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舞会才到一半,地上的这两滩软泥就被全班同学带班主任 Meiko 再外加音乐老师 Kaito 组团围观了。“明天庆功宴,在哪个哪个饭店,你俩打算几点来?”Kaito 蹲到 Miku 和 Luka 身边。
她俩同步摆手说累到不愿意动弹、只想在家歇着,可 Meiko 是带头不干:“不去怎么行,你们两个功臣不去那还叫庆功宴么。这顿饭我们全班必须请。”
“就是就是,大不了我们上你家把你俩抬过去。”Teto 坏笑,“就算你俩在被窝里也连床一起照抬不误。”
见 Miku 听说有得吃便稍微有点心动的样子,Luka 只有边嘀咕“这个吃货”边“放~过~我~吧~”地求饶的份。
求饶归求饶,该去还得去。周三两人睡到九点多,起来梳洗了一下直接去定好的饭店。路上 Miku 还问 Luka:“姐,那我过会就放开肚子吃了啊?”
“吃就吃呗,还怕吃不起不成。”Luka 忍不住笑,“我就不信你再怎么能吃还能把班上将近三十人凑的钱都吃下去。”
Miku 一听这话,暗地里比了个 V 字。Luka 也没看见,可结果吃完之后她是横抱着 Miku 回家的。“叫你放开吃你还真下狠哪?”到了家,Luka 把动弹不得的 Miku 放到床上,又替她换掉衣服,“这你一个人都吃下去多少了,虽然没有三十人可也总有三个人的份量了吧。”
“但是好吃嘛~”Miku 呻吟。
“没有但是!”Luka 伸手给 Miku 揉着撑得鼓溜溜的肚子,“好像你在家跟哪个粉毛宅女的妹妹一样吃不饱饭似的。话说我现在真怀疑我以后做饭是不是应该多下点米了。”
Miku 连连摇手:“不是啦不是啦!我们是没有固定饭量的,大不了这顿吃多的存起来以后用呗。”
“那下顿不给你做了。”Luka 戏弄道;结果 Miku 马上吃货本性显露无疑地大叫不行,Luka 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真是……算了,以后别干这种傻事了。”
Luka 说着起身要走。Miku 伸手拉住:“去哪?”
“去弄点助消化的药啦。”Luka 往楼下指了指,“还是那句老话,希望人类的药在你身上也好使。”
当晚 Miku 就跟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了,Luka 还心说“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第二天去了学校,上午没什么事,下午开班会时 Meiko 春风满面地进屋:“刚才我们先开了个祭典的总结会,你们绝对猜不着总结报告里是怎么说的。”
全班一起问是怎么回事。Meiko 学着照本宣科的语气:“今年各个店铺的收入情况差距严重:饮食类收入明显多于往年平均水平,但观星馆鬼屋这种游览类的收入下降甚大。至于人气方面,人最多的是高二几班的演唱会,最少的则是学校的校乐队。顺带一提,听担任乐队顾问的老师说,乐队队长突然辞职而且转学了。”
前面的内容没人在意;等到最后一句“乐队队长辞职”,屋里立刻热闹起来:有说队长心眼小输不起的,有说是不是太欺负人了点的,叽叽喳喳不一而足。Miku 瞅了一眼 Luka,见她耸肩摊手“她自作主张跟我有什么关系”,也只剩苦笑的份。
让 Miku 头疼的考试以及假期开头的写作业时间过后,暑假才算是真正开始。
Luka 还闹着说这次假期再怎么说也算是一周年、非得去哪玩玩才行不然没有纪念意义,Miku 原先也这么打算的,可杂音就跟算计好了似的过来露脸:“嘿,这眼瞅都快高三了,你们也该琢磨琢磨毕业之后先干点啥啦。”
“现在不想寻思那个~”Luka 苦瓜脸。Miku 拍肩:“实在不行就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一样,去做歌手?”
Luka 嘀咕:“虽然不大情愿,不过先去试试看吧。”
“什么不情愿,演唱会上你唱得比我还欢好不好。”Miku 吐槽。Luka 刚想顶,杂音却来了兴致:“歌手?演唱会?”
两人一五一十地把祭典那段时间的事一学。杂音正色:“这个真可以有。你们俩这两条声线一把琴技,不火没天理。”
“你又没现场听过,瞎说啥。”Luka 撇嘴。
杂音不满:“啥叫瞎说,就算我没听过底下观众总听过吧,看他们那反应你还没自信?”
Luka 不吱声了。她是很想用“好啦好啦到此为止”来结束这个话题的,可一寻思高三肯定要有进路调查,与其留到将来再烦恼还不如现在先定下来。况且 Miku 也是专程来搞音乐的(虽然 Luka 嘴上不承认),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碍了 Miku 的手脚。
这边 Miku 看 Luka 沉默,忙解围:“火了才有麻烦吧,万一暴露了什么的。”
“这你怎么还跟以前 Luka 似的、成天就只会担心暴露身份这个那个有的没的?”杂音把两人做一堆损;Luka 嘟嘟囔囔“反正我就只会担心那边啦”地闹起别扭来,杂音全当没听见,“放心啦,这年头一个艺人一个组合才能红多久?大不了过几年就悄悄换个行当呗,反正时间有得是——”
杂音还想继续说,可 Miku 看 Luka 闹别扭了,寻思还是别让杂音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接着捅吸血鬼关于年龄的心伤为好,就强行打断:“啊~啊,中午了,我去弄点吃的。来不?”
Luka 一听这话,“那我先去洗个手~”地弹起来就跑。Miku 在身后取笑:“还说我是吃货呢!”
“吃货跟厨子能一样么!”已经进了走廊的 Luka 大声顶。
杂音被刚才 Miku 这么一打断,仔细寻思寻思也有点自悔失言,闷闷地吃完中午饭就溜之大吉了。
Miku 把碗筷杯盘扔进水池里刷洗干净放回架子上,转头只见 Luka 坐在饭桌前发起呆来。正当她犹豫是应该出言开解还是应该装没事人的时候,却忽听 Luka 低声:“‘时间有得是’,吗……”
“……嗯。”Miku 轻轻走过去,从后面连人带椅背一块抱住。
结果这一下午 Luka 都没精打采的,晚上太阳刚落山就早早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 Miku 正睡得迷迷糊糊,谁知旁边 Luka“哇!!”一声大叫把她给立刻吓醒。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处,Luka 在那坐起上半身手捂心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明显是做了噩梦的样子。
Miku 看这样,稍一回忆昨天的事便明白 Luka 刚才做的是什么梦了。她也不说话,只是温柔地望着 Luka。
这边 Luka 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呼吸,想到刚才 Miku 八成被自己吵醒了,于是转过去查看。
一回头却见 Miku 微笑着朝自己伸出双手。Luka 眼圈立刻红了,呼啦一下扑过去。
后来她们到底是决定去外面野餐一顿,地点选在市郊树林里大撞击坑这么一个超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走在路上,Luka 手臂挽着一个大到有点不像话的竹篮子:“那啥,这点东西我总感觉不够你吃呢?”
“你是把我当成黑洞了是吧?”走在后面的 Miku 伸手往 Luka 后脑勺上一戳。Luka 顺着力道摇头晃脑:“差不多。”
“差什么不多! ”Miku 直乐,“快走吧!一会该热起来了。”
Luka 嘴上说着“走那么快一会该岔气了”,脚下可是加快迈步。Miku 在后面紧追:“喂喂!快过头了啦!”
到了地方,两人找了块平整点的地面铺好垫子,又从篮子里拿出三明治紫菜卷之类方便直接拿着吃的食物。Miku 还顺手往嘴里填:“啊~呣。好吃。”
“急啥,又不会跑掉。”Luka 把保温瓶装的凉水拿出来,“别噎着。”
“不吃的话会被你先吃掉的~”Miku 一点也不文雅地大嚼特嚼。反正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吃得爽才是正经。嗯嗯。
Luka 正拧开瓶盖往出倒水呢,一听这话差点没扬到对面 Miku 脸上:“我又不是你!”
闹了一会之后,Luka 也拿上一个三明治小口小口咬着。Miku 手里换了一根竹签子扎的烤肠:“姐,最近怎么感觉你做菜少放盐了?”
“都说吃盐太多对身体不好。”Luka 两根手指捏了个少量的手势,“而且总觉得家里盐用得有点太费了,得省着点。”
“明明夏天出汗多、正是吃盐的时候~”Miku 说了半句之后自己又反应过来了,“喂,这么说来冬天的口味不会更淡吧!”
Luka“嗯”了一声。Miku 作晴天霹雳状:“唔呀!?”
“这只口重的吃货!”Luka 哭笑不得,“不就少放了点盐,至于么!”
Miku 忽地换上正常表情:“确实是不至于。不过说实话,我还以为你的味觉减退了呢。”
Luka 愣:“味觉减退?”
“比如随着年龄增长吸血鬼本性逐渐觉醒越来越远离人类什么的。”Miku 放下空签子,趁着 Luka 也正好吃完手里三明治的功夫过来拉开她嘴唇仔细看,“犬牙这也没变长啊。”
“现在早没有那样的啦。”Luka 摇头顺便把 Miku 的手甩开——怕说话时候不小心咬到,“再说我又不会不定期流鼻血。”
这回轮到 Miku 不解了:“流鼻血?”
“没,只是突然想起以前从哪看过那么个漫画而已。”Luka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起来这句话的。
那一大竹篮子吃的硬是被两人(而且主要是 Miku)打扫了个干干净净,除了竹签子塑料盒之类不能吃的以外一点没剩。顺带一提,Miku 甚至想把垫子上的面包渣捏起来吃掉,被 Luka 赶紧按住:“别别别!这点不算浪费,不算浪费~”
Luka 说着用手把面包渣都扫走,Miku 这才死心:“嗝~饱了饱了。”还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嗝。
“看你吃的。过来。”Luka 转过角度做出膝枕。
Miku 立刻“呀哈~”地倒下来躺到 Luka 腿上。“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了一年啦……”Miku 转头,看向旁边的撞击坑,“这里都开始长出草来了。”
“是呢……”Luka 抚摸着 Miku 头发,“现在想想,以前那些事真就跟做梦一样。”
“那,是美梦是噩梦呢?”Miku 转回来,仰头跟正上方的 Luka 四目相交。
Luka 挤了挤眼睛:“你说呢?”
Miku 嘿嘿傻笑。谁知 Luka 忽然习惯性地左右看了看没人,随后弯下腰来,往 Miku 唇上一啄。
“Luka?!”Miku 吃了一惊,连称呼都不知不觉换回来了。
这边 Luka 脸上发起烧来,害羞地抬头望天:“怎、怎么啊……”
“……Luka!”Miku 按耐不住,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反身抱住 Luka 就回吻上去。
本来主动献吻的是 Luka,可 Miku 这一作出回应反倒让她慌了神,两只手端着不知道该往哪放。
两人就这么在树林里一路亲到黄昏。回家的路上,那两张脸都比天边晚霞还红——当然香肠嘴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