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噷被这么一声叫醒,虽说他没睡着。
“。。嗯?”噷转头看她——刚刚就是她叫的他。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他不知道他的名字。换句话说,实际上她也不知道,也许知道?但双方目前没有称呼过对方的名字。 这一点噷是刻意的。
“你好像。。睡着了?”
“没有。”
“啊。。”她枕着自己的手趴在桌子上,“你好无趣,一点都不会聊天。”
‘不会找话题。。?’
“。。。”噷并不想说什么,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视线在她脸上游走着,散漫的从耳朵移到了脸颊。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嗯?”她看了眼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笑了,“干嘛?”
“没有。”噷把视线移向别处,,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看了看双眼无神的他,也朝他看的方向看去。
“你看起来。。相当没精神呢。”
“嗯。”
“你去干嘛了?”
“什么也没做。”
“诶。。”她没有看他,仍看着他看的那个什么也没有的方向,“之前我听她们说现在很多男生都学会了手艺来排解压力的样子。。什么手艺啊?好像完成了会很累哦?”
“嗯。”噷默默的说,“但是会乐此不疲,毕竟会一门手艺是件很骄傲的事情。完成了的时候那种满足感会让他们放松。”
“这样啊。。”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会吗?”
“我没有学。”
“啊。。”她看了眼他,“那你情商好低啊,不会可以学啊?你自己也说了他们都会。”
‘那你会抽烟吗’噷想,他对她那“单纯”的思维不屑一顾。
“我没什么兴趣。”他说着,抓起桌上的一支笔,用他那看似笨拙的手指拨弄着它。
“那你很吃亏诶。”
“是吗。。”噷应付着,他知道他完全不吃亏。
。。。。。。
学校里各色各样的人都有,这很正常,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噷很早就发现了——开学那天。学校里已经有所谓的“黑恶势力”了。
问题不大。
但那种蛮横无理和无知幼稚的样子实际上令噷相当不舒服,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过来骚扰他——就像对待大部分学生一样,不屑一顾。
噷已经知道了,这个所谓的“黑恶势力”后台相当硬,甚至和市中心的黑帮组织有关。以至于举报什么的反而是自寻死路。所以他们才可以大摇大摆的在学校里。
‘怪不得前辈和学姐们那么安分,但是果然我们这一届的很多人还是会受到教训啊。。’
噷看了眼不远处的一组人,他们都穿着平平无奇的板鞋,有前到后颜色从黑到白。
‘这就是我们这个烂学校的「老表」啊。。’噷这么想。他知道他们就是通过这个来表明自己身份的——板鞋。
他们很多人鞋上有柳丁和骷髅什么的,鞋子内侧还有发光的LED。。但他们大多数人没有奇怪的发型和奇怪的衣服。反而‘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
当然。。校服上那和纹身一样的涂鸦已经让他们和附近的学生明显的划分开了。
其中一个人看了眼噷,但随即立刻收回视线。他们经过了他身边,上了楼梯。
‘鬼知道他们的兜里都是什么’
噷看见楼上有个女的,是学生没错,但染了一头黄毛还打了好几个耳洞,嘴里还叼着烟,以一副女王的眼神审视着楼下。身旁还有个玩蝴蝶刀的男的,两只手上的蝴蝶刀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够花里胡哨的。
‘果然这座城市够乱,从这个鬼学校就体现出来了。’
噷很庆幸自己是在这个城市的边缘,越是深入这座城市的核心越会被邪恶诱惑同化而无法自拔,成为其中行尸走肉的一员。
为此他一点也不羡慕成为他们那样的人,但是他周围的那些人可不这么想。
。。。。。。
阳光相当毒辣,台阶有半数都被它统治,与阴凉的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噷叼着棒棒糖坐在楼梯上,他并不想去接受太阳的洗礼,他可懒的动。
离楼梯口不远处有好多女的围坐在那开“茶话会”。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他大概都知道。无非是那些无聊的八卦。
他待的这个位置她们看不到,但他清楚的知道她们在什么位置,大概有多少人。
‘好几个男的围在篮球架下挥洒着汗水,不知有几个思春期少女会被迷倒~’
噷还不想嚼碎他口中的棒棒糖。
体育老师早就嫌热不知道跑哪去了,他该教的都教了,现在应该在体育办公室里吹空调。
噷慢悠悠的转头,楼梯间果然有人。是个女生,戴着大大的圆眼镜,留着齐肩的短发,手里是一盒百奇。
后者看到她转头瞬间就跑上了楼。看到她纤细的腿消失在他的视线时噷才慢悠悠的起身。
她一口气跑上三楼,刚想转身上四楼,肩膀就被拉住了。
“怎么了?”
女生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
噷知道,此时她还能说什么?
“抱歉。。我不能和你交往。”噷松开了轻轻抓住她肩膀的手,转身,慢慢的下了楼。“我和你没什么交集,而我也不喜欢年少轻狂。”
女生捏了捏手里的百奇,没有转身看他,仍是站在原地。如此孤独。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义」’
噷笑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一句话,但他承认自己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她肯定会哭的,我可真是禽兽不如’
‘让一个纯真善良的小女孩接受我那直白的残酷意志,的确太痛苦了’
‘如果我是她的角度的话,我也会痛苦不堪吧’
‘但一切都太迟了’
‘但我不会后悔,也无法后悔了’
噷把手塞回衣兜,慢悠悠的走到刚刚坐的那个位置坐下,打球的那几个男的已经坐在下面楼梯口的旁边喝着冷饮了,有说有笑的时不时拿毛巾擦汗。
噷嚼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干净利落的把那白晃晃的糖棍弹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