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我还是坚持我的态度,我纪云没有作弊。”
纪云现在大概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瞅了一眼陆姓男子,亏自己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原来都是这个痴呆干的好事。
“噢,纪云你说自己没有作弊,那你呢,陆建强,你也认为自己没有作弊吗?”
陈主任看向陆建强。
“呃……我,我也没有作弊。”
陆建强犹豫地说道。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归结为灵异现象了呀?”陈主任收回手,转身拿了几份试卷,“两位同学,我也不怀疑谁了,这是重新出的一份卷子,你们懂我意思吧。”
“陈主任,试卷是马上做吗?”纪云问道。
“对,你们回去拿好笔袋,就在我办公室里做,现在是下午1点,你们老师现在应该在教室里讲期末试卷,你们就在这里写新卷子,写到吃饭,能写多少是多少。”
纪云走出办公室,在转角处等着陆建强。
“怎么,陆建强,你不是说要相信科学吗?这是怎么回事,给我个解释好么?”
“嘿嘿,纪云你不是也说过吗,这不过是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科学现象罢了,但那也是科学呀。”陆建强嬉皮笑脸地说道。
“可是啊,建强,你直接说你自己题目全会做,试卷自己填上正确答案不就好了吗?干嘛非要换我的卷子啊?”
“那也太离谱了吧,我就是重读十年也做不到啊,而且我最近摸索出了我这个“科学”能力的使用技巧,那就是按照我现有的能力做对比,越离谱的事情越不可能实现,就像你说的我题目全会做,那太离谱了。不过像是隔空取物、无中生有之类的,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可以实现。”陆建强解释道。
“所以你就拿我的作业本和文具做实验是吧,我说怎么天天在你桌上。”
“嘿嘿,都是小事,一个橡皮值几个钱啊,弄丢了我赔你就是了。但是你这次先写题目,别涂卡好么,还有你能不能改变一下写字的风格啊,第一次就模仿我的字迹来写,等我换过来后你就自己写自己的好么,秋梨膏。”
“你在教我做事吗?”
“纪云兄,别这样,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但这次你就帮帮我吧,让我也体验一下学霸的滋味好么。”陆建强恳求道。
“行吧,但我怎么好像缺个儿子呢?诶呀,建强你说怎么办好呢?”纪云故意拖着长音。
“爸爸,我是你儿子,求爸爸救救儿子。”
“嗯,爸爸很开心,就救你好了。”
“耶,爸爸万岁,儿子我好崇拜你啊。”
“滚,以后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
“好的。”
晚饭后,陈主任看着手中的两叠试卷,感觉头上的发际线又往后挪了一小段。
虽然两人的试卷字迹不同,但是答案却很奇怪,纪云的试卷答案全写了,而陆建强的试卷答案却都只留了最后一小问或最后几个点不写,至于两人写的内容也都大同小异。
“算了,快放假了,看在头发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他们,以后如果在这样那我头发都不要了,非让他们承认不可。”
陈主任将两人的试卷丢进回收废纸的纸篓,然后抚摸起自己飘忽的头发。
“唉……”
……
刚刚听陈主任说,这次学校文科第二名好像只有403分,理科最高分也就410分,而考了468分的纪云虽然是文科的,但去掉附加题那也是当之无愧的年级第一了。
纪云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十分淡然,但内心却掩饰不住兴奋,毕竟这还是纪云从小到大第一次考年级第一,是得好好纪念一下的。于是纪云决定今天晚上多吃一碗陆建强的合味道,毕竟自己儿子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他敢说什么吗?
纪云和陆建强回到教室,晚自习的坐班老师还没来,于是两人报告也不打就回到了座位上。
假期临近,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浮躁,没人在好好读书,班级里的声音也多半是讲话聊天发出的,杂乱的似乎有点像是读书声。
或许是早已发现大家心不在焉,一整晚都没有老师看班,只是偶尔窗外走过一两个巡视的教师,也不管你偷偷聊天,只是为了意外情况发生时能及时处理,毕竟明天就放假了,难保出现哪个神经大条的人干出危险的事情来。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痴呆从班主任那里要来了一张成绩表,让纪云着实尴尬了一整晚,各种人围在自己周围,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考了这么多分数,平时用了什么学习方法之类的话题。
这叫纪云怎么回答嘛,分数肯定是自己考的,但学习方法么,没自己这么开窍的脑子人才谈学习方法,真正的学霸从来不计较这些。
但纪云肯定不会说出去找打,只是模棱两可地套用老生常谈的“保持自制力,明确学习目标”之类的回答。
然后那些都想问这个问题围在纪云周围的人一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弄得纪云哭笑不得。
“我还以为平时老师讲这些不过是公式套话,没想到真的有用啊,暑假里好好试试这样学习的效果。”突然一个人思考出的结论引起大家的连连点头。
不过也有觉得纪云靠作弊才考这么多分数,以为老师一时疏忽没有注意纪云,正打算去办公室打小报告的人。甚至还在心里嘲讽纪云连作弊也不会做,哪有作弊这么引人注目的,果然是**,看他脸上那表情,真是恶心。
若不是纪云不会读心,不然他肯定会对这些“嫉恶如仇”的人表示同情:抱歉,爷还就真没作弊,爷就是这么嚣张,看不惯我又如何。
当然那些人也只是心里想想,嘴上是不会这么说的,那也太蠢了,不过告老师的小动作倒是可以做做的。
教室里顿时涌出几个人影奔向教务楼,自以为正在做正义的事情,殊不知是无用功,如果他们针对一下陆建强倒说不定会让陆建强吃瘪,但针对纪云就真的是无中生有了。不过或许是纪云的高调成功给陆建强做了掩护,才让他们没有注意到陆建强这个“恶人”。
不过今晚各个班的班主任都不在办公室,这些人只找到了办公室里照镜子梳头发的陈主任,于是冲进办公室慷慨激昂地说着纪云的种种恶迹,最后满怀期待希望惩戒纪云的他们只等到陈主任轻轻的挥手示意,然后就被赶出了办公室。
一脸懵逼,顿感无趣,分崩离析。
……
第二天上午,班长带着班里仅有的男生搬来了学校自制的暑假作业—把几十份试卷钉在一起的玩意。
不过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所以大家虽然对暑假作业十分沮丧单还是收下了,并且开始分配各自负责的卷子页码,到时候网上互相帮助。
发完暑假作业就是坐着聊天,等待体育馆里全年级家长会的结束,然后家长到班开班级家长会。
纪云看见这么多家长,心里突然想起几乎快要忘记的一件事,野外拉练时的车祸,那个女孩以及车上的同学似乎都再也没出现过,他们的父母会流泪吗?还是会忘记死去的孩子。
他们不会再记得要来学校接送孩子,开家长会,担心孩子的成绩。
或许他们会选择再怀一个孩子,户口本上会显示这个孩子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连一向粗神经的陆建强在听到纪云的这些想法时也会对那女孩感到可怜,质疑这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哪有什么问题呵?
大家并不是不仁不义,或许只是被迫遗忘了情感;大家并不是违背常理,或许只是被迫遗忘了常理;大家并不是看不到听不着,或许只是被迫遗忘了所有。
问题不在大家,大家都是被迫的。
李佳雯的存在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不存在常理的解释,又或者说这个世界不存在永远的常理。李佳雯的特殊能力,陆建强的特殊能力,似乎一切和这种特殊能力沾边的事情都是这样。
无法死亡,窥探内心,意识干涉现实,纪云知道这不科学,但它们却又现实存在着。
这世界也许真的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世界,纪云早就发现自己似乎根本记不起来疫小时候的事情了,自己上了哪所小学,交了哪些朋友,初中班主任是谁,班里最漂亮的是谁,纪云甚至感觉自己的记忆也许也不是真的,自己的父母可能也不是自己的父母。
突然想起那晚在草丛中醒来,耳边的风声似乎萦绕了很久,然后自己就开窍了。
李佳雯曾经告诉他她自杀的感觉,那就是难以忘记的疼痛,意识可能尚存但却不能完全控制躯体,渐渐地可以站起来走动,但身体还是疼痛,不过消失的很快,马上就跟正常人差不多。
纪云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不敢赌,他害怕,他怕自己真的死了,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就会尽归虚无。
看了看旁边发呆的陆建强,纪云选择等待答案自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