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和她的第一次约会。
其实比起“约会”这种暧昧不清的词，使用“相会”这种词会好一点，因为我既没有和她约好，也和她目前没有任何关系。不过看在我和她不是第一次碰面的份上，就满足一下我的恶趣味吧。
蜡烛、餐桌、餐椅皆准备就绪，现在就差把她叫起来了。
“起来了，安德烈娅。”
我把她叫了过来，她现在正趴在餐桌上睡觉。
“太阳晒屁股啦。”
虽然这里根本不可能出现太阳，唯一的光源是勉强存在的烛光。
“全勤奖要没了。”
“我起来了！”
因为起来的时候太用力了，她连人带椅子都往后倒，要不是我扶着，只怕会疼半天。
“这是哪里？”
她皱着眉头大口喘着粗气，不知是被陌生的环境吓的，还是被突然起床吓的。
“喝点水压压惊吧。”
我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灵异事件？”
“好伤人啊，你忘了你本身就已经在一个魔幻世界里了吗？”
“你是谁？这是哪？水里有毒吗？”
“为什么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你不喜欢这里吗？”
虽然的确是简单了一点，但是应该不至于不堪吧。
“不，与其说喜不喜欢这里，不如说这个环境太简单谈不上喜不喜欢。至于为什么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如果你能露个脸什么的我好不用对着空气说话，或许我能冷静一些。”
什么啊，原来是因为看不见我啊。
“你自然是看不见我的，因为这里是你的意识深处，你在这里能看见的所有东西都是从你的意识海里调出来的。也就是说，你没有喝过有毒的水，那么这杯水就不会有毒。”
“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没见过面吗？那为什么我和我的龙之前也没见过，却可以在签约的时看见它？”
“你把和她签约的地点当做意识了吗？你是和她意识相通，但你们签约的地点是在人界与异界相通的结界里，并不在意识中。”
“那我为什么会在意识中听见你的声音？”
“因为你的眼睛是我的东西啊，你难道没觉得我的声音很熟悉吗？”
“啊？”
只见她锁眉深思，突然惊呼出声。
“哦！你就是那个把我弄到这个世界的崽种！”
虽然我没期望她用什么好词，但也不至于用这么差的吧。
“恭喜你，猜中了。不过既然我能把你丢到这里，你说这种话，就不怕引起我的愤怒吗？”
“我无所谓啊，你都能把我弄到这，你要整我又何必一定是我挑事？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什么的随你喜欢，我只要知道你在叫我就好。”
“崽种。”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词？”
“因为我要表达我的愤怒。”
她一脸理所当然地喝了口水。
“你刚才说我的眼睛是你的东西，可以解释一下吗？”
“字面上的意思。那是我的东西，我在这副身体胚胎期的时候给她安上的。”
“理由呢？总不可能单纯是为了给个挂逼吧？”
“当然是为了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哇，亏我把这个东西想得牛牛逼逼。那监视我的理由呢？”
“你一直都在追问我，你不累吗？需要吃点什么吗？”
“这是谁造成的原因呢？我要吃芒果千层。”
我递给她一份芒果千层。
“我监视你的理由是想见证你完成梦想的全过程。”
“哈？我当时迷迷糊糊的，只是想过个嘴瘾，本就没想过借由你来完成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好吗？”
“那和我有关系吗？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把你的灵魂转移到这个世界的，并把你的灵魂塞进这个身体里，这么大的工程我可不会白给你做嫁衣。”
“神的劣根性。”
她发泄似地用叉子一刀切下一块千层放入嘴中。
“那你如何判断我有没有完成我的梦想呢？”
“我自有判断……”
“不行！哪有这样子的，我们人事部门要是全像你一样‘自有判断’，公司的绩效考核就不用做了。”
“但现在要说的话我就是老板啊。”
“那行啊，给个战略或者基础规划呗，绩效的评判标准就是从战略或者规划中拆分出来的。”
“嗯，我想想……第一，确保所有恋爱攻略对象顺利存活至故事开始阶段；第二，确保女主达成任何一个预定结局。”
“等等。恋爱攻略对象？女主？我tm是穿越到乙女游戏里来了？”
“对啊，这不是你的愿望吗？有男人，角色设定是恶役。”
“我一个恶役要确保所有恋爱攻略对象存活，还要确保女主和他们其中一个结婚？你是脑子瓦特了吗，让恶役做这种事，我到底是恶役还是活菩萨？”
“不一定是Happy
End啊，Normal End或者Bad End 都是可以的啊，只要是预定结局中的一个就没问题。”
“问题很大啊，这些攻略角色没一个是和我谈恋爱的，那你怎么能说是为了实现我的梦想呢？”
“你的原话是‘我渴望男人！我渴望成为一个有心机、有谋略的恶役大小姐！’，你又没说你要和男人谈恋爱。”
“你这阅读理解我给零分。”
她又发泄似的切下一块千层放入嘴中。
“我没有玩过这种设定的乙女游戏，所以也不知道这个游戏的人物、剧情，我怎么判断谁是攻略对象以及什么是预定结局？”
“我会以任务的方式提醒你的，只要你完成任务，不做多余的事，保护攻略对象、达成预定结局基本是可以完成的。任务有两种形式，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主线任务是一定要全部完成的，如果你不完成，那我就会把你杀了；支线任务是可以选择完成的，你全部都不完成也没关系。”
“我把这当乙游，你却告诉我这是RPG？”
“对女主来说自然是乙女游戏。”
“我要退货！不退就打315举报！”
“这里没有315，更没有618和双11，出门购物吧，宅女。”
“你果真是个崽种。”
她又是一刀切下一块千层，她的吃相一直都很斯文。
“为了确保我能够完成任务，我问你几个问题。”
“好。”
“问题一：女主会是穿越者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你是我的选择，但她可能是世界的选择。”
“也就是说她是不是穿越者都和你没关系是吗？行，下一个问题。”
“问题二：如果我完成了主线任务，但攻略对象意外死亡，我会被杀死吗？”
“当然会，因为你做任务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攻略对象能够顺利推动剧情。”
“但是我已经完成主线任务了，你不是说只要完成任务就基本可以保护攻略对象了吗？”
“是的，是基本但不是一定。因为他们是人。”
“这不是乙女游戏世界吗？”
“你怎么知道你所生活的世界不是某个游戏世界呢？”
“很有老庄思想特点的一句回答。”
“问题三：如果我完成了主线任务，但女主并没有达成任何一个预定结局，我会被杀死吗？”
“不会，你会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也就是说，女主达成了任何一个预定结局，我就可以回去了对吗？”
“当然，你满足了我的期望，自然有选择回去的权利。”
“问题四：我死在这里了，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吗？”
“你在做什么黄粱美梦？”
“行，好，妈的狗崽种。”
“问题五：这游戏有数值系统吗？”
“这个世界里都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数值系统。”
“那就好，我玩数值养成类的乙女游戏从没有打出过恋爱结局。”
“最后一个问题：你会保护我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愣了一下，轻笑出声。
“噗嗤，是保护而不是帮助吗？”
“谁还没有在跑团中被KP的‘帮助’坑过的经历呢？呵呵。”
“我当然会保护你的，我的眼睛。咒语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