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新的生机

作者:赫昕ovo 更新时间:2020/8/8 18:28:29 字数:2375

‘大陆’就如其名,是一块庞大的陆地。如果你从商团手中买来大陆全貌地图就能清晰直观的发现,它就像一颗打碎在地上的鸡蛋,主体呈不规则的圆形,四散的蛋液和碎蛋壳是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岛礁,星罗棋布般环绕在整个大陆的周围。再往外,就是大陆生命的禁区,千百年来,人们更习惯叫它死亡海域。如果把大陆比作生命的摇篮与文明的发源地,那海洋与陆地的唯一区别就是埋葬文明的恐怖坟场。

据说极北的岛屿无比阴冷,黑云密布,全年见不到几次太阳,全岛冰封在皑皑白雪之下;而最南端的岛屿酷热无比,长时间的日照使岛上到处都是苍翠的绿色,植物俨然把这里视为生长繁衍的天堂。在极南与极北岛屿间的这条细小、环绕着大陆的水域才是人们能踏足的‘内海’。

洗礼发生的概率是绝对公平的,这是万物适用的法则,大陆上的生命能在如此不讲理的规矩下发展数千年,与大陆和海洋的关系密不可分。由于海洋的面积是大陆的数倍之大,生命的数量也是数倍之多,这才极大的缓解了陆生生命的压力,换句话讲,海洋也成为了极度危险禁区。千百年来陆地生命一直没有放弃对海洋的探索,不论种族,每一次出海都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壮举,尽管在历史的长河中,多数壮举都已悲惨的结局收场,这也造成了千年来大陆生物对海洋的认知是压倒性不足的。究竟有没有其他的大陆与其他的文明?这可能是一个困扰在所有大陆生命心头永远也解不开的谜题。

绝崖山脉横跨绵延数百公里,纵深几十公里,主峰海拔四千米左右,它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把大陆北端的暗森林和北部内海隔绝开来,拜其所赐,低矮的积雨云常常在这里汇集积压,作为干燥地区的北方,暗森林附近的水汽却相当充沛,三天两头下一场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可如此猛烈的瓢泼暴雨,就连在夜猫族生活了一辈子的老约翰来说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天刚刚亮,他就像往常一样早起给自己和小孙女煮粥作为早餐。自从老伴儿撒手人寰后,他的儿子也变得争气起来,娶了个漂亮姑娘不说,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个健健康康的小猫咪。一辈子大多数愿望都得以实现的他终于同意了儿子与儿媳外出打拼的决定,自己则留在夜猫族带孙女,给他俩守住家业。

收拾好桌椅碗筷,老约翰照例在自家的小院子里走走停停看了一圈,孙女在和一只蝴蝶斗智斗勇,不停上蹿下跳,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而自己的菜地依然是一片萎靡的气息,小时候种在自家院子里那郁郁葱葱的蔬菜瓜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消失不见了,少数能成活的土豆等粮食作物也产量极低。不少年轻的夜猫族男女就像他的儿子儿媳一样选择了离开村落,南下打拼,寻找更好的生活,夜猫族渐渐失去了原本的活力。对着凋零的菜园发出不知第几次叹息,老约翰用满是厚茧的双手倒了一杯茶水,坐回那老旧到会发出让人牙酸吱呀声的摇椅上,看着南方的天空怔怔的出神。不时抿上一口茶水,嘴里总念叨着诸如‘手捋六十花甲子,循环落落如弄珠’之类难懂的话,伴随着风声鸟鸣和小孙子嬉闹的笑声,他闭上了双眼。

“爷爷!云朵的样子好可怕,是不是要下雨了,快回屋里吧!”孙女奶声奶气的童音把老约翰从儿时的美梦中拉回现实,看着孙女泪眼汪汪的摇着他的衣角,老约翰不禁发出了慈祥的笑声“哈哈哈,只是要下雨而已,小乖乖不哭,我们这就回去。”说着从摇椅上起身,抱起孙女像屋内走去。孙女哪都好,机敏聪慧又活泼,就是胆子小了点,不过女孩子家胆小总归是好事,害不了她的。总好过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白色圣女吧!

天色飞快的变暗,明明是上午却昏暗的像黄昏一样,老约翰这才抬起头看向天空,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孙女口中的可怕并非小孩子对自然现象的畏惧,翻滚的黑云自北向南碾过大片蓝天,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简直让人喘不过气。老约翰尽力在他那贫瘠的词库中搜寻着能形容此刻所见的话语,可最终只能作罢,呆望着天空喃喃道“...女神在上,这是难道是天上的神山塌了吗?”当第一滴雨水砸在他的肩头时,他才猛然惊觉,抱紧孙女大步冲入屋内。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也还是浇湿了不少,看着被他护在怀里的孙女并无大碍后,安心的呼出一口气。

“爷爷,外面是怎么了,难道女神大人发怒了吗?”在有些昏暗的房间中点着一支小蜡烛,外面隆隆作响的雨声掩盖了一切声音,她幼小的心灵里有些担心刚才和她一起玩的那只蝴蝶。“小蝴蝶会没事吧,我还想和它一起玩呢。”

“别担心,只是下雨而已,小蝴蝶会照顾好自己的。一会儿雨停了我们就出去找它好不好?”看着孙女慢慢嘟起的嘴和泪光闪闪的大眼睛,老约翰只能如此安慰道。为了分散孙女的注意力,他又开始讲起那个在他小时候,到处生长着新鲜蔬菜与果实的故事,而孙女也听的津津有味,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歪着头问老约翰“番茄酸酸的吃起来不会很难受吗?”或者“白灿灿的米饭真的比土豆还要香吗?”每每遇到这样天真可爱的问题老约翰总是一遍遍细心的回答着,仿佛这样就能重回当时的幸福时光。就在爷孙俩的一问一答中蜡烛燃烧到了尽头,天空也逐渐亮了起来。

“雨停了!爷爷,我们出去找小蝴蝶玩吧!”老约翰苦笑着点头同意,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这么大的雨应该是找不到了吧,连自己的摇椅都在暴雨中完全破损,没办法再用了。被孙女东拉西扯找了一圈之后,依然没什么收货,眼看着孙女的眼睛又开始忽闪忽闪的眨着,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老约翰赶忙抱起她“小院子里还没找过呢,我们去那里看看吧!”小家伙这才忍住眼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到了小院子门口,说什么都忍不住的小家伙晃动着双腿,挣脱出爷爷的怀抱,冲进那个荒废已久的菜园。老约翰微笑着摇头,正当他走进菜园的同时,孙女稚嫩的声音从远处 传了 过来“爷爷快来看吖,我找到小蝴蝶了!”

是的,的确是那只蝴蝶,孙女蹲在它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老约翰征住了,恍若失神般喃喃动着嘴唇,却没法发出一点声音。

顽强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上面的雨珠证明了它与风雨进行了一场艰难的搏斗,显然它是坚持到最后的胜者,就像它所停落的,那一抹绿油油的嫩芽一样,渺小却坚韧而挺拔。

ps.晚点会更番外,零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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