾。
我的时间不多了。
请你速来接走小默。
顺利的话我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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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闭了闭眼。
那封信就那样戛然而止。
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注定，他会在那天赶过去，他会在那天见到狂人乔如海，和人类乔默擦肩而过。
——再早一点的话！
沈江知道，这样的想法终究只是幻想，没发生的事就是没发生，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
长发青年想到了什么，再也不顾形象，四仰八叉地躺进封洲的沙发里，疲惫与无力感渗进他的四肢百骸。
到底怎么，才能撬开乔如海那张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