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帮人就在海边旅馆住了下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大家也就没去海里玩,而是来到房间歇下。
说是六人间,众人原本还以为要多少挤一挤呢,可真进了屋才发现这里就算睡满六个人也还有挺大空余、挤都不用挤就能轻松睡下她们七个。总而言之,只花六份钱住七个人也算是稍微赚到了点,而这还没算上 Miku 跟 Luka 无论天气多热她俩都紧紧抱在一起睡、完全只占一人床位的事。
吃饱喝足之后七人在屋里挤了个二二三。怎么个二二三?Miku 和 Luka 一对,Gumi 和 Lily 一对,剩下杂音没处去于是厚着脸皮挤到亚弱身边。当然亚北也不能真赶她走,毕竟这屋里所有人都是从小闹到大的、不说情同亲母女也是情同亲姐妹,杂音就算是跑到 Miku 和 Luka 那去都不会有谁嫌烦。再者说,亚北也算是跟杂音闹惯了,就算她真知趣地单独躲到一边亚北也得嫌没意思硬拉她过来呢。至于弱音,她这现在照 Miku 的话说完全就是个贤妻良母,倒是有一半把杂音真当成自家小孩了。
夏天嘛,每晚都多多少少会有人在海边放些烟花的。本来以亚北和杂音她俩爱热闹的性子非自己弄点烟花出去放不可,但今天实在走得太累,也就懒得动弹了,窝在房里仰头只顾看。“玉~屋~”众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句。
“话说这‘玉屋’是怎么来的?”杂音挠头,“每次都喊但每次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知道。”Gumi 同样直晃脑袋,“我也是到这边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个习惯的。”
谁知答话的却是 Miku。“那个呀,是以前一家造烟花的作坊。每次逢年过节他家和另外一家就比赛看谁家的烟花漂亮,看的人要么喊他家店名要么喊对家店名,于是就流传下来了。”Miku 回忆回忆民俗学课上学的那些东西,“对家店叫什么来着,键……键屋?对,键屋。不过现在几乎都没人喊了就是。”
“哦哦,果然是我家 Miku,见多识广。”Luka 夸人还不忘放闪。
亚北把嘴一撇:“是她上学时专门学过吧?”
“你们文学系的还学那些?”弱音倒是觉得有点奇怪。
“选修课,没别的好选我才选的。”Miku 作扳手指计算状,“不然学分怎么都不够。倒是上了课之后才发现还有点意思,不知道为啥一直没人选。”
看过烟花洗过澡,大家铺开被褥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杂音睁眼坐起身来左右瞅了瞅,发现醒了的只有她自己。毕竟屋里这帮人里只有她几乎每天都要早起出门跑业务、已经养成习惯了,而剩下大伙都用不着早起:Miku 上课比较晚,Luka 她们三个时间安排自由,亚弱俩人根本已经跟老板没两样了——饭店那边现在除了店长就数她俩最大。
起来出去洗了洗脸,杂音回来见剩下这几个人还是一个都没醒,不禁悄声一乐,蹑手蹑脚跑去先吃了早饭。
等她吃完回来了,众人才陆陆续续起了床。看杂音已经先吃过了,旁人倒是无话,只有亚北不干:“干嘛呀,就你自己先吃了,也不叫我们?”
“叫你们?你们一个个都睡得跟死猪似的!”杂音一损损一圈,“再说了,我要真把你们搅和醒了你们又该嫌我吵了。”
亚北闻言,嚷着“你说谁是死猪”扑上来跟杂音闹做一团。“行啦行啦行啦,别闹了,吃饭去,吃饭是正经。”弱音一手一个拉开两人,“杂音你也是,不来陪我们再吃点?”
“好啊!”杂音虽说刚吃过,但这一闹早把那点东西消化没了。这下不止亚北,连 Luka 都忍不住取笑:“你那肚子是橡皮做的不成?”
Miku 点了蛋包饭,和 Luka 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着;Gumi 要了块牛排,Lily 看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也就跟 Gumi 要了一样的;亚北是咖喱饭套餐,弱音则端来盘炒面。至于杂音,她自然是不饿,于是只要了几个水煎包外加一碗鸡汤豆腐串。“再来两易拉罐啤酒。”杂音朝柜台里说道。
“酒?”Luka 转头,“杂音你什么时候会喝酒了?”
“嘛~这成天跑业务也不得不喝呀,一来二去就给我灌出来点量。”杂音先把食物放到桌子上,又去了一趟拿回两听易拉罐,“不过也只有这点,再喝就得迷糊了。”瞅瞅手里的两罐酒,“嘿呀,这罐还有点大了,失策失策。那什么,你们还谁喝?”举起其中一罐。
弱音本来点了杯橙汁,看杂音拿了酒来,于是伸出手:“给我吧。”
“哎?弱音你也会喝酒?我都不知道。”倒弄得亚北一愣,抬起粘得满是咖喱的一张脸,“怎么平时没见你喝过?”
杂音一个低速低角度弧线把酒扔过来,弱音接住:“你看我家人不都会喝点嘛,我这也算是遗传了。”说着把易拉罐伸到旁边没人的地方拉开。还好没喷出来。
这边杂音同样拉开另一罐,来到桌前坐下。Gumi 嫌这里牛肉硬刀叉钝切不动,于是索性跟 Lily 两个抄起筷子。亚北又低下头边吃边吹:“呼、呼,好烫,好烫。”
“着什么急,呆会该吃岔气了。”弱音把自己原先那杯橙汁推到亚北面前,“还是说你急着游泳去?”
“你不也知道我不会嘛。”亚北直接就着弱音的吸管吸了一口。
她们这说起游泳,Miku 倒听见了。“对呀,我也不会,你们谁会游泳教教我。”Miku 插嘴。
“你会吗?”Lily 看样也是不会,抬头问 Gumi。
Gumi 也摆手:“不行,我纯牌旱鸭子一个。”
众人闻言静了两秒钟,随即大笑起来。Luka 边笑边咳:“啊咳,啊咳咳咳!看、咳、看来这里边一个会游泳的都没有。嗯哼。”她还呛着了。
“你可轻点,本来这凳子就不怎么结实,让你这一咳嗽给晃倒了再。”Miku 忙伸手给她拍打。
结果 Miku 见没人教自己,也便打消主意,和 Luka 还有弱音三个蹲在海滩上玩起沙子来。Gumi 不知从哪弄了个充气的球、跟杂音互相扔着玩,Lily 则跟亚北两人套着游泳圈漂在海面上。“呜呼呀~”亚北阴阳怪气地叫道。
“你那是什么叫声?”Lily 扑哧一乐。
“哎呀,这人在水里泡着不就有点喘不过来气嘛。”亚北作势深呼吸了几次,“话说刚才,弱音居然会喝酒,明明在家里就算爸妈都喝她也从来没喝过。”
Lily 瞅瞅远处玩沙子那三个:“刚 Miku 还说人家弱音是贤妻良母呢,我更感觉你像是个倒插门,这连称呼都直接叫爸妈了。”
“岂止倒插门,我真就是她们家领养的!”亚北笑着把自己的身世跟她简单说了一遍。给 Lily 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原来你这称呼不是那意思啊。”
亚北也往 Miku 那边指了指:“她没告诉过你?”
“没有。”Lily 耸肩摊手,“你跟她说了?”
“高二刚开学我俩就暴露啦。”亚北吐了吐舌头,“还是我不小心说漏嘴,杂音和 Miku 她俩才知道的。”
Lily 回忆:“高二开学……啊,好像也就是那时候我和 Gumi 跟 Miku 说的,明说 Luka 姐喜欢她,这样。”
“啊!我说怎么第二天 Luka 就不见了呢!”亚北把手一拍,“原来是你们说的。”
杂音毕竟是喝了点酒、玩着玩着酒劲有些上头,Gumi 便叫弱音过来帮忙、两人一起把她抬回房间。
到屋里把杂音放倒,弱音又去拿了水来喂她喝下。Gumi 见这小贤妻良母精神头十足地忙前忙后,于是问:“弱音?你也喝了酒吧,不歇一下?”
“啊,不用,我没事。”弱音直接用杂音喝空的杯子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反正都是女生、没啥好顾忌的,“就是有点吃咸了。”
Gumi 忽然打了个响指:“等等,难道你其实比她能喝多了?”往躺着的杂音那边使了个眼色。
“只是我不会喝啦。”弱音一饮而尽,“该怎么说呢,应该是遗传的,我们家人喝酒都不怎么醉。”
“那你们下次来时候我得先去买点酒了。”Gumi 取笑。弱音忙摆手:“啊~不用不用不用,我平时也不喝的。”
她这一摇把挂在杯壁杯底上的那点水珠全晃出来了,正好滴到下面杂音脸上。杂音一是晕二是懒,连抬手胡乱抹一把都不抹,只等着它自己干掉。Gumi 倒是没看见:“那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喝酒了?”
“不知道~就是突然那么一寻思结果杂音恰好拿了酒来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啦。”弱音站起身,“我去找把扇子来。”
过了一会 Miku 有点玩累了,Luka 见状说那我们回去吧、带上刚才 Gumi 扔在旁边的球往回走;Lily 和亚北看只剩自己两个没什么意思,也就划回来跟上。
一进房间,只见地上躺着喝得略高的杂音以及看她睡着于是也犯了困的 Gumi、弱音则拿扇子给她俩轻轻扇着,大家便放轻动作在旁边围坐下。“哎呀,以前从没来过海边,心里总惦记着。”Luka 用手指给躺在自己腿上的 Miku 梳理着头发,“可真到这了也没觉得怎么样啊。”
“毕竟咱这几个都不会游泳嘛,当然是没什么玩的。”亚北则往弱音后背上一靠,“而且总感觉这里伙食也就一般。”
“应该是夏天天热大家没胃口吧?”Lily 用手给自己扇风。弱音见状,招手示意 Lily 过来给她也扇扇,Lily“没事我这样就行”地摇了摇头。
杂音睡了整整一天才醒。“还说我们睡得跟死猪似的呢?”亚北嘴上开口就是找茬,手上则倒了杯水递过来。
“那是你没喝酒,不然你也这样。”杂音接过水杯顶了一句,“这酒后劲真大。嗯咕嗯咕嗯咕~噗哈!”抹抹嘴,“复活啦!”
“弱音怎么没像你这样?”Gumi 又没喝酒、只是犯困,自然早就醒了,眼下正像弱音一样弄了把扇子跟 Lily 两人扇着。
杂音撇撇嘴:“没听人说嘛,她是家传的酒量,我这被硬灌出来的能比吗。”说着起身,“嗯,我去摘朵花。”
“摘花?”Miku 不明所以。
“去趟卫生间啦。你不知道这说法?”杂音歪头问道。
Miku 把脑袋摇得跟什么似的。
晚上看有西瓜,众人便只是对付着吃了几小块寿司,留下肚子吃西瓜。
亚北往西瓜上稍微洒了点盐,然后张嘴咬下。可她刚嚼了两口,却见 Miku 瞅瞅自己又瞅瞅 Luka、瞅瞅 Luka 又瞅瞅自己,就这么来回打量。亚北奇怪:“怎么?”
“你往西瓜上放盐?”Miku 有点不可置信,“不咸吗?”
“不咸啊?”亚北伸手把盐递过去,“吃起来会更甜的。你要不要试试?”
Miku 半信半疑地看看手里的小瓶子。Luka 只顾双手抱着一大块西瓜吭哧吭哧埋头苦干所以没听见她俩的对话,但眼角也瞄见身边 Miku 的动作停了,于是抬头:“Miku?在看什么?”这家伙脸上要么是红的西瓜汁要么是黑的西瓜籽,平时那优雅的吃相早不知被她扔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亚北说,在西瓜上放盐吃起来会更甜?”Miku 试着往自己手里那块上洒了点。
“对呀,不是有那么句话嘛,要想甜加点盐。”Luka 倒是满脸理所当然,“不过我是原味派。”
Miku 放下盐瓶,在西瓜上咬下一口嚼了嚼,结果——差点没吐出来:“呸!好咸!?”
“你洒多啦……”Luka 哭笑不得地拿起另一块西瓜,把 Miku 手里的咸西瓜换过来、对付着吃下去。
Gumi 看了她俩半天,忽然一乐。Lily 奇怪:“Gumi 你笑什么啊?”
“你看咱俩这姐姐,上次吃饺子时候放那么些酱油醋,现在又原味派了。”Gumi 用手指指。
“西瓜又不是饺子!”Luka 把啃得溜干净的瓜皮扔掉。Gumi“姐你不是吃过西瓜皮馅饺子嘛”地跟她闹起来,可这时候弱音倒发现不对:“等等,Luka?”
Luka 转头:“怎么?”
“我没见你吐籽啊?”弱音挪过来,往 Luka 身边她和 Miku 用来吐籽的小碗里瞅了瞅,“空的?Miku 你也不吐?”
两人“嫌麻烦”地一块摇头。杂音朝自己碗里噗噗噗地吐个三发点射:“不吐籽小心从肚子里长出来!”
“肚子里那环境,啥西瓜籽能长出来?”Luka 撇撇嘴,“再说了,天天吃鸡蛋也没见人变成母鸡、天天吃米饭也没见人长成水稻。”
杂音瞬间泄了气:“说出来逗 Miku 玩玩嘛。”
亚北“没事当着 Luka 逗人老婆作甚”地戳了一手指头,Miku 纠正:“反了!是 Luka 是我老婆!”
“还不是一回事。反正你俩都是女的。”这回轮到亚北撇嘴了。
“不过我要是变成西瓜树我就天天结西瓜给 Luka 吃。”Miku 忽地又开始乱扔闪光弹。弱音忍不住笑:“那个,西瓜不是树、是落在地上长的,苹果才是树。”
亚北稍微想象了一下:“……呜哇,天天吃西瓜,结不结得出来先不论,一天一个还不腻死啦?”苦着脸。
“你说啥呢,到时候 Luka 不把 Miku 每天吃个溜干净就不错了,还腻?”杂音代为放闪,“就算再怎么吃坏肚子也不带停的。肯定。”
结果真让杂音说着了,这一整晚走廊里几乎就没消停过:Lily 回来杂音出去,杂音洗完手转身刚要往回走迎面碰见弱音,弱音回屋才躺下却又听旁边悉悉索索、转头一看是 Luka 扶着 Miku 小碎步跑出屋了。就这么折腾到天明,众人都挂上了代表昨晚没睡好的黑眼圈。
早饭也没人想吃,于是都溜达出来到海滩上或躺或坐;从后面一瞅只见两金两绿一白一黑再加一个粉色,花花绿绿的倒挺好看。Luka 望着头顶的湛蓝,忽地叹了口气:“唉……”
“Luka?”Miku 转头,“叹气做什么?”
“没什么啦,只是在想昨晚还真是灾难而已。”Luka 伸手往 Miku 的肚子上揉了揉,“现在没事了吧?”
Miku 也用手包覆住 Luka 的手:“嗯,没事。下次绝对得少吃点了。”
“主要就是突然吃了太多水、来不及吸收而已。”Gumi 躺在那作学究状。身边 Lily 忽然起了玩心,双手挖沙子就要把她埋起来,Gumi 忙跳起来躲了。弱音心情倒是不错,倚在亚北身边轻轻哼着歌。
…清(きよ)らかに 咲(さ)いた花(はな)は哀(かな)しげに
为那清纯地 绽放开来的花朵暗自感伤
终(お)わる世界(せかい)を 静(しず)かに见(み)ていた…
安静地旁观着 这个世界走向终结……
La...
果(は)てしなく どこまでも续(つづ)く空(そら)は
被无边无际 不知尽头的天空包围着
迷(まよ)いもなく 眩(まぶ)しく包(つつ)んだ
那并不是幻觉 但也过于光彩夺目
步(ある)き出(だ)す事(こと)も 逃(に)げ出(だ)す事(こと)も选(えら)べずに
无论是迈步向前方 抑或转身逃开都已经不能选择
臆病(おくびょう)で ただ怖(こわ)くて 立(た)ち止(ど)まって居(い)た
因为我胆怯 因为我在畏惧 只好裹足不敢前行
泳(およ)ぐ旋律(せんりつ)の调(しら)べは この心(こころ)さえ囚(とら)われそうで
像是在水中泳动的旋律曲调 仿佛连这心灵都要捕捉囚困起来
定(さだ)められた轮回(りんね)の中(なか) 仆(ぼく)たちは「现实(ここ)」で出逢(であ)った
在那早已经注定的轮回之中 我们相遇于名为“现实”的此处
何(なに)もかも失(な)くしてゆくなら… 痛(いた)みさえも忘(わす)れますか?
如果到头来一切都将消失的话 就连胸中苦痛也能够忘记吗?
消(き)えてく事(こと)が真实(しんじつ)でも 仆(ぼく)はまだ咏(うた)うよ
即使最终要消失不见就是真实 我也会继续歌唱的哟
…0(ぜろ)と1(いち)の数字(すうじ)の中(なか) 歪(ゆが)んでゆく「假想(かそう)」に沉(しず)んだ
在或零或一的数目字里行间 向歪歪扭扭的“假想”之中不断下沉
笼(かご)の中(なか)の鸟(とり)のように 羽(は)ばたく事(こと)忘(わす)れて
好像被关在笼中的小鸟一样 忘记如何振翅才能飞翔
何(なに)もかも失(な)くしてゆくなら… 仆(ぼく)の事(こと)も忘(わす)れますか?
如果到头来一切都将消失的话 关于我的事情你也会忘记吗?
解(と)き放(はな)つ光(ひかり)と想(おも)いが 因果律(いんがりつ)さえも坏(こわ)して
解放出来的光芒以及我的思念 甚至连因果律都能破坏掉
例(たと)え どんなに远(とお)く离(はな)れても この声(こえ)が届(とど)きますか?
即使说 我们分离无比遥远天各一方 这歌声还能传到你耳边吗?
赦(ゆる)される未来(みらい)が在(あ)るなら 君(きみ)の名前(なまえ) 叫(さけ)んだ
如果被容许的未来能存在的话 就把你的名字 大声呼唤
Haah...
又在海边玩了一天,大家感觉也没什么意思,于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收拾收拾东西回了希城。跟上次一样,在 Miku 她们家里歇了歇脚之后亚弱杂三个便各自回去了。Miku 躺在沙发上:“呼啊~这几天感觉总是困,没意思。”
“我在身边让 Miku 感觉没意思了!?”Luka 故意双手捂脸,“Miku 你讨厌我了!?”
“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Luka 我不是那个意思!”Miku 早慌了神,“我绝对不讨厌你!我爱死你了!Luka 别哭!”急得手足无措、拉过来便吻。
Luka 感觉自己被拽住了,于是放开手——她刚才根本是假哭的,脸上自然半滴眼泪都没有:“我就知道 Miku 最爱我了!”满脸阳光灿烂,“我也最爱 Miku 了!”说着不等 Miku 反应过来就瞄准目标一口亲下去。可怜 Miku 刚看她拿开手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下让 Luka 可可地亲个正着。“唔唔、唔!唔唔唔!”Miku 吓得双手乱挥。
她这一口亲了好半天才放开。只见 Miku 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浑身抖个不停,喘了两分钟才缓过劲来。“……好、好啊!Luka 你竟敢假哭算计我!我、我——”Miku 佯怒,可后边那半句“我不喜欢你了”就算闹着玩的她也说不出口。
“哎呀,原谅我嘛。”Luka 把 Miku 拉起来,自己先坐进沙发然后再把小丫头抱进怀里,“就是看 Miku 没什么意思了我才想跟你闹着玩的,别生气啦。啊。”
听心上人这么说,Miku 本来就只是装出来的佯怒那还不早烟消云散了?“下次不许这样啦。”转头看向身后 Luka 的 Miku 努力鼓起腮帮子做出不满的表情,可弯成月牙的眼睛里那笑意却是藏不住的。Luka 也当然知道,柔声应了句“嗯”便侧过角度又是一吻。
Gumi 见怪不怪地瞄了她们两眼,继续低下头去翻看着回来路上顺手买的杂志;Lily 则很聪明地打从一开始就紧盯着电视装没听见。
闹得差不多了之后,这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哎,Miku,过几天去你家怎么样?”Luka 抽出张纸巾给 Miku 和自己嘴上擦了擦。
“等两周吧。前天不是刚到海边我就接了个电话嘛?是我老妈,说她们商场看最近效益挺不错的,于是打算让员工组个团出去旅游,允许带两个家属。”Miku 伸出手。Luka 看她这是要去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于是侧身探手过去替她取了来。
Miku 边转头在 Luka 前倾的侧脸上亲了一下边接过:“我还问她能不能等两天呢,结果她说不行。我一看这刚下车总不能再直接坐回去吧,就说那我去不了了、你跟我老爸去吧,她说那也行、顶多大下周我们就回来了。”说着翻开通话记录,“你看。”
Luka 一看,果然是有条“来电:妈,前天、几点几分”,心里便稍微有点过意不去:“那个,妨碍你和家人团聚了。”
“没事没事,反正过几天我们就过去了嘛。”Miku 笑了笑。可她刚要放下手机,却忽然来了个电话,铃声顿时把两人都吓了一小跳。Miku 又拿起手机看看:“嘿?老妈?这怎么刚说到她就来电话了?”
“还真是巧合。”Luka 也是一乐,放开 Miku。
Miku 按了接听键,习惯性地站起来走到旁边:“喂?老妈?”
谁知对面是个陌生的男声。“你是这个手机主人的女儿?”还挺粗糙,似乎是个大叔。
“是的,你是哪位?”Miku 奇怪。
“你妈坐的大巴车撞车了,我们刚把人救出来,现在正要送去医院!”对面嚷道。背景声音很嘈杂,机械发动机的轰鸣声之间隐隐约约能听到消防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
Miku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家大人!出车祸了!正往医院送!!”对方重复了一遍。
再看 Miku,呆立在那眨眨眼睛,回头瞅了瞅觉得不对而看向自己的 Luka,忽地把眼一闭往后便倒。
对面的嗓门挺大,别说 Luka,就连旁边专心翻杂志看电视的 Gumi 和 Lily 两个都把手机里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听到“撞车”两个字,Luka 心里也顿时一紧,可等她再看向 Miku 时,却见小丫头瞅瞅自己仰面栽倒。Luka 慌忙箭步蹿过去扶住 Miku 让她轻轻躺下,又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打算问个清楚,谁知对方早挂断了。
Luka 见状,立刻回头吩咐:“Lily,把电视按静音,然后调到新闻台;Gumi 帮我把我手机拿来。”
两人照办。这边 Luka 接过手机,翻出通讯录里 Meiko 的条目直接按下拨号键,没一会电话便接通了:“喂,您好。”对面换了个低沉一些的男中音,背景也变成了车内特有的嗡嗡声。
“您好,我是这个手机机主的朋友。请问她现在为什么不能接电话?”Luka 还是留了点戒心的,毕竟这年头谎报军情诈骗的可不少,“您又是哪位?”或者说,她还真挺希望这只是个诈骗电话来着。
“哦,我是希路维特中心医院的急救医生。是这样的,机主乘坐的客车在城际公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我们正把她送往医院。”可惜对方语气不像是在骗人,“如果您要来探望机主,请来我们医院急救中心找,地址是哪条街多少号。”
这时电视屏幕也映出了事故现场的狼藉景象:车辆烧得不成样子只剩漆黑一团的骨架,旁边地上大滩又是水又是泡沫的似乎刚灭完火。“姐、姐,这……”Lily 颤声指着屏幕。
Luka 点点头示意自己看见了。“好的,我知道了,非常感谢。”按下挂断键然后扶着昏迷不醒的 Miku 让她坐起来,“Lily,Gumi,快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听她这么发话,Lily 忙一把关掉电视站起身。Gumi 早拿了四人的外套来,Luka 给 Miku 简单穿上衣服鞋子又自己穿戴好,揣好两人的手机把 Miku 往身后一背便冲出门去。身后 Gumi 和 Lily 也锁好门跟上。
街上连个出租车都没有。三人看路不远,索性拔腿一路狂奔直接跑到多年以前曾来过几次的中心医院。从问询台问到了位置,Luka 一面背着 Miku 快步走一面掏出自己的手机拨号:“……喂,您好,我是刚才打来电话的机主的朋友。您现在在几楼?哪个房间?”
“就在一楼走廊里——啊,你是背着个人吧?我看见你了。”医生直接挂断电话。Luka 一抬头,果然见前面有个白大褂在朝自己招手,于是加快脚步来到跟前:“您好,我们三个是机主的朋友,这是机主的女儿。”稍微侧身让医生看见身后的 Miku。
“你们来得还真快。”医生也不客套,转身领着 Luka 她们沿走廊拐了个弯,“机主现在正在抢救,情况很不妙。啊,先把这手机给你。”递过 Meiko 的手机。
Luka 接过,但衣服口袋里没地方了,于是回手让 Lily 先拿着。这时众人也来到了一扇标有“第一抢救室”的门前,医生站定:“这里就是了。”从半掩着的门缝往里瞅了瞅,“看来现在还是在抢救。你们不用太过着急,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的。”
“好的,谢谢医生。”Luka 点头行了个礼。医生说着“那我就先失陪了”推门进屋,里面随即传来声“伤者家属到了”。Luka 在旁边的长条椅子上轻轻放下 Miku,随即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手按胸口呼哧呼哧大口喘个不停。就算她是个吸血鬼,背着这么个大活人一路狂奔全速跑来还是早就透支了她的体力。
Lily 见状,忙跟 Gumi 上前把 Luka 架起来、让她和 Miku 在椅子上并肩坐好,之后同样顺势坐到旁边。忽又听旁边轧轧车轮响,是另一组急救医生护士推着张病床冲进旁边的第二抢救室。
Miku 现在仍是人事不省,而剩下三人也不说话,只默默地盯着眼前半掩着的门口。
过了一会,警方的人也到了。
看 Luka 仍然动弹不得,Gumi 便代替她去跟警员了解了情况:Meiko 她们乘坐的客车本来在正常行驶,对面却忽地冲来辆小面包车。从路面上的轮胎痕迹来看,面包车的行进轨迹歪歪扭扭似乎是司机喝多了。两车会车时对面突然急打方向盘结果翻倒在路中间,客车躲闪不及一头顶了上去,两车立刻着起火来。Gumi 问警员说跟我们这边这个伤者坐在一起的还应该有她的丈夫、他现在怎么样了,谁知警员摆了摆手:“嗨,别提了。她丈夫一看要撞车,立马扑过去挡在她面前。等我们破拆到他俩的位置时一看,他整个人都没人形了,估计是撞车当时就……唉,我们这见得多了的都不忍心看。”
既然警员这么说,那这人肯定是没了。虽然 Gumi 只跟 Kaito 见过两面,但得知这种事后心里还是挺难受的,不由得低了头、谢过警员转身回来。她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告诉 Luka,可架不住 Luka 询问的眼神,只得原样转述。
Luka 听后,沉默不语,半天才把身旁 Miku 搂进自己怀里。Lily 在一边听得真真切切,同样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