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 Miku 和 Luka 就动身去隔壁城市找房地产中介。
“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店员问。
Luka 说明来意:“我们是即将入读五田大学的学生,想租一套双人的房间。”又指指 Miku,“我妹妹不喜欢人多吵闹,所以环境越安静越好。”
Miku 悄悄嘀咕“明明你也不喜欢人多干嘛光拿我当挡箭牌”,Luka 只装没听见:“偏远点也没关系。有这样的房源么?”
“像二位这样要求的还真是少见,一般学生都是要找交通便利的。”店员笑笑,“请在这里稍等,我去查一下。”
店员说完回去后台了。Miku 转头打量着四周张贴的广告:“希望能找到,不然真得跟杂音说的一样了。”
Luka 摊手:“安啦安啦~我们这隔路条件的不说要多少有多少也差不多,找不到才有鬼。”
“明明在这就有个吸血鬼的说。”Miku 压低音量。Luka 伸手指头戳过去:“那能一样么,又不是哪本宣称不好改编成动画的轻小说。”
正闹着,看店员回来了,这俩家伙连忙装出正经样子。
店员手里几张打印纸:“符合两位要求的有这三处,这是房间的平面图、状况描述以及在地图上的分布,请过目。”
两人接过仔细看看、又商量商量,最后 Miku 拿起其中一张纸:“我们初步决定要这个两室一厅的了,能带我们去看一下吗?”
不料店员听了,面露难色:“呃,这间吗?”
“嗯?”Luka 一愣。
“……没、没什么。”看店员吞吞吐吐的,这边两个满头雾水地大眼瞪小眼。
到了地方,她们第一眼就相中了:位于郊区、只有一层的平顶小房子,而且周围人烟稀少不走个十分钟都看不到别的建筑。“居、居然有这么理想的!”虽然才在纸上看过,可进了屋见到实物时 Miku 还是不由得感叹,“而且连家具都是全套!”
“哎对,你刚才是要说这房子怎么来着?”Luka 想起店员当时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追问。
“这里以前死过人,现在还在闹、闹鬼,之类的……”店员自然是怕被嘲笑,小声说道。可 Luka 跟 Miku 两个是何许人也?听对方这么说还真往那边寻思了。“闹鬼?”Luka 暗中动用吸血鬼的视力挨个房间扫上两眼,觉得这里实在不像是会有什么作祟的样子。
店员只看见 Luka 满屋踅摸,正暗自嘀咕“居然没被当笑话”时 Luka 却又转回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太清楚,只是之前的住户都是因为‘东西经常会自己移动’‘明明没人的地方却有说话声’‘三更半夜房顶上还有人在唱歌’这种理由才退房的。”店员抬手示意,“而且事实上这里已经有一年多没人住没人打扫了,照理说里面应该满是灰尘才对,但一直都这么干净。”
“也就是说,这里没人住的主要原因不是偏远而是闹幽灵?”Miku 眼珠一转,“那我们确定了,就租这里。”说着给 Luka 使了个眼色,那意思“等晚上咱俩看个究竟”。
Luka 也点点头。店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要住这间房子?看两位都是女生,在下觉得还是……”
“不劳费心,我们其实是对超自然现象有点兴趣的那种。”Luka 随口一个谎不红不白地扯出来。身旁 Miku 心想“这话从我俩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一点可信度也没有”。
不管 Miku 怎么想,反正店员是信了:“……那也好,请跟我回去办手续。”还叹了口气。
填完表格,Luka 见租金便宜,索性一次交了大学三年的份。
收好领到的钥匙,两人出了中介店门就是一个高位击掌。“没想到这么顺利!”Luka 比 Miku 还兴奋。
“不许抢我台词!”Miku 佯怒,“行啦行啦,别在这激动,回家搬东西去。”
Luka 没反应过来:“搬东西?搬什么?”
“琴呗!”Miku 无奈状,“亏你还是学电子乐器的说。”
“啊,倒也是。”经 Miku 这么一说 Luka 才想起来,“……不过怎么搬?那么大可不好上车。”
Miku 往两侧端起手臂做了个“飞~”的手势:“不是还有架飞碟么。”
一溜烟回到家,Miku 挨个屋进去转一圈确定哪些东西晚上要带过去——虽然只需要搬进房顶飞碟舱里、过去之后那边更是地广人稀没人看见,可低调点总归没坏处。“先把琴记上,免得忘了……衣服被褥拿着,反正有衣柜放……厨房里记得那边是只有固定的炉灶烤箱之类大玩意~算了,杂七杂八的等到地方现买也成……”Miku 手里拿了个本,一边念叨一边在上面记,“啊对,稍微带点吃的过去。不然明天早上该饿肚子了。锅碗瓢盆也得拿几样。”
Luka 跟在 Miku 后面,把她挑上的东西打包装箱:“哎,你说~中介店员说的、那房子闹鬼的事,会是真的么?”
“我是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Miku 看有几项要带的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对应的条目前面分别打勾,“毕竟就算交通再怎么不便,那么个好房子也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空下来,而且还那么便宜。”
“也对。”Luka 搬起琴放到地下,转身开始拧琴架上连接用的螺丝,“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真的也奈何不了咱俩啦。”
到晚上黑了天,两人悄悄把堆在客厅里要拿的物事搬上飞碟,确定水阀电闸煤气管之类都关好后锁上房门。
回到飞碟里,Miku 按下启动按钮:“唉,多长时间不碰我都有点忘了。”
Luka 一听这话,赶紧作势抱住装电子琴的长盒子:“你可飞稳当点;其余的都好说,别把琴弄坏了就行。”
“喂!”Miku 又好气又好笑,“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啦!”
这时控制台上表示准备就绪的绿灯也亮了。Miku 轻抬操纵杆,飞碟起飞向新房子的方向飞去。
“先落到旁边地上吧,好搬东西,等搬完了再让它上房。”Luka 从舷窗往外看去,总觉得房顶那点小地方停了飞碟就没处落脚了。
Miku 操作飞碟停在房子边上的空地,又打开舱门放下舷梯。Luka 左右手各拎起一个箱子:“Miku~去帮我开门~”
“好好好。”Miku 习惯性地回了一句,掏出房子钥匙当先往出走。
来到房门前,Miku 还没抬起手呢,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个缝。Luka 愣:“没锁?”
“我记得回去填表格之前店员顺手锁上了呀?”Miku 插上钥匙、试着来回拧了拧,是正常的上锁开锁手感,“确实没锁,不过这荒郊野外的也不像有哪个小偷会来替咱俩开开。”
“不管怎样,我先进去看看吧。”Luka 把手里箱子放在地上,“你先在这等着。小心点。”
Miku 依言拔下钥匙收好,躲到旁边;这边 Luka 小心翼翼地迈进门去,顺手打开灯。
可她这一开灯倒好:只见玄关站着两人!胆大的 Luka 尚且吃了一大惊不说,连外面离得挺远的 Miku 都吓得嗷一声。
Luka 定了定神,再细看处,只见这同样满脸问号的两人外表跟自己和 Miku 差不多,也是十几二十岁左右的女生。“竟、竟然有人类能看到我们?!”其中一个头顶绿色短发、身穿桔黄短衫白短裙的惊呼道。
“什么‘人类’。”Luka 露出自己两边的犬齿,“看看这个。”
“吸血鬼加外星人,这算啥组合?”听 Luka 把她和 Miku 的事简单说完,另一个上身黄黑马甲下身黄白相间百褶短裙的金发女生嘀咕。
早过了害怕劲的 Miku 顶回去:“你们就是晚上在房顶唱歌的幽灵吧?还好意思说我们。”
金发撇撇嘴不吱声了。这边刚才那个绿色的插话:“这么说来,你们是要搬过来在这住下了?”
“至少要住个两三年的。怎么?”Luka 半开玩笑,“莫非你俩想来一个赶走一个来两个赶走一双?”
“以前是,不过这次不是。”绿发女生连连摇头,“好不容易才碰到能接受我们的住客,而且又都是人类以外的同伴,就想说大家交个朋友。”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金发,“我叫 Gumi 她叫 Lily,你们是?”
Luka 见对方是认真的,也便正色:“我是巡音 Luka,她是初音 Miku。直接叫名字就好。”
短暂扯了一会,住客们接着去搬家。不料身后另外两个跟了出来:“啊,我们也来帮忙。”
“不用不用,总共也没几样,马上就完事了。”Miku 跟 Luka 一前一后拎起琴盒,“Luka,这个放哪?”
“咱俩卧室吧,外面又做饭又干嘛的怕脏。”Luka 用眼神示意,“那个,Gumi,听说这里没人住都照样干净,是你们在打扫?你们就算没有实体也能碰到东西?”
Gumi 伸手往盒子上敲了敲:“不然我俩刚才怎么会说要来帮忙。”
“再说,你这吸血鬼都不怕太阳了,我们幽灵就不能进化进化?”Lily 想往上指指太阳,但现在挂着的是月亮,只好改成挠挠头,“虽然普通人类还是看不见我们。”
大包小裹全都挪进屋里之后,Miku 又出去把飞碟停到房顶上,Luka 则是拆开包装箱把里面东西该放哪放哪整理好。
等到全弄完就已经过了十一点。大家本来还想开个卧谈会来着,可看 Luka 累到直接倒头大睡,也便作罢。
第二天把 Miku Luka 叫醒的不是闹钟,而是香味。“嗯,有食物的味道!”Miku 闭着眼睛只顾闻。
“果然吃货的鼻子比什么都灵。”Luka 也爬起来,“下来下来,我叠被了。”
Miku 乖乖下床:“刚刚你是不着痕迹地损了我一句吧。各种意义上。”嘴上装出不满的样子,“而且眼瞅快开学了就不让你妹妹我多睡个懒觉?”
“就是快开学了才要调整过来好不好。”Luka 干净利落地收拾好床铺,“而且你都醒了。”
Miku 脱下睡衣,准备换上普通的居家装扮。但偏偏就在她脱得身上光溜溜正要开始换穿的时候,Lily 推门进来了:“嗨嗨嗨,两位,吃——”
她这一进来不要紧,可把 Miku 看了个尽收眼底。Lily 跟抬头瞅着自己这边的 Miku 对了半天眼,忽地冒出一句:“感谢招待!”说着连转身都没转,就那么直接倒退着出去了。还没忘顺手把门带上。
旁边 Luka 看 Miku 死机,忍不住笑:“喂、喂,穿衣服啦,你这睡出一身汗的过会该冻着了。”
“——咿呀!!!”现在才反应过来的 Miku 放开音量挑高音调尖叫。
洗漱之后坐到饭桌旁,上面已经有些饭菜了。
“都是女生,怕啥。”Luka 捣着现在还有点嗡嗡响的耳朵,“再说了,就算早上起来练声也没有你这么练的吧,震死我了都快。”
Miku 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可、可是,毕竟才认识还没到一天嘛……”
“呃,那个是我不对、应该先敲门啦。”旁边 Lily 吐吐舌头,“不过你高音还真是高哎,以前特意练过?”
“我们就是来五田大学读音乐学院的,我学电子乐器,她学声乐。”Luka 见 Gumi 端着盘子,忙上去“我来我来”地接过,“还想说怎么有食物香味呢,原来是你们在做来着。”
Gumi 朝厨房地上的几个箱子使了使眼色:“看你们拿了那些东西过来,我跟 Lily 一商量觉得应当是准备早饭用的,就擅自拿来做了。”来到 Miku 和 Luka 身边坐下,“不会生气吧?”
Miku 连说“不会”:“哪有,应该说真是帮了大忙了。”说着拿起筷子,“我开动了~哎?你们不吃?”
“能吃是能吃,不过吃了也吃不出味道更吃不饱、根本和不吃一样所以没什么意义。”Gumi 见 Miku 跟 Luka 不在意,也便放松下来,“从先来后到上来说我们也算是这里的主人,所以就这么借花献佛表示欢迎啦。”
“幽灵说什么佛。”Lily 跟 Luka 互相出乎意料地同步吐槽,然后你瞅瞅我我瞅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