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啦,今天不是还要训练吗?”模糊的声音与身影浮现在椰子面前,不知是身影的主人有意无意,如瀑布般飞泻直下的长发恰好触碰到自己的鼻尖。极不情愿地伸出手把头发撩开,皱着眉头翻了个身,然后捂住鼻子打算继续沉浸在刚才的美梦里。
“噗嗤。”身影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捏住几缕秀发开始撩拨椰子露在外面的耳朵,不时还配合着头发丝轻轻向耳朵上呵气。看着椰子越发紧皱的眉头和痛苦不堪的表情,法雅的笑容越发灿烂。
“认输了,我起来了!求求姑奶奶你别在玩啦!”椰子自暴自弃般的撑起身体,扭过头寻找让他错过美梦的罪魁祸首。“明明再睡一会儿也不会迟....”四目相对,黑瞳中映照出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精致的容颜近在眼前,就连鼻尖都微微触碰到了。
“干,干什么啦,挡住我去洗漱了!”终究抵不过法雅的视线攻势,椰子扭开头一溜烟的跑下床去,身后传来了法雅慢悠悠的声音“记得把口水印好好洗一洗哦,真不知道做什么美梦会让你傻笑成那个样子!”
原来已经偷看半天了吗!还这样那样的玩弄别人的脸?那,那只偷腥猫!
椰子有些后悔起来昨晚入睡的太晚,但一想到害他熬夜的罪魁祸首就在身后笑眯眯地盯着他,椰子洗脸的幅度不自觉地变大起来,水花溅的到处都是,仿佛要洗掉残留在脸上让他难堪的视线一样。
“长老会那边还有事要处理,我先走了,早餐就放在桌子上别忘了吃。”身后传来了木门开启的吱呀声,法雅今天似乎也要在长老会处理昨天测定石碎裂的问题,据说已经派出信使报告给上层教会了,差不多今晚就应该收到教会方面的回信。想到这椰子又是一阵没来由的头疼,今晚又要去见那些吵吵闹闹的长老了吧?上次的审判会还是给他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真不知道法雅是怎么应对的这些老顽固的。
看着桌子上简单的食物,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外加两条小鱼干,旁边还有一个装着四五条小鱼干的布袋,看来这些是自己中午的口粮。虽然作为白吃白喝的那一方,椰子不应该再多要求什么,但天天白粥加小鱼干的生活让他的确有些吃不消,能不能再弄点吃的?法雅应该也会很高兴吧,她看起来并不怎么注重这些。
好,就这么办吧!今天去训练的路上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食材,冥冥中的感觉在指引着,自己一定是个天生的厨师。
美好的一天从美好的错觉开始了。
到达训练场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由于昨天回来的时候还是半夜,椰子并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同,可这一路走来似乎与往日有了些不同。
“爷爷,爷爷!我们真要把院子再扩大一圈吗?会很辛苦吧!”
“哈哈哈,我的宝贝孙女,这些种子啊,爷爷珍藏大半辈子了,怎么忍心再看他们蒙尘?放心吧,爷爷宝刀未老,很快就能把院子改建好!”
“那我要帮爷爷的忙!”
从村落的中心,再到远离中心的边郊,平常抬头看天的大爷不见了,盯着土地怔怔出神的老奶奶也不见了,为数不多的年轻人都在挥动锄头,开垦着荒凉许久的土地,老人们也在做着一些不重的农活。
这就就像是一株枯树焕发出新的生机,直到进入训练场许久,椰子都为一路上欣欣向荣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议,仿佛昨天衰败的夜猫族已成过往。
吃早饭磨蹭了许久,再加上一路走走停停,此时训练场内与昨天不同,已经能看到些许人影在自主训练,远处哨塔下,熟悉的身影负手而立,正盯着眼前的几把弓出神。
椰子快步走上前“师傅今天不用去开会吗?听说长老会那边挺忙的。”说着拿起了那把木弓,活动几下手腕就投入到基本动作的练习中了。
“瞎操心那么多干什么,专心拉弓!”说罢也拿起一把金属重弓,对着远处的箭靶开始输出。直到手边的箭袋空无一物后,才再次缓缓开口“我把活儿推了,现在大会在即,也没什么狩猎活动进行,索性就不去了。”
“诶?是吗,明明听法雅说过,老师你是为数不多的战力,原来也可以摸鱼吗?”
“臭小子还贫嘴,有闲心说话就证明你多余的力气还不少,换成我这把弓试试。”黑眼罩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人难升反抗之心,再加上被他那只小眼睛狠狠的盯住,椰子只能服从。
在经过几次快要让自己的手臂断掉的尝试之后,椰子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根本不是人类能承受的重量!至少现在的他还不行。不要说拉开弓弦,就连用双手平举都相当吃力,再看着对面被射成刺猬的靶心,椰子重新找回了对老师的敬畏之心。
见他的基本功逐渐扎实,黑眼罩本来制定了一系列的训练计划,但由于没有时间进行体能与力量的专项训练只能作罢,全部改为了用弓箭实践练习。
在黑眼罩的要求下,椰子换回昨天那把金属弓。拿起的一瞬间似乎觉得弓身变得轻盈了一些,弦也没有那么难以拉动了,果然,人在见识过更大的苦难后,眼前的挫折就会变得微不足道吗?椰子摇摇头,只把这份轻盈当做与重弓对比的错觉,继续投入到枯燥的练习之中,在正午耀眼阳光的照射下,没人发现他持弓的双臂上隐约浮现着点点星芒。
四周训练的人群似乎并没有在意正在练习弓法的椰子,偶尔有两三个人,在路过黑眼罩时会停下来点头致意。整个训练厂的气氛也显得轻松欢快,至少像椰子这样刻苦训练的只有他独一个。
“老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难道说要躲一躲家里的农活吗?哈哈哈”
“老王你不也是吗,我看你今天早上躲着家人里偷偷溜出来的动作就像上次从隔壁赵寡妇家出来时候一样。”
“滚滚滚,我那是和她喝茶聊天,你们可不要误会!”周围爆发出一阵愉快的哄笑声。
夜猫族内的氛围的确变得不一样了,看来是和他们说的耕作有很大关系。可贫瘠的土壤不是已经无法种植出让人果腹的食物了吗?椰子疑惑的看向黑眼罩,在后者摇头后,椰子内心的疑虑越发加重了,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希望不是坏事才好。
“晚上,我会和你一起去长老会说明情况,不用太担心。”黑眼罩抬头看了看太阳,再次摸出两块肉干。
椰子摆着手拒绝,从后腰的布袋里摸出小鱼干开始啃了起来。
黑眼罩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爱妻便当吗?”
无视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的椰子,黑眼罩啃着肉干,幽幽地说“以后要说夜猫族偷懒可不能用摸鱼这个词,毕竟摸鱼可是正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