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幕 场景:营地 怪盗先生 公主殿下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乘坐老爷车到达了弗洛伊城城郊的营地,那里驻扎着的士兵对待艾德又粗鲁又谨慎,因为他有狐耳狐尾,他们看待他就像看异种族的大型食肉动物一般,将他带进公主殿下居住的营帐,给了一把步枪、一套军装和两个牛肉罐头。
艾德试着穿上军装,将步枪背在身后,那枪比想象中的重。他将一个牛肉罐头打开来吃,味道就像自家的猫吃的肉罐头一样。
外面传来喧哗声,是公主殿下带领巡逻的空行兵回来了,艾德将罐头拿在手里,出去迎接。
“艾伊,果然来了。”
“终于见到伊奈尔了,高兴。”
他单手搂了一下伊奈尔,小少女将手中的白玫瑰镰刀放下,让它漂浮在身边:
“才两三天没见哦。带你去天上飞一圈,看看我们这里的情况。”
夜色的风很冷,伊奈尔骑在镰刀前面,艾德侧坐在后面,他们向高处飞行。
夜色中遥远的星星一如既往地闪烁着漂亮的银色光辉。地表上一片幽黑,有两片带有灯光的地方,一边是弗洛伊的营地,一边是敌方的营地,探照灯从简易塔楼上面将灯光投射下来,来回扫视。
“因为是演戏,所以可以像这样随便地飞行,如果是真的战场上,会被对方的侦察兵发现。”
“他们给的罐头很难吃。我是狐狸,可以接受这种味道,他们自己吃的话不就更难吃了。”
艾德将罐头递给伊奈尔看看,里面是带着汤水的碎肉,很像猫粮。
“当年弗洛伊城的军粮肯定算不上好吃,一百多年前的罐头只能做成这样,能吃就行,打仗的时候只要有吃的就谢天谢地了。”
“在书上看见,那个战争时期,这一带的国家,包括魔族的国家都有经济萧条的情况,弗洛伊城的情况也不好。”
“伊奈尔当时可是不懂这件事情的哦。”
她说道,操作镰刀较慢地围绕己方营地飞行,穿过很高的钢铁铸造的营地大门。
“伊奈尔从出生起就是小公主,享受着各种奢华漂亮的东西,十五岁的时候被告知国库里没有这么多钱用来挥霍,伊奈尔是很难理解的,知道肉罐头是好东西也是很久之后。”
“如果我是小王子,我也不会明白没有好吃的是怎么回事。小时候,一直认为爸爸妈妈的票票是花不完的。”
艾德表示理解,但是就算理解,也不能说明那种想法在一般意义上是对的,他吃着罐头,决定不能抱怨。
伊奈尔在巡逻之后肚子饿了,于是艾德把揣在腰包里的另一个罐头给她,两个人在夜空中飘荡着,一起吃酸酸的碎牛肉。
第十六幕 场景:营地 怪盗先生 公主殿下
次日,营地就遭到了敌方的袭击,在交火二十分钟后,弗洛伊军选择了战略性撤退,将要去往湖畔的第二营地,与那里的驻扎军队汇合。
伊奈尔指挥着士兵们搭乘运兵车离开,各路人员将一些武器设备搬上大型运输车,忙地不可开交。营地外面传来枪炮的响声,护卫军团正在阻挡进攻的敌军。
艾德忙于搬运参谋部的通讯设备,将自己的怪盗服装和链剑落在公主的营帐里了,回头看的时候,发现炮弹飞过来,落在营地里,正好打坏了某个营帐,四周还有其他炮弹从外围打进来。
自然没法去拿回任何东西。
他帮助一名负伤的士兵登上运输车,那辆车的集装箱里有一堆重要设备和十多名后勤兵,他们十分拥挤地挨在一起。现在的车辆数目有限,无法将人货分开,也必然超载。艾德对后勤兵们说了句“祝好运”,就将集装箱关上,司机随即将车开走,他转身跑走去找伊奈尔。
“都撤走了吗?”
伊奈尔用望远镜观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一边问道。
“撤完了。去支援护卫队吗?”
“在历史上,他们拖住了敌人四十分钟,全军覆没,那时候我们的主力已经完成了撤离。他们是在知道会牺牲的情况下去执行作战任务的。”
伊奈尔回答,让身边的传令兵将指令送去给前线的指挥官,然后让白玫瑰镰刀飘浮起来,骑上去。
“艾伊,我们也走吧。”
“我发现伊奈尔的一个决定就会让很多人死掉。”
他踌躇了一步,然后继续走过来。
“艾德维,伊奈尔是背负着很多人的性命和未来的首领。在你成为神灵之后,也会杀很多人的。”
伊奈尔轻轻皱眉,艾德没说什么,乖乖地在伊奈尔身后坐稳。镰刀载着两人升上天空,飞行在空中进行交战的空行兵们被魔法掀起的风压推开。敌军看见伊奈尔后纷纷后撤收拢编队,就像看见一枚导弹升空似的,因为那名公主曾经使用过大面积轰炸的魔法。
伊奈尔朝己方空行兵发出撤退指令,士兵们纷纷飞了过来,排成人字形飞行阵列,由长官带领飞离空中战场。伊奈尔在队首,确认敌方并不追击,就专心飞行。
撤退到湖畔的第二营地后,伊奈尔每天带领空行兵队在营地周遭巡逻,解决一些小型冲突。艾德待在指挥部营帐里,做一些文书工作,晚上在食堂里做土豆面包,然后回到居住用的营帐里睡觉。
他了解到,在那个时期,伊奈尔的魔力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强大,多次使用大型爆裂魔法,已经对身体造成了负荷。
弗洛伊城国临时和蒂奇诺弗王国组成同一战线,但是大国一直没有能够出兵支援弗洛伊,因为物资变得紧缺,城市中的氛围也十分紧张,主战派和主降派争论不休。
肉罐头是从国外进口的军粮,现在进口道路受阻,没有下一批供货。于是艾德每天领取的罐头从两个变成一个,他每隔一天会留下一个罐头送给巡逻回来的士兵。
“给你肉肉你就乖乖地吃,他们有他们的伙食,不用艾伊操心。”
伊奈尔说道。
“听说他们拿到的肉罐头比我少。”
“狐狸是食肉动物,自然要给你多一些,人类可以吃土豆面包。”
“我想和其他人一样,不一样的人会被排挤的,就像我小时候。”
“艾德维,这里有人排挤你吗?”
“有人说我是公主从宠物店里高价买来的好看不中用的大型食肉动物。”
伊奈尔神情不悦,自从开始打仗后,她经常露出不开心的表情,过去可不是这样。她说:
“即使你在上次的撤离行动中表现出色,而且救了一名伤兵,还有人这样说?”
“不认识的人偷偷地说的,他们以为我听不见,其实我的耳朵很灵。”
伊奈尔向四周瞟了一眼,看见士兵们各司其职,当然看不出碎嘴的是谁。她虽然是前线指挥官,但是控制不了别人的嘴,有时候言语也会变成一种兵器。
“艾德维,当年的时候,即使伊奈尔已经在前线作战,一些人依旧在说伊奈尔很没用,打不了胜仗,战线崩溃是伊奈尔的过错。明明这些人都不上战场。所以,伊奈尔会考虑,虽然公主要保卫城国,但是为什么要为了保护这些人去冒着生命危险而战斗?”
伊奈尔说,她想到了另一个选择。
艾德维不是弗洛伊公民,没有战斗义务,如果这里的环境对他不好,现在可以送他回城。
“让我考虑一会儿,我不喜欢这里的暴力,从很久以前我就认为人们靠着互相杀戮而争夺生存资料,与野兽的群体无异。”
艾德回答。
营地里自然没有非常安静适合休息的地方,他前往仓库,躲进装着一些稻草的箱子里,将木头盖子盖上一半,蜷着身子坐在里面。
总算找回了住在监狱里面孤身一人的感觉。
他原本想打电话和驻守在城中的宰相杜尔·珀修斯聊一聊,但是不能占用通讯设备,于是作罢,就在箱子里打盹。
晚上,待伊奈尔处理完事物,回到居住用的营帐时,艾德说,不管喜欢与不喜欢,在一些情况下必须要战斗,因此,他打算在前线留下,直到战争终结的时候。
第十七幕 场景:空行舰船 怪盗先生 公主殿下
伊奈尔带艾德去看了弗洛伊军的三艘空行舰船。
那些用于作战的船是庞然大物,停泊在湖畔,它们的甲板都由钢铁制成,内部藏着大炮,船头有尖锐的冲撞刺,船身上漆着弗洛伊城国的旗印。
站在甲板上,伊奈尔将链剑交给艾德,艾德很高兴他的怪盗武器居然被送回来了。
“不久后会有敌军的小队来侦查破坏我们的船,艾伊就和护舰队一起每天巡逻,看见敌人就开枪,等你杀了十个,伊奈尔就给你一枚勋章,那时候大家都会叫你‘来自草原的威风凛凛的猛兽’。”
“我不是为了被称为‘来自草原的威风凛凛的猛兽’才来战场的,我在营地里做文员和厨师,同样是有价值的工作,他们不应该叫我‘宠物店买来的好看不中用的大型食肉动物’。”
他垂下狐耳,因为被人轻视感到不悦。
“乖,狐耳男已经决定了要做什么,就不要管别人怎么碎嘴。”
伊奈尔说,踮脚摸他的头。
第二天夜间,果然有一小批敌军来偷袭空行舰船停泊地,护舰队予以反击,艾德趁着夜色向对方开枪。