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的夹缝中映在地毯上,展露出被染成金色的起居室的窗户,随着季节的推移,从窗中看到的画面也变了,首先是室内很明亮,只有天气阴霾时,室内才昏暗。
这时,在海蓝色的玻璃里,隔着窗户的铁框,镶嵌着大海就像镶在教堂的彩绘玻璃的铅条中一样。
有时,在天蓝色的灰色上,细腻精巧地加.上一点粉红,这时在窗下安睡的小蝴蝶,就像双翼落在那幅有惠斯勒风格的,题为《灰与粉红色的和谐》的画下方一样
凌晨五点,太阳忙着绣着淡灰色的花边,天边几朵白云呆呆的聚到一起看起来像是薄荷味的棉花糖。下了一夜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雨后微湿的空气混着翻新的泥土味,车辆碾过泥土溅起星星点点的泥水。
清早的空气像是氤氲着一层水汽夹杂着凉风吹过来吹得人痒痒的。坐在窗前的少年呆呆打的看着马路对岸,一圈大大的黑眼圈映着他的一夜辗转。
夏雨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只记得作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画面甚是模糊,说是很长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碎片,像是在放幻灯片似的,以前人们常说的“走马灯”好像是这样子的?
梦里,长庚将落,两人结伴坐在夕阳下,夕阳的余晖把两人染成玫瑰金色,他们各自紧握着彼此的手,一片银光在他们之间闪烁着和夕阳交相辉映着。
耳边有音乐声响起,是来电铃声,他用微麻的手拿起手机,看到苏瑾的来电。夏雨墨微讶他想不通为什么苏瑾会挑这时候给他打电话,这些天他们的交流甚至可以列在草稿纸上只有那么寥寥数语,平时更是不甚来往,在苏瑾看到他故意疏远以后就自觉的和他保持距离了,他甚至觉得他们连朋友的都算不上的时候,偏偏给他打了电话。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接电话。
“起床了么?”
女孩声音微微沙哑,但语气中裹挟着丝丝笑意和温柔,宛若春风拂面。
夏雨墨想起这些天和苏瑾的冷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对方看他没有说话一直在耐心的等待着,他最后还是极其敷衍的“嗯”了一声。
“下午有空么?”
“下午的话……刚好有事”他犹豫了一会又说“中午有时间”
“好,那我中午去找你,你把地址发给我就行”
“好”
“好”
“那……我先挂了”
“嗯,再见”
挂了电话,他还是久久回不过神来,方才苏瑾苑的话真切无比,他突然意识到,不论以后如何,终有一天她会和一个陌生的男孩结婚,然后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他突然悲观的想,真有那么一天她会不会叫他去当伴郎。
天花板上灰尘层叠,那是岁月斑驳。
他自言自语:时间到了。他在床上伸伸懒腰,起身梳洗完毕。这样无用的时光,脱去了物资生活的重负,让他觉得自有其魅力所在
走出房间阳台的窗帘大开着清晨淡金色的阳光像是把所有东西都镀上一层金铝。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三短一长,夏雨墨嘴里正衔着刚从冰箱里拿出袋装牛奶撕开一个小口吸吮着,滑着手机刷着朋友圈,听到有人敲门急急忙忙的跑向门口嘴里的牛奶一晃晃悠悠看起来滑稽极了。
打开门不出意外的是林汐,因为激烈运动的缘故俏脸上泛着薄薄的一层细汗。
夏雨墨有点不好意思把东西接过:麻烦你了,快进来吧。
林汐越过门口走到客厅处坐下,细细的打量着客厅里的布置,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倒是卧室门正大开着零乱的衣服扔了一地,床头柜旁边的地板上随意的摆着一个玻璃杯。
她越过脏乱的客厅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把早餐从白色的便利袋拿出来,熟稔的打开冰箱自己也拿了一袋牛奶,她一边吸着牛奶一边含含糊糊地说“下午有空么?”
夏雨墨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你想干嘛?”
“啊?”林汐诧异的瞥了他一眼“什么我想干嘛?我是在问你下午有没有空”
“没空”
“那你下午要干嘛?不会是陪你女朋友吧?”
“嗯”
“你女朋友是谁?”她语气有些异样的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用勺子搅拌这自己豆浆里未化开的白糖。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不久太阳缓缓升起来阳光充斥着房间里每个角落。
“我吃完了”说完他像风似的迅速打开门往楼下跑去。
刚出门就感觉到一股雨后独属的凉风往袖子里面钻,风轻轻吹过脸颊带着丝丝凉意,路边的白桦树沙沙的响着,纷纷的败叶,昭示着这个多情的秋天。
他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一坐有些破旧的建筑物从外表来看依稀能看出是个教学楼,关于它夏雨墨倒是很熟悉,前几年夏天的时候,音乐学院正在扩建,楼房外围露出大片的杂草丛,漫漫天地一望无际,荒原让他都忘记了呼吸。
是谁说的,音乐家总是要亲近自然才能领悟天籁的真谛。可是身后大厅里面那些因为考试而紧张焦躁的孩子,像是量产的机器,流泻的音符里面没有一丝灵魂——他们毕竟真的不懂得他们演奏的究竟是什么。
关于过去他可以记起那么多,可是还没来得及道别,就和那些最珍贵的时光失之交臂了,其实他知道,真正的道别是没有道别。真正心甘情愿的道别,根本无须说出来,就已经兴冲冲地奔向新生活了。愿意画句号,根本就是恋恋不舍的表现
后来他的生活是怎么变成那样子?夏雨墨记住了一条漫长明亮的走廊,也记住了一切的起点和终点,他也很少再迷惑地回头询问自己,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是如何走到这个地步的?
是生活改变了她的初衷,还是他自己忘记了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东西?我们总是从别人的伤痛中学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