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是薇薇安的份。”一个穿着朴素却十分清秀的女人将一个盘子端到我面前。
这就是莉莉安娜,我的师傅,本来应该是,从今早开始就有点不一样,一切都不一样了,哪怕是看到的世界。
我从来都不知道,薇薇安竟然是色盲,直到我从她的视野里看到她的世界。
今早起床开始我就变成了这个我有些讨厌的小姑娘,但是却一点也没感到惊慌,因为在我变成了她开始也同时拥有她的记忆,对于她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总之还是先弄清现状比较好。”我放下手里插着煎蛋的叉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莉莉安,我想去找华德。”
“哎?今天是礼拜日啊,就算华德不信神也要放假的啊,再说你不应该去教堂吗?”
“礼拜日?”
“你是不是过傻了?”
莉莉安把土墙上挂着的草纸日历递了过来。
真的是礼拜日,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明明昨天才刚过完礼拜日。
“那我先去教堂再去找华德可不可以?”
“也行吧,不过你得先找到他,如果你看到他在酒馆的话就把他叫回来,别让他总喝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华德那家伙成天只会喝酒,一有空就去当酒窑子。”
“还不是你逼得。”我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这个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多岁的女人一到工作日就对我实施无情地碾压,还把一堆麻烦事推给我,搞得我只能去酒馆解闷,顺便逃避一下职责,而且我学医的理由也不是为了打杂。
虽然我在莉莉安手下学徒但是要说我最厌恶的人是谁,那无非就是莉莉安娜,从出生就没有想过这种事,在战乱时期竟然会有人蠢到去救那些付不起钱的人,卖给他们的价格甚至还没有所需草药的成本高,而且都是些特效药……民间不该有的技术。
只要从南城回来,莉莉安答应我只要完成这次救灾就可以让我出师,我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可恶的,只会压榨百姓的帝国,到别的地方拥有新的生活,就去迪斯尔瓦,听说那里皇室和人民平等,明明早就准备好的。
跟莉莉安和纯真的薇薇安比我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如果没出生在这个世界就好了。
“啪!”
脸部的疼痛感让我完全停止了思考,一屁股坐在不平的地面上,是谁打了我?明明什么也没看到,是我的左脸挨打了,但是左边没有人,只有我自己的左手举在空中。
“薇薇安?”
“你干嘛打自己?快站起来!”
莉莉安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我裙子上的灰尘。
“薇薇安?”莉莉安注视着我的眼睛,这让我不经意的想要回避她的视线。
“啊?”
“你今早状态就不太好,饭也没吃多少,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只是有点没精神。”
莉莉安带着半信半疑的表情盯着我。
“真的没事?”
“没事,我现在该去教堂了,下午我就直接去找华德,莉莉安不用为我担心。”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莉莉安目送我离开,走在昨晚的街道上,我凭借着记忆寻找着教堂。
话说在薇薇安的记忆里,莉莉安是什么时候……
我搜索自己脑内的记忆,发现除了日常的那一部分竟然全部都是空白,占了所有记忆的一大块,这块记忆到底是……话说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比起说是丢失,空白,还不如说是被遗忘了。
“人是会忘东西的啊,我在想什么。”
我注视着自己的左手陷入了沉思,是我的问题还是这个世界的问题,听说强大的魔法可以做到转移灵魂,但是魔法只有贵族才有,那我是怎么会占用薇薇安的身体,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我对于她来说只是额外获得的一块记忆,因为量更大所以引导了她的主意识,但那样的话就代表“我”仍然是薇薇安,从来没有变过。
马上就到教堂了,我拉回自己的意识,才注意到自己右手一直握着自己胸前的项链,这条项链从我,不,还是说“华德”吧,我现在大脑很混乱,本来没有这么严重,但是刚才一下回忆起了所有的记忆,信息量未免有点大,甚至有点精神分裂的感觉,但是这条项链……
这条项链从华德刚刚成为莉莉安的学徒的时候薇薇安就一直戴着,即使到现在华德也不知道这条项链到底是哪来的,就算是刚才的记忆里也没有。
在思考时握着这条项链应该是薇薇安的习惯,应该对她意义不凡。
“我发自内心地向光明之神祈祷,我们都是您虔诚的信徒,请保佑我们……”
从教堂里出来已经中午了,回头看着这座外城破损不堪的教堂,这是当初那什帝国攻打首都的时候被炮弹炸的,到现在还没有修补,大理石穹顶的正中央还有一个大洞,在晴天充当明灯在雨天只会漏雨。
话说华德的父母也是那个时候……算了,不想了,华德还算幸运,有丽娜陪他熬过了悲惨的童年,只是有点遗憾,明明丽娜当药师的天赋比华德还要好,即使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的生活现状对她也是一种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