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朔朔的飘着,将这个边陲小镇,掩埋在这片白色中。
所有的商户、修士,还有一般的平民,全都躲在家中,闭门不出。
整个小镇,显得空荡荡的。
就是在这满天飘雪的日子里,这个小镇,还是迎来了它的客人。
在小镇口,出现了一个黑点。
黑点慢慢变大,显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而在他身后,一个雪团,居然会动,着实让人觉得惊异。
哦不,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所谓的“雪团”,其实是一个穿着白袍的少女。
因为风雪太大,她又穿着白衣,才给人“一团雪在走路”的错觉。
男人极冷漠,他和少女一路上也仅有一句交流。
“不去传送阵吗?”
“先去看看他们吧。”
面对少女的决定,男人没有丝毫的质疑。
她说,他做,仅此而已。
白袍少女,一直处于领导地位,她多次对男人指示方向。
毕竟,那飞剑里残留的熟悉的气息,已经很淡了,就算是她,也不好辨认。
白袍女主导的地位,在踏进小镇的刹那,改变了。
本来两人之间,有着一段距离,白袍少女却在进小镇的刹那,贴近了黑袍男人。
她娇小的身体依偎在黑袍身边,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是同伴,也不像是恋人,更像是父女。
虽说,她足足有着一米六的身高,并不是很娇小。
但是无奈于,男人太高大了,两米的他,不愧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大雪弥漫的小镇上,迎来了两位客人。但是这里,并没有任何的欢迎仪式。
有的,只是漫天飘洒的大雪,还有那令人孤寂的寒冷。
“咚,咚,咚。”
陆府的大门前,响起了敲门声。
只不过,看守大门的仆从,因为太过寒冷难以抵御,移到了别院。
所以,敲门声响了几下,却没有人过去开门。
照顾陆离的香儿,正在思考人生,却突然听到了大门口的敲门声。
虽然奇怪,这么大的雪,居然会有人敲门。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女仆,她一定不能让主家有什么隐忧。
香儿在床边,找了把更结实的打伞,过去开门。
“谁呀?”
香儿自然不可能直接给外面的人开门,她也是很警惕的。
“我是过路的旅人,外面太冷了,雪好大,能不能让我们进去避避风雪?”
门外传来了沙哑的男性嗓音,而且有些有气无力,似乎真的是因为饥寒交迫,而不得不寻求庇护。
香儿犹豫了一下,她心中的善念被激起,不过她又警惕的问道。
“你们?除了你,还有什么人?”
“嗯……只有,我和我女儿。”
外面的男性,稍微犹豫了一下。
只不过,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就让香儿感觉到了不信任。
联合今天诡异的雪,还有两个不速之客,香儿本能的是拒绝的,她并不想给门外的人开门。
犹豫了片刻,香儿下了逐客令。
“对不起,你们走吧……我们家住不开人了。”
“等等!”
门外的声音,不甘心的提高了嗓音。
“让你家主人出来,他会同意的。”
“很抱歉,就算是主人出来,也不会……”
就在香儿委婉的拒绝门外旅人的时候,木槿正巧在东厢房门口,看到了大院门的一幕。
妇人走了过来,对香儿问道。
“怎么了,外面有人进来?”
其实,妇人在看到香儿在门口的时候,眼神是非常闪亮的。
虽然推演告诉自己,丈夫可能永远回不来了,但是,她一直有着自己推算错误的希望。
此时看到大门,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丈夫回来了。
“没有,夫人……”
香儿想都没想,就打算将外面的人拒之门外。
似乎是听到了香儿的拒绝,也知道了是正主来了。
门外的声音,再次拔高一个声调,虽然依旧沙哑,却很洪亮。
“夫人!我们是路过的旅人,因为风雪太大,想要在您这留宿一晚,还请您通融。”
“对了,您只要看一看这个,就会做出决定了。”
男人说着说着,便将一柄小飞剑扔了进去。
香儿看到一个飞剑袭向木槿,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只不过,木槿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不要担心。
木槿从容不迫的接住飞剑,却突然浑身一颤。
“夫人!”香儿赶忙扶了扶木槿,她心中暗暗自责,自己没有替夫人挡下这一偷袭。
“你这个混蛋,居然敢打伤夫人!”香儿气呼呼的说,她生气极了。
香儿自从被木槿带回陆府,就将她当做亲生母亲一样看待。
贵妇人摆手,示意香儿稍安勿躁。
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打开了门。
大门打开,一大一小两个旅人出现在木槿和香儿面前。
小旅人一身白袍,整个人都缩在斗篷里,她似乎很怕生,紧紧的抓着黑袍男人的衣角。
看得出来,小女孩年龄不算大,约摸十二三岁。俏生生的,看来很耐看。
黑袍的男人,则很高大,显得略有些粗犷。
他恳切的看着木槿,恭敬的喊了一声:“夫人……”
木槿点了点头,她理解了男人的意思,而且她更想要和他单独谈一些事情。
“香儿,把小姑娘送进西厢房侧边那个屋里歇息。”
“是的夫人。”
香儿恭敬的回复,然后拉了拉小女孩的手。
“走吧,小妹妹,跟姐姐去屋里暖和一下。”
白袍小女孩怯生生的看向了男人,粗犷的中年人哈哈一笑。
“玉儿,去跟姐姐上屋里暖和一下,爹地一会就过来。”
得到父亲的同意,女孩才任由香儿拉着进了屋子。
待只剩下木槿和黑袍男人之后,木槿压下心中激动的心情,询问道。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鄙人单名一个竹字。”
“原来是竹先生啊,冒昧打听一下,您从何处来?”
“我们只是一些四海为家的散修旅人罢了,居无定所,倒是夫人不用担心,我们歇息一晚就走。”
黑袍男人看穿了木槿的想法,索性直言相告。
木槿深深看了黑袍男人一眼,心中思量:这人不简单。
说话滴水不漏,而且还逐渐掌握了主动权,这可不是一般的散修能够做到的。
“竹先生原来是客,多住几日也无妨的。”
木槿又客套了一下,话题终于绕到了自己手中的匕首上。
“只是,我有一思顾虑,不知道先生可否告知?”
“哈哈,夫人但说无妨。”
“就是不知道这飞剑,先生从何而来?”
黑袍男人顿了一顿,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他缓缓道:“在雪地中,偶然捡到……”
他随口描绘了一下自己的旅途,然后将一切归于偶然。
木槿听了,微微动容,她怀疑男人在骗自己,却也没有没有不去相信的理由。
对丈夫的种种心情,最后只能埋在心里,维持表面的坚强。
“嗯,那我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竹先生先进屋吧”
“多谢夫人。”
男人微微躬身,笑了笑,然后去了自己女儿在的房间。
他的表情重新变得淡漠,眼神也开始冷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