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半年了这都，该回原来房子那边瞅瞅了。”Luka 把日历翻到上一个写着“回去看看”字样的页面，发现已经过了不多不少正好六个月，“Miku～你这周哪天没课来着？明天还是后天？”
“明天。后天是下午一节课，估计赶不回来。”Miku 躺在沙发上翻着杂志。旁边 Gumi 插话：“那明天给你俩做点东西带着？”
Miku 立刻眼睛放光坐起来：“我要吃这个！”手里还指着杂志的“本月食谱”栏目。Luka 头也不回地吐槽：“虽然吃货没什么不好，不过你偶尔也琢磨琢磨自己做如何？”
“什么嘛，没搬过来之前你不还是一直吃我做的～”Miku 顶。
Luka 再顶：“什么一直，明明是晚上我做早上你做来着好不好。”
Gumi 看着半真半假地拌起嘴来的这两只，忍不住扑哧一乐。Lily 黄雀在后：“话说，Gumi，我看你是完全母性爆发变成老妈型角色了啦。”
“什么爆发，那叫发扬光大。”Gumi 学着 Luka 的口气。
“一个意思。”Lily 撇撇嘴，“我在想要是咱俩晚死个几年我是不是也能享受上这待遇。”
Gumi 刻意睁大眼睛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呀～原来你是吃醋啦。”
“对呗。”Lily 得意。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拌完嘴的两人同步嘀咕：“得意啥。”
她俩正嘀咕着，谁知 Gumi 早忍不住了：“唔，Lily 我才发现，原来你也是挺～可爱的嘛！”说着扑过去在 Lily 脸上使劲蹭，跟个小猫似的。
“喂喂喂，干嘛，就连那边那对笨蛋情侣都没这么粘乎吧。”Lily 嘴上不爽，手上可是一把搂住。
“叫别人笨蛋的才是笨蛋！”Miku 和 Luka 齐声嚷道。
四人笑闹了一回。“呼……”闹累的 Luka 坐在地毯上，“真希望以后永远都能这样。”
Gumi 耸肩：“咿呀，咱们几个说你这话总感觉有点别扭。”
“现在往回想想，发现我都根本记不得遇见 Miku 之前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过过来的了。”Luka 顺势往 Miku 那边侧身一倒。Miku 脸上略微带了点红，伸手抚摸着 Luka 的满头粉色长发。
Lily 在自己头顶比出兔子耳朵：“都说兔子会因为寂寞而死，看样 Luka 你是属兔子的吧。”
“没准。”Luka 从侧躺改成仰躺，顺便跟 Miku 对眼，“你不在的那段时间里我真就是个行尸走肉了，活着跟死了根本没区别。”
Miku 这下彻底熟透了：“没、没事说这些干嘛……怪肉麻的……”
“只是突然想说而已啦。”Luka 似乎是困了，闭上眼睛不作声。Miku 本来是要给 Luka 膝枕的，寻思寻思轻轻挪过去、在 Luka 身边躺下了。这边 Gumi 同样一脸满足地贴在 Lily 怀里，而 Lily 则把头搭在 Gumi 肩上望向窗外。
第二天两人便去长途客运站搭大客车回去了。稍微打扫了一遍屋里面的灰尘、就地消灭掉 Gumi 给做的便当之后 Luka 提议：“要不去看看杂音怎么样？”
“行是行，她今天有空么？”Miku 看看墙上仍在走动的挂钟，“而且她现在应该是午休吧，等咱们过去没准又到下午上班时间了。”
“哎呀，不就是因为上班时间才有把握找到她嘛。”Luka 摊手，“再说只是露个脸就走，不要妨碍别人工作这个那个我还是知道的啦。”
听她这么说，Miku 便也不作多想。又在屋里巡视一遍确定再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之后锁上门跟 Luka 一起往医院走。
结果到了地方之后 Luka 就傻眼了：“怎、怎么搬家啦？”
原来 Luka 熟悉的建筑早已不见踪影，只剩旁边新建的一座高楼。要不是新楼墙体上“市中心医院”几个大字贴在那，Luka 还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呢。“上次来时候这还是老样子呢，才过了一年就盖起来了？”Luka 仰头打量着整栋建筑，“不过这外形略难看哪。”
“嘛，估计是老楼不够用了呗。”以前从没来过的 Miku 自然是不在意，“话说杂音在哪屋？”
“她是门诊，应该就在一楼吧？”Luka 迈步进楼，Miku 跟着。
根据路标找到门诊那屋，Luka 往里一瞄却没看见杂音人影，奇怪：“啊咧？没走错吧咱俩？”瞅瞅门边挂着的“门诊室”牌子，“没错啊？”
Miku 比划出打电话的手势：“要我说你就直接给她打个电话得了，反正在这乱找也找不着。”
“……也只能这样了。”Luka 无奈，“亏我还想突然冒出来吓吓她的说。”
“没啥事吓唬人家干嘛。”Miku 在 Luka 身上一戳。这边 Luka 掏出手机调出电话本，翻到杂音的那条按下拨号键。
还没响一声杂音就接起来了：“喂？Luka？”
“你今天在医院不？”Luka 开门见山。
“在呀。怎么啊，你找我？”杂音笑嘻嘻地，“我早转职啦。”
Miku 闻言露出“果然”的表情，至于边打电话边下意识来回晃悠的 Luka 则是脚下一绊差点摔个跟头：“什么‘转职’，又不是玩游戏。那你现在在哪屋？”
“五楼，化验室。”杂音说完又特意追加说明，“那什么，留神点楼层编号，这里没有四楼。毕竟要避讳谐音什么的。”
“知道了。那我们上去找你。”Luka 挂断。
上得楼来，穿着白大褂的杂音正在门外走廊里站着等：“哟，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举起一只手打招呼。
“回原来房子那瞅瞅来着，然后就临时起意过来看你了。”Luka 有样学样，“再者 Miku 也说要过来看看。”
“呀，那明天该我休息，早知道让你俩过来我家多好，不比来医院闻药味强多啦。”杂音故意做出惋惜状。
Luka 果然听出来不对味：“怎么觉得你是看 Miku 来了才这么说的？要我自己来你肯定不这么说吧？”
“被发现啦，哎嘿～”杂音吐吐舌头。
Luka 本来想说她“老大不小了装什么可爱”，一想还是换个话题：“话说你什么时候‘转职’的？”
“别提。去年你不是来借钱了么？那之后没多久这屋的主化验师就恰好到岁数改行了。——啊，那个，我们是有年龄限制的，怕人老了操作时候再有什么失误这个那个的。”杂音见两人都不明就里地皱着眉，便给她俩解释，“然后原本的副手顶上去，这样底下就空出个位子来。当时我琢磨反正试试又没坏处，于是申请调过来，没想到还真通过了。”
“那你会干这个么？”Miku 一针见血地插进对话，“而且 Luka 管你借钱是怎么回事？”
Luka“我不是买下现在住的那间房子了嘛”地简单答了一句。这边杂音不以为意：“上学时学的东西我多少还是记得点啦。再说，就算不会干，在这熏不也能熏会了不是。”
“人家治病救人的严肃事业就这么让你给当游戏了……”Luka 叹气。杂音嘿嘿一笑。
看杂音现在不像在门诊时候随时要准备接待患者那么忙、有得是空闲，Luka 和 Miku 就多聊了一会。中间杂音听 Miku 提起买手机的事，于是跟她交换了手机号。
扯着扯着扯到了现在的住处。Miku 把 Gumi 和 Lily 的事一说，杂音成吉思汗：“虽然这话由我来说是不大好，不过你们这四个聚到一块让我再也不相信科学了。”
“嘛～嘛，没准以后就会有科学来解释的啦。”Luka 倒是看得开，“而且你从知道我是吸血鬼的那一刻起就应该不相信了吧。”
杂音望天怀旧状：“也对。那时候你还在上小学呢，没成想这十几年一晃就过去了，要不是现在眼前站着个大美女我都会觉得‘啊？居然过了这么长时间么？’这样。”
Luka 淡然以对：“什么大美女，吸血鬼基本都比人类长得好看。”
“真～不老实！”杂音笑着伸手去 Luka 头上乱搅起来，顺带转移话题，“还有你，Miku，往后我们家 Luka 就拜托你了哦？”
Miku 学着 Luka 的语气：“别说得好像往后都见不着面了似的。”
“哎呀，人类什么的可是很脆弱的～”杂音笑容不改地继续拨弄 Luka 那已经彻底变成杂草的头发。Luka 只是由着她搅和：“别在医院说这种话啊喂。”
杂音偏头耸肩：“我倒是觉得在医院呆久了之后，生老病死什么的就都看得开了。”
“话说你一开始为什么会去当医生啊？”Miku 想起来一个。
“其实是高考时候挑了个分数差不多应该能过线的就报了来着。”杂音终于放过 Luka 的超级鸡窝头了。
Luka 从包里拿出梳子：“哈？总感觉医科的录取线会更高的说。——帮我梳梳。”递给 Miku，“嘛，我俩都是自主招生的所以我那只是猜的啦。”
“猜是猜对了，不过那年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没人报医学类的。哪都是。所以说我这就算是捡了个漏。”杂音盯着帮 Luka 整理头发的 Miku 瞅，脸上表情就差把自己手指头含进嘴里了。
Luka 奇怪：“羡慕啥？以前你不也是这样帮我整理的？”
“啊～怎么说呢，你看啊：你认识我的时间差不多比认识 Miku 的时间长出一倍多，结果现在你跟她俩这么亲。”杂音取笑，“稍微有点能理解养只狗结果让野猫睡走的那种心情了。”
“那是什么神展开。”Luka 斜眼，“另外总感觉好像在哪听过原话的样子……啊，想起来了。”把手一拍，“不就是送 Lily 那套小说里的台词么。”
Miku 插嘴：“而且也不是狗。要说的话应该我像狗她才像猫吧。”
杂音一口咬定：“那是现在。我跟你说呀，以前跟我一起住那时候的 Luka 真就是跟个小狗似的，超～可爱的！比如我做饭时她就往桌边一坐，也不吱声，光用两只小眼睛盯着你；你要往那边看一眼吧，都能有种她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小尾巴在那甩来甩去的错觉！”边说还边扭着身体，“咿呀～现在光是回想起来就有抱上去的冲动～”
Luka 捂着通红的脸悄声嘀咕：“……天，我怎么会跟这人扯上关系的……”
“嘛，虽然现在这小猫样也在另一种意义上很可爱就是啦。”杂音追加攻击。
Luka 果真整个人贴在旁边墙上不动了。Miku 也顾不得帮 Luka 梳头，蹲在地上捂住嘴爆笑：“唔噗！呼呼呼哈哈哈哈！太、太、太搞笑了……不行了肚子好痛，噗哈哈哈……”
“谁来告诉我，我现在是在做梦……”Luka 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嘟嘟囔囔。
回到家，Miku 眉飞色舞地跟 Gumi Lily 学起白天在医院发生的事。Lily 自然是笑得满地打滚不说，连 Gumi 都两眼咕嘟咕嘟冒红桃：“早知道你应该跟杂音要点 Luka 小时候的照片来，我们这现在超～级想看的说！”那架势就差喷出鼻血了。至于 Luka 本人，则是脸朝下趴在沙发上、用坐垫捂住自己脑袋“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什么也听不见”状。
晚上 Luka 没什么事，先上床躺下了。Miku 稍微复习了一会，困意上涌便打算睡觉，谁知她走到床边想上来时却见 Luka 睁着眼睛瞅着天花板发呆。试着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Luka 这才有反应：“啊？”
“在想什么？”Miku 钻进被窝。
“……没。”Luka 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又看起天花板来。Miku 怯生生地凑过去：“呃……那个，是我今天太多话，惹、惹你生气了吗……”
Luka 也不吱声，只是轻轻摇了摇头。Miku 虽然因为见她这么回应而稍微有些放心，可眼前这样钻牛角尖的 Luka 更让自己不安；然而就算如此，Miku 也不由得认为再多问下去大概真会让 Luka 不爽。
或许是觉察到 Miku 心里纠结了，Luka 忽地转过来、伸手拥她入怀：“那个，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不安而已。”说着在 Miku 唇上一吻，“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真的。”
Miku 眨了眨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