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色欲”部未来的工作量已经被悄悄翻了几倍。
不过最起码现在，因为龙之国境内瘟疫肆虐，WPL在这个国家的行动频率已经降低到了一个冰点。
“这可恶的病毒……”白箐看着服务器内，早已被洗劫一空的任务墙，发着牢骚：“本来我能做的就不多，现在还被瘟疫堵在家里没法出门，我的财务来源不就断了吗……”
贝斯特趴在她旁边，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抱着林雪的书翻个不停。听到白箐的话，她想了想，说到：“我们那个时候还没有这样严密的防护措施，瘟疫什么的几乎只能当不存在……不过按当年那帮贵族老爷的做法，你这样的大概只能是被饿死，或者不小心感染之后带着全家一起死。”
“啊这……”
林雪在一旁玩着手机，随口说了一句：“我养你啊。”
白箐仿佛没听到一样，自言自语到：“水电费倒是不用我付，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林雪屯的那么多菜能不能撑到我们能出门的那天，不然就只能吃外卖了……可是我到现在还不会操作……”
“我养你啊。”
“还好我玩的游戏都不怎么需要充钱，不然……”
“我养你啊。”
白箐终于停了下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林雪。林雪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仍然不停地在屏幕上点着什么，似乎正在和什么人在聊天。
过了一会儿，白箐终于再一次开口了。这一次，她只说了三个字：
“为什么？”
还没等林雪回答，贝斯特的声音就从一旁传来：“因为她莫得选择。”
……也对，没有人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一直住在一起的人活活饿死，而不做任何事情。
林雪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当是默认了贝斯特的回答。
白箐想了想，决定在她和林雪的谈话范围内，再深入一点：
“你老家哪的？”
似乎是已经聊完了什么，林雪将手机锁屏放在一边，回答道：
“出生地的话，我是临安人。”
“临安啊……”白箐若有所思，“故乡给你留下的印象好吗？”
她这么问，是因为她自己的故乡给她留下的基本都是些不好的回忆。
“很少会有人这样问呢，”林雪的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你觉得呢？”
“应该不会太差吧？”白箐也回忆了起来：“毕竟你们那边有个很有名的湖，还有很多故事……”
“别跟我提那个湖。”林雪打断到：“我小时候每次去那里玩，往往还没到就已经在半路上吐了——我晕车，一直到成年了才好一点。”
听到这里，贝斯特抬起头，问了一句：
“晕车是啥意思？”
“还记得我们一起去开罗博物馆时，第二排靠左边的那个人吗？”白箐回答道：“他那种反应就是晕车。”
“我想起来了。”贝斯特点点头：“路途颠簸，导致胃里的食物也翻江倒海的……我们那时候也有。”
“啊？”林雪露出惊讶的表情，“马和骆驼拉的车也能晕？”
“那是当然。”贝斯特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我们那时候的路哪有现在这样平，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马车轮子基本一滚就颠一下。哦，按照你们国家的话来说，这叫‘车马劳顿’……”
言毕，她看向林雪，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奇：“能和斯芬克斯对打的人，小时候居然会所谓的‘晕车’？白箐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白箐回答到：“这有啥好奇怪的，我小时候也晕啊。”
……
暴食看着刚刚送到自己手上的报告，若有所思。
那些来历不明的符号终于被成功导入了。为了得到导入所需要的设备，他不得不专门派人往傲慢那里跑了一趟，才得到了这一批特殊的设备。
这种只能接收网络信号，但不能往网络里上传任何东西的电脑，正是为了防止符号内可能存在的污染失控进入网络，而专门制造出来的。
当然，以防万一，第一次导入尝试暴食只使用了其中不到一半的设备。幸运的是，这“第一次”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故。
暴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纸，看向了被他压在手机下面的另一份报告。
那已经是差不多五天前打印的了，但却没有和其他同时期的报告一样被暴食丢掉，而是留了下来，还被暴食放在了一个相当醒目的位置。
因为那张纸上，已经确定了那个符号所能造成的效应。
林子铭的猜想是正确的。当一个人在脑海中将那个略显复杂的符号勾勒出来时，他就可以清晰地看到周围正在受苦的人所发出的“嚎叫”。痛苦不分内外，因为他的不下和色欲那边的人都已经传来消息，精神上的痛苦同样会显示在使用者的脑海内。
不过色欲那边还传来一个特殊的消息：因为一些写了会被封号的原因，这个符号是存在误判的可能性的。
但是，不管会不会误判，这个东西如果用好了，绝对会为他们日后的工作带来诸多便利。
不过暴食也知道，这种本身就是“黑箱”的东西，如果不将它的生效原理彻底搞懂，黑箱就是一个无法判断威胁性的隐患。
可是他根本无从下手——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符文学”。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到他放置设备的船舱去看一眼。
“先看看运行效果吧。”他自言自语到：“然后我试试能不能改那么一两个像素点的排列，也许会对符号的效果产生什么变化……如果有了变化，那也许距离我们解开祂的奥秘就不远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已经被输入了符号的十几台电脑里，有一两台已经被篡改过了。虽然都是很小的改动，但已经足以产生暴食想的那种效果了。
……
随着15－A的召唤，一个又一个玩家开始出现在广阔的平原上。这次随机生成的世界里，距离出生点不远处就有一个村庄，里面活动着不少NPC。
偶尔会有一两个村民离开村庄的范围，在出生点旁边好奇地注视着众人，时不时吱两声，似乎是在发表它们的看法。
当然，它们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人到底在讨论什么的。
“针对182－2的所有文件已经全部接受完毕。”见斯卡雷特还没有进来，塞戈抓紧时间向A说到：“跟以前一样，我会在最合适的时间采取最合适的行动。”
“嗯，但别因为这件事耽误了我们的计划。”A点了点头，随后他环视了一圈，问到：“H呢？”
一个女性角色回答道：“她现实中好像有点事情，不参加这次会议。”
“也罢，不参加就不参加吧，回头你跟她说一下我们这次谈的一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见那些缺席的人一个个进来了，A想了想，说到：
“大家汇报下自己的工作进度吧。”
跟以往一样，每个月的例行会议还是这样枯燥。贝克那边汇报了一下L181项目的最新观察结果，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斯卡雷特表示，他负责的那个项目近期出现了一些状况，但整体向好，不需要新的处理措施。
“零号计划最好别在这里谈。”A插了一句，“原因你们应该都知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只有克莱尔说了一句话：
“旁边那个村民好烦，我能打他吗？”
“最好不要。”塞戈回答道，“打他，你是爽了，但所有人都得为你负责。我之前跟我的人试过了，就算是铁套也打不过这个游戏里的机器人的。”
看了看还在村庄内游荡着的机器人，克莱尔只好作罢。
因为克莱尔一个突然跑掉的话题，所有人的视线都聚了过来。A看着克莱尔在游戏中的形象，突然问到：“L，你现在在哪里？”
“我吗？”克莱尔也不觉得A会有什么想法。她想了想，回答道：“我在圣弗朗西斯科，怎么了？”
“这么远，算了。”A说到：“待会我们结束之后，我会专门联系你的，现在让你的人把斯塔尔准备好吧。”
“啊？”克莱尔惊到：“出什么事了？”
“到时候再说。”
之后的会议进行的很快。15－K报告了之前弑神行动的后续处理，其他就没什么了。下线之后，克莱尔立刻起身离开了办公室，转而走进了一间暗房。房内，是她半个小时前就吩咐手下准备好的设备。
花了半个小时才准备好，也难怪A要把通讯方式换掉。
她坐在设备前，戴上了一副带着墨镜的耳机。
眼前的景象快速变换，随后她的视角出现在了一间似乎没什么人的大厅内。A就坐在旁边，见她进来了，开门见山地问到：
“L，你的信仰是什么？”
“跟你一样，组织三件套。”克莱尔想都没想就回答道：“麦卡恩，Mary，旅行者。”
“这样啊……”A思索着，“那你的家乡呢？”
“我们家乡是信天主的，但我是无信仰者。”
“好吧。”A看着克莱尔的眼睛，说到：“首先，我不信你口中的任何一个神。”
“啊？”
“第二，”A说出了把她叫过来的原因：“我这边可以看到，你的灵魂内不存在任何信仰留下的锁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